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情,大赌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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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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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结了这么大的梁子还想封妃?下辈子吧!
  陆澈抽了抽嘴角,又伸手来揉我的脑袋,有些宠溺地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不长眼睛。”
  我还在气头上,见他如此亲密地过来摸我,身子一偏,从他的魔爪下躲开了。
  他手里抓了个空,面上一愣,轻声问我:“还在生气?”
  我火大地盯着他道:“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不仅不帮我讨回公道,还帮着那些人打小玉板子。这样做跟断定我掐了顾氏有什么区别?”
  他皱眉:“这根本是两码事。”
  我好笑地看着他:“什么两码事?这件事由我被诬陷而起,罚了小玉就等于认定是我错了。你没看见太后和顾小姐当时那得意的样子,就恨不得杀鸡宰羊的庆祝了!还说什么无论如何都会在我背后支持我,结果呢?结果关键时刻你却帮着他们落井下石!”
  陆澈瞧着我的眼神有些郁郁:“我这是在帮你!即便你受了冤屈,但大闹琼华殿也是事实,小玉若不受那二十板子,你以为这件事还能善罢甘休?”
  我不服气地反驳:“难道我就该乖乖向顾小姐道歉不成?我明明是被冤枉的!”
  他无奈地将我望着:“我自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当时那种情况,你大可以拖延时间,等到我前来帮你,又何必与母后闹僵呢?”
  说得轻巧,我冷哼一声:“他们摆明了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你来了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联合他们来整治我。”
  陆澈还想说点什么,但窦忠忽然领着太医急匆匆地进来:“周太医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好调整了神色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经太医诊断,右手手腕处并未伤及经脉,只是伤口割得有些深,这才导致流血不止。幸好有陆澈及时帮我按压伤处,又经太医上药包扎,止住了血。
  期间殿内堆了满满整整的人,陆澈也颇关切地在一旁看着。时而询问伤势,时而嘱咐太医轻一些。
  见他如此关切,我原本有些心软了。但转念一想,觉得他也许只是在弥补琼华殿上对我的亏欠。是以,等太医一走,便板着脸看他一眼,凉凉地道:“皇上日理万机,就不劳您在此守候了,也请回吧。”
  他正欲过来的动作一顿,脸上终于显出些许怒意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发作,只一甩衣袖,扭头走了。
  我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有些后悔。可想着是他让我受了委屈,也就心安理得地冷哼一声,坐上软榻继续生气去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小喜子告诉我,小玉已经被抬回来了,现正在房中休养。
  我点点头,让他着人好生照看。
  说到底,她这二十大板还是受了我的连累,我心里再气她没有骨气,却也盖不过心疼和怜悯。毕竟罪魁祸首还是顾氏和太后,还有陆澈那个帮凶,倒也生不起气来了。只让小喜子去一趟广阳殿,让陆澈晚上不必过来,晚膳也没准备他的份。
  小喜子扭扭捏捏半天,照办去了。
  他前脚刚走,严小姐就急急忙忙踱进来。
  想是我送的那些燕窝人参起了作用,几日不见,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精神也好多了。这次见我,倒不如上次那般生疏,虽然仍是柔柔弱弱,却敢抬着头与我说话了:“民女听闻娘娘受了伤,特地过来看看。”
  我倚在软榻上,抬起手腕给她看:“没什么事,太医已经包扎过了。”
  她侧身从身后的婢女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盒子,诚恳道:“娘娘宫里应有尽有,民女也没什么可送的。这是熊油膏,有祛疤消痕之效。民女两年前摔伤了腿,从一个朋友手里得来,用过之后腿上一点疤都没留下。”
  看看,看看,都是官家的小姐,做人的差别就是大。一个不仅千方百计地要跟我抢夫君,还仗着自家的权势玩命地想整死我。一个却懂得雪中送炭,真是窝心。
  我抬了抬下巴,让一旁的宫娥将东西收下:“这种时候也只有你过来看我了。快,坐下说话。”
  待看着她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坐下,我道:“我现在一肚子气,你陪我说说话,晚膳就在我这儿吃了。”
  她呆了呆,登时面露难色。
  我知道她脸皮薄,这是在担心见了陆澈又要遭到宫人非议,被人恶意揣测不说,还连累我被人说栽培她去勾引陆澈。慌忙安慰道:“别怕别怕,皇上今晚不过来了。”
  她又是一愣,弱弱地问:“娘娘您都知道了?”
