《心怡情,大赌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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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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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是有些咬牙切齿了,说话也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不、必、客、气。”
  好在陆澈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等了这么久,你们也该饿了,传膳吧。”
  我抚一抚肚皮,觉着确实有些饿了,便从善如流地坐回原位,等着司膳处的太监上菜。
  陆澈吩咐完,也跟着坐到我身边。
  而方才担心我抢她葡萄特意坐到对面的顾小姐此时倒不计前嫌了,施施然顺着陆澈的左手边坐下,仅离我三尺远。
  吃饭时表现得也颇为殷勤,一会儿替陆澈递水,一会儿帮陆澈夹菜,恨不能在一日之内将贤淑本色尽数施展。
  我瞅着她这么卖力,也不好打断,便整顿饭都默默不语。偶有夹不到的菜时便帮她推波助澜,让她帮我将远处的一道菜夹过来,或是吃得渴了,再让她顺手盛过来一碗汤,让她贤淑的特质发挥得再淋漓尽致一些。
  顾小姐也颇识大体,对我的要求一律没有拒绝。一面看顾着陆澈,一面还要应付着我,不怕苦不喊累,令膳堂中布菜的宫人们看了都肃然起敬。
  只是一顿饭下来,我与陆澈都吃得差不多,她自个儿却还没动筷。轮到她时,桌上都没一道好菜了。
  我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御膳房的菜实在太好吃了,我一不留神儿就吃得有点儿多。你也知道,我在民间没怎么吃过好的,一吃起来就也有些风卷残云。”我忐忑地望着她的眼睛:“要不……再叫他们做一些过来,我陪着你吃?”
  陆澈扫一眼桌上,也温和道:“喜欢吃什么再让御膳房做些过来吧,免得母后说你到了我这儿连顿饱饭都不给。”
  我原本还担心她觉得委屈,哪知她根本没功夫搭理我,只含情脉脉地看着陆澈:“皇上肯吃民女布的菜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民女很开心,也不大饿。”
  陆澈默了默,起身朝守在殿门口的宫人道:“窦忠,去将库房里那串波斯红玛瑙的珠串取来。顾氏布菜有功,理应加赏。”
  窦公公一听,赶紧点着头去了。
  顾小姐更是高兴,羞答答地道一声:“谢皇上。”道完又看了看我,一脸的得意。
  我瞅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封赏也来得太容易了吧?夹个菜就可以?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这个败家东西!亏得我还以为送我一盒夜明珠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原来他对待旁人更加阔气!真是太气人了。
  从膳堂出来我便直接回了寝殿。临走前为了挽回点损失,干脆将整盘子的葡萄也一并端走,任顾小姐如何恭送也不回头。
  气呼呼地坐在寝殿的小几子旁,小玉偷偷摸摸地瞄了我好几眼,终还是忍不住道:“娘娘怎么了?怎么用完午膳就这样了?”
  我不说话,只丢了颗葡萄在嘴里猛嚼。
  小玉不死心地凑过来一些:“娘娘可是跟皇上闹别扭了?”
  我呆了呆,直觉一提到“皇上”二字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满脑子都是顾小姐软糯糯的声音,左一句“皇上”又一句“皇上”,敢情皇上是她家的一样。
  我抬头望着她道:“你们皇上是不是平时都这么大方?动不动就赏人东西?”
  小玉认真地想了想:“奴婢以前不是皇上宫里的人,这个实在是不大清楚。不过主子高兴了打赏奴才不是常有的吗?就像娘娘您啊,今日第一次见到奴婢就赏了颗夜明珠。”
  我再丢了颗葡萄在嘴里,边嚼边道:“那颗小小的夜明珠才值多少银子啊?皇上拿来赏人的可是一大串红玛瑙!那成色,看起来可比我那一整盒的夜明珠都贵。”
  小玉蹙了会儿眉头,又望了望我桌上的葡萄,笑着道:“其实奴婢觉得送礼物不在贵重,关键在于它背后的意思。就比如无论皇上赏旁人什么都只是‘赏’,但对娘娘就不一样了,那是‘给’,这是任何人也比不得的。”
  我听完一愣,倒也觉得颇有些道理。
  此前我之所以打赏小玉,是因为她惹得我很高兴,对小喜子也是同理。或许陆澈打赏顾小姐也不过是因为午膳时被伺候得舒爽了?