  我嗔她一眼:“早就看出来了,从你第一次见到皇上就小心翼翼的样子起我就知道。进宫是严大人的主意对不对?你担心别人说你勾引皇上对不对?放心吧,咱们行的端坐得正,不怕别人闲话。”说着又朝琼华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况且这宫里真正的狐狸精大有人在,有别人垫底,你该怎么就怎么,蹑手蹑脚地反而叫别人得意。”
  她尴尬地挪了挪唇瓣:“如娘娘所言,民女进宫确是奉了父亲大人之命……”语毕急切地看着我道:“但民女绝不想被纳为妃嫔。”

☆、道歉服软

  她这个想法真是深得我心。
  入了宫不仅要一辈子被困在深宫大院,还要时时与各路妖魔决斗。胜了固然是万人之上,败了就只有打入冷宫的下场。即便是笑到最后,也多半在常年的争斗中开始变态。
  就如太后她老人家,斗败了先皇的妃嫔深觉寂寞,都开始联合自家侄女儿来斗自家媳妇儿了。
  好在陆澈担心外戚专权,决意只纳没有家世之人,纵然她确实是奉命来与顾小姐分庭抗礼的,也没什么封妃的机会。只有像我这种不知道是倒了八辈子霉还是走了狗屎运的人才能留在这里。
  我羡慕地扫她一眼:“知道知道,皇上他也看不上你。”说完自觉不妥,又赶紧补上一句:“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你什么都好,但就是不合适。”
  她听完即刻舒展了眉头:“是是是,皇上只爱娘娘一人。”顿了顿,又笑道:“其实民女看得出,皇上对娘娘上心得紧。”
  我嘴角一抽,瞬间抬高了音量:“他对我上心?”
  这姑娘到底有没有眼色啊!他除了欺负我打压我,什么时候对我上心过?就下午还联合自己母家的人来欺负我呢!
  我深吸一口气:“妹妹你应该听说过,我与皇上不过是因为一场赌局才凑在一块儿的吧?”
  她点点头:“岂止是听说,皇上与娘娘的事早在民间传遍了呢!”
  呃……这八卦的传输速度还真是够快。
  我在心里叹了叹:“那你也该知道,这件事是多么的荒唐吧?”
  严氏皱了皱眉,好似不能理解一般:“怎么会荒唐?在民间,这可是一段佳话呢!”
  呃?这还真是始料未及啊!我困居深宫,只知前朝大臣纷纷傻眼,竟不知民间会将此事当做一段佳话。与皇帝赌牌九这件事果然是略有些稀奇啊!
  她眼里放出奇异的光彩,艳羡地接着道:“所有人都说娘娘英勇果敢,极具冒险精神,皇上一言九鼎,重守承诺。且登基三年,后宫只有娘娘一人。娘娘可知道,天下有多少女子羡慕啊!”
  我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哪里哪里。”
  这可怕的虚荣心!被人捧了两句竟然就得意忘形了。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其实是想说,哪里有世人说得那么好。你入宫这几日应当也看得出来,我在宫里过得凄凉得紧。太后她老人家不喜欢我,朝中大臣也觉得我当不起皇后之位。皇上他……”我犹豫了半晌,终还是摸着良心道:“他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支持我、赏识我罢了。唔,大部分时间都还是被他压迫着,翻不得身。”
  严氏听完竟然笑起来:“皇上那哪是压迫娘娘啊!依民女看,皇上那是逗娘娘玩儿呢,这跟打情骂俏是一个道理。只是皇上身居高位,被人奉承惯了,不懂得如何与喜欢的女子相处,而娘娘又不能领悟到皇上的心思,这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我打了个寒颤,心想世上哪有人拿着砍头的事儿打情骂俏啊!就算他是因为喜欢我才欺负我,那这种喜欢也太渗人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他每次用这种手段欺负我,目的都是让我乖乖听话。且就算我不大听话,他也没真的就将我生吞活剥了。
  可再一想,气呼呼道:“可他下午还帮着太后和顾氏一起来欺负我来着,不仅罚了小玉三个月俸禄,还打了她二十下板子,一点也不像打情骂俏。”
  严小姐默了默,抬头道:“或许皇上是担心娘娘落下个不尊太后的名声,不得已才使出这个法子保全娘娘呢?”