  一个是给,一个是赏,确实是不一样的。
  但再想一想,又觉得不对。方才我明明是在嫉妒顾小姐的红玛瑙要比我的夜明珠贵重,这是银子多少的问题,怎么就扯到了情谊上?偏偏我听完还很舒心?
  罢了罢了,思考这种问题太费劲,还是先顾着眼前的银子要紧。
  我一扬手:“后天就要册封了,去尚仪处找个麽麽来,我要学习册封礼上的礼仪。”
  小玉面上一喜,登时露出崇拜的眼睛:“娘娘心胸宽广顾全大局,丝毫不为小事拘泥,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册封礼上一定会扬眉吐气!”
  我捂住额头,朝她挥一挥手:“少拍马屁了赶紧去。”
  她一捂嘴:“……哦。”
  陆澈进殿时已近傍晚,我发奋图强正习到跪接金宝金册那一段。头上顶着水碗,脚踝处绑着条细麻绳,口中有声有色地道:“臣妾定竭力尽责,大安六宫。”
  他倚在不远处的供桌旁看了一会儿,称赞道:“学得不错,倒是有模有样的。”
  一旁的老麽麽也跟着附和:“皇后娘娘天资聪颖,一学就会。短短一个下午,就将册封礼上的礼仪都学全了呢!”
  陆澈点点头:“你辛苦了。”
  老麽麽连连摆手:“当不得当不得,这不过是老奴的职责。”语毕朝陆澈问了个安,颇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口渴得紧,自个儿将头上的碗拿下来,将碗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喝干了,走向陆澈:“张麽麽教导有方,你怎么不赏她?”
  哪知话音一落,就被脚上的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朝地上扑下去。
  他慌忙眼疾手快地将我抱住,待我在地上站得稳妥了,方似笑非笑地道:“教导有方?”
  我噎了一下,狡辩道:“这是意外。”说完又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方才你都说我学得不错来着,不信我再给你走一个?”
  他笑着将我我推到小凳子上坐着:“你可别走了,一会儿将我寝殿的地砖都给摔缺了还得着人来修。”
  我本想抗议,但考虑到自个儿学礼仪也不是为了他,也没有非要走给他看的必要,便弯下腰自个儿去解脚上的绳子。
  可这麻绳上原本是个活结,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陆澈见此,一巴掌拍掉我的手,也跟着蹲下来帮忙。
  我只好乖乖坐在圆凳上将他看着,看着他细长的睫毛缓缓地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觉得陆澈认真的样子真是美好。
  他一边掐着绳子上的死结,一边淡淡地道:“听说你中午回来发脾气了?”
  我一动不动:“哪有?”
  他头也不抬:“顾炎是平乱除佞的功臣,顾氏身为他的嫡女,又深受母后的喜爱,我们不能委屈了她。”
  我撇撇嘴:“是她要抢着干布菜太监的活,我不过顺便让她帮忙夹个菜罢了,怎么就委屈她了?”
  他口气仍是淡淡的:“即便她真要代替布菜的奴才亲力亲为,你也不能真的就将她当成奴才了。一会儿夹菜一会儿盛汤的,闹得她饭都没吃上,也不怕她回到琼华殿向母后告状?”
  我挪了挪嘴皮子,想反驳点什么,但又无从反驳。
  不得不承认,让她做这些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这层。
  陆澈抬头嗔我一眼道:“我赏她玛瑙不过是想将这件事压下去,不想你这边倒先气上了。”他缓缓将结上的绳子拉出来一根,续道:“要不是我吩咐下头的人不可将此事外传,外头指不定还要说你这个皇后当得有多小气呢。”
  我垂头想了想,还是勉强反驳了一句:“那也犯不着赏那么贵重的东西吧?我那一盒子夜明珠都没她的贵。”
  他将整根绳子从我脚上除下,瞪着我道:“皇宫里贵重的东西多了,也就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为一串玛瑙计较。你要是在气这个,明日我让库房翻个十条八条出来,都挂你脖子上,到时若敢戴着出门,就全归你了。”
  我欣喜万分:“真的?”
  陆澈眼神一凛,叹道:“你果然是在气这个啊!”

☆、新的赌局

  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陆澈后来并没有给我找十串玛瑙。
  一来,他担心我真的挂着十串玛瑙出门,二来,他担心这么做太过招摇。如今还没正式册封,我只担了个皇后的虚名,若真送我十条玛瑙,不仅会驳了顾小姐的颜面,还会引得原本就不怎么太平的前朝更加不太平。
  我虽然爱财,却也懂得一些道理。譬如身为人妇需体谅丈夫的苦楚,丈夫是家中的顶梁柱云云。尤其是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条。
  毕竟我还有把柄在他手里,被他欺负个一两回也没什么。况且他后来还送了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来着。
  我爹曾经曰过,爱财是毕家的传统美德,但贪财无疑是刀头舔蜜。我深以为然。
  对着美貌的新镯子瞧了两天,很快就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
  这天晴空万里,百官到得也挺齐,唯独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大爽利没能出席。我随陆澈在祖庙拜过陆家的列祖列忠,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受了金册金宝,方站到殿外接受百官的朝贺。
  从今天起,我便是名正言顺地皇后了,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格外高兴。而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一场册封典礼行得圆满顺利,若不出意外的话,下午暗房中那三百五十两银子就可以到手了。
  只唯一的不足,便是有几个官员拜我的时候却不看我,纷纷盯着顾小姐他爹顾炎,定要等到顾大人慢吞吞地跪了,才规规矩矩地跪下去,有气无力地道一声:“皇后娘娘千岁。”
  看得出,我这皇后当得不太能服众。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想得挺开。反正任免皇后的人只能是陆澈,我只需牢牢抱住他这棵大树就好了。
  而册封礼虽确立了我的地位,却也意味着我将搬到昭纯宫的鸾鸣殿。日后要见陆澈,需穿过置书画的竹意轩再拐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再不能像之前一般朝夕相对了。也就是说,再没人能够管着我。我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初入昭纯宫时,我很是高兴,跑上跑下地将宫里都瞧遍了。这里房子大,宫人也多,装潢得颇为奢华。除被我打发去悦仙宫收银子的小喜子外,宫里总共有太监七人,宫娥一十六个。
  小玉瞧着我欢喜的样子颇为不解:“皇后娘娘,您不觉得如今离皇上远了,顾小姐就更有机会接近皇上了么?”
  我好笑地挥挥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况且他是皇上,世上有哪个皇上不娶个十个八个?这还是少的。防得了顾小姐防得了其他人么?”
  对于陆澈,我从来不认为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女人唯一可依靠的就是银子了,整天防着自己丈夫娶小妾,还不如过好自个儿的小日子来得实在。这点我才丁点大的时候我爹就教育我了。
  小玉撅了撅嘴:“可是那个顾小姐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万一日后再封个什么贵人什么妃的,又有顾大人和太后撑腰,眼睛还不长到头顶上去了?”
  我再挥了挥手:“我这个皇后是皇上亲封的,她再是如何也都要向我行礼问安,只要皇上站在我这一边,咱们就有钱有权。”
  小玉扯着衣角小声地嘀咕道:“那要是有一天皇上不站在咱们这边了呢?”
  我呆了呆:“这……”这不大可能吧?陆澈待我这么好,又威逼利诱地要我当好这个皇后,摆明了就是不喜欢顾小姐嘛。我瞪一眼小玉:“你怎么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语毕特意挺直了脊梁骨,自信道:“你觉得顾小姐那娇滴滴的小身板儿能跟本宫斗吗?”
  小玉颇认真地将我打量一番,结巴道:“不,不能。”
  我一拍桌子:“这不就完了?”
  话音一落,小喜子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娘娘,娘娘……”
  我撑着桌子在凳面上挪了个方向:“银子拿回来了?”
  小喜子喜滋滋的:“拿回来了,都在这儿呢!未免招摇,奴才特地兑成了银票。”
  我拍拍他的肩膀:“干得好!”语毕从银票中抽出一张:“这五十两中的二十两是犒劳你和小玉的,剩下的三十两拿出去跟底下的人分了。”
  小喜子与小玉二人连连谢恩,欢天喜地地出去分银子了。
  没一会儿小喜子又跑进来,投我所好的问:“暗房中郑公公又开了新的赌局,娘娘要不要下注?”
  我一愣:“这回赌什么?”
  他垂头看着自个儿的脚背:“这回赌的是皇上一月内会见到顾小姐几次。十次以上一赔二,十次以下一赔三,一次都不见一赔十,从明早开始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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