  我呆了半晌,竟对她的这个猜测再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想到此前对陆澈的态度,那叫一个怨气冲天,真是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在方才,方才我还让小喜子去广阳殿说那些气话,真是脑子被猪拱了啊!
  我急道:“严妹妹,今晚我不能跟你一道用膳了,你自己在这儿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小喜子走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还能不能追上。今日说什么我也要将他拦下来,否则陆澈听了这些话,还不气得鼻子都歪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多半就是我这样的。
  也顾不得严小姐的反应,我便急急忙忙地出了殿门,不想才跑到竹意轩的门口,迎面就撞见小喜子神情郁郁地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气喘吁吁地问:“你回来了?”
  小喜子忧伤地点点头:“娘娘,奴才已经将您的话转达给皇上了。”
  我傻了一会儿,忐忑道:“那……皇上他可有什么反应?”
  他再忧伤地将头点了点,小心翼翼道:“皇上他、他气得折子都掀了。”语毕又抬起眼皮看我:“娘娘您可千万要冷静,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他结巴道:“您就不要过去挑事了吧?”
  我心下一凉,完了完了,认识陆澈这么久,我连他脸红脖子粗的一面都未有幸得见,今日竟将他气得把折子都掀了。这可怎么哄才好啊?
  我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喜子,径直就往广明宫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都在想,他若是赶我走,不见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抱着他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博个同情什么的?
  或者,干脆直接抱住他亲上一口,已示他的好我都感受到了?
  过往总是他主动,我被动……有时候还乱动。倘若今日我也主动一回,他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还没打定主意,便已经到了广阳殿的门口。
  攥着衣角徘徊了好一阵,殿门口请安的宫娥终于忍不住了:“娘娘可是来见皇上的?”
  我回过神,正见着宫娥们弯曲的膝盖瑟瑟发抖,脸色也扭曲得颇有些哑巴吃黄连之态。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保持这个请安的姿势好一阵了。
  我咳了一声,只好硬着头皮朝书房内扎进去:“你们都起来吧。”
  轻手轻脚地穿过外室,正见着陆澈坐在书案后批折子。听见有人金殿,头也不抬地道:“朕说过,不要进来烦我!”
  我吓得腿肚子一颤,立马远远地站住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隔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皇上。”
  他执笔的手微微顿了顿,却仍是没有抬头,就当殿中没我这个人一般,继续在折子上龙飞凤舞地批注去了。
  我心中慌乱得紧,心也“扑扑扑”地跳得飞快。此时隔得远,路上想好的法子一样也没法实施。便想着,先向他服个软道个歉,等离得近了再一招制敌。
  不想出口却成了:“天色已晚,皇上怎么也不点个灯啊?”
  他这次连笔都没停了。
  我只好颤颤巍巍地挪到灯台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表演了一番单手拆火折子外加点灯的绝技。
  一排排蜡烛点燃,书房登时亮堂起来,衬着满屋的镀金器皿,显得格外的光辉华丽。
  我心中颇有成就,但书案后的那个人却并未观赏,失落间只好估算起我此时与他的距离,想着该怎么顺利地一步步挪过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我发现他桌边的香炉有些许熄灭的迹象。便厚着脸皮靠过去,揭开盖子,又用银勺添了勺香粉进去。
  简直是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陆澈察觉到我站到了他的身侧,终于幽幽地开了口:“知道我日理万机便不要来打扰了。”
  虽说他这口气十分冷淡,但我听了也已经足够欢喜,这个态度已经比之前毫不理会的模样好转多了。
  我笑嘻嘻地走到他身侧:“虽然日理万机,但也要注意休息,累坏身子就不好了。此时天色已黑,不如咱们先吃个饭?”
  他胸口起伏了几下,随手将狼毫抛到一边,蹙眉道:“方才才让小喜子来与我说那些,此时你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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