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情,大赌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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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情,大赌失身-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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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抹掉脸上的泪花子:“你答应了?”
  他皱着眉点点头,将我扶起来便惊得赶紧请辞:“娘娘放心,这件事老夫定然不会说出去,您安心在此养着便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吩咐一声,老夫定会一一满足。眼下时日不早,还请好生歇着,保重身体。”
  我感激涕零,望着他出门的方向又补上一句:“顾大人留步!”
  他茫茫然回头:“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故作谨慎地道:“我这院子里还请大人多派些府兵把守,万不可让府中的下人随意接近,否则若有人传出去,怕是会连累了大人。”
  他点点头:“娘娘放心。”
  一场大戏唱完,我终于疲惫地软在床上。
  闹了这么一出,顾炎多半不是觉得我傻,便是知道我在装傻。不管他如何想,至少我如今摸清了他并无杀我之意这一点。且明面上将他当做大恩人看待,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有了这层关系,日后要打听外头的情况也容易一些。虽然尚不知他会对我说真话还是假话,但总比与世隔绝要强得多。
  接下来几日,我便在顾家吃吃喝喝,且时不时与前来看望的顾炎聊上几句。
  从他口中得知,我那日逃跑一事并未张扬,只陆澈近日来变得异常忙碌,神色也疲惫得紧。且近来时常有人在城中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人。
  我心里知道,顾炎说这些无非便是想吓唬我,让我更坚定留在顾府的决心。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也就陪着他一起演戏。陆澈在四处寻我是真,皇后落跑一事并未张扬也多半是真,只是他寻我的原因……不知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皇室的声誉?
  我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突然就有了一团骨血,是我和陆澈的结晶。
  或许是有了这个小东西,近来我忽然想他想得紧。也渐渐思考,当日在琼华殿的那场墙角,会不会是他为了维护我,特意编造的呢?过往的温存还历历在目,过往的争吵也句句锥心,而那些背后的真相,我从未试图追寻,更没有亲口问他一句。
  我开始后悔,后悔当时的冷漠和决绝,后悔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也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将自己和陆澈,甚至整个大燕的命运统统置入危险的境地。
  眼下我虽能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但周围有府兵重重把守,要逃出去实属不易。而茫茫人海,陆澈即便查到我被白衣男人追砍,又如何能想到我就困在这尚书府呢?
  想了两天,我终于想明白,摆在眼前的就只有被救和自救两条路。与其就这么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想办法逃出生天,再将顾炎的奸计公之于众!

☆、声东击西

  其实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完全源于近来到府上替我号脉的大夫来得愈发频繁。腹中的胎儿即将成形,顾炎开始沉不住气了。
  而陆澈迟迟没有查到这里,再拖下去,形势危矣。
  意识到这一点,我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且不断地找机会与外头的守卫闲聊。今日终于套出消息,陆澈的督察院查到上回穆河水患时有官员贪污赈灾粮饷,顾炎为证清白,一早便入宫去了。
  顾夫人大约对我最近的表现甚为放心,竟丢下我也跟着顾炎入了宫。不过不是去见陆澈,而是去太后那儿看望顾茗。
  也就是说,今日府上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眼下已经入秋,窗外多是阴沉沉风嗖嗖的,过堂风时常吹得门窗“吱呀吱呀”地响。我站在窗前望了一会儿,又打了个哈欠,便跟老婆子说昨夜没有睡好,想上床补个觉。
  老婆子笑盈盈的:“有了身子的人就是易困,再加上姑娘成天在屋子里呆着,除了睡觉也没有旁的事情可做了。”
  我点点头,自顾自地爬上床去。
  躺下寐了一会儿,又烦闷地睁开眼:“还麻烦你帮我关个窗,这风吹得门窗咯吱咯吱地响,简直没法睡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婆子赶忙应了一声,小跑两步就到了窗前。
  经过十来日的相处,我直觉这老婆子的手脚十分麻利,伺候得也甚是贴心,若真是正儿八经叫来给我安胎的,我倒对她感激得紧。只可惜她是顾炎的人,做得再好也不能让人安心。
  眼看着她缓缓地将窗户关上,我忙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摸准床头的陶瓷枕便望她后脑勺砸上去。
  老婆子吃痛,捂着后脑“哎哟”了一声。
  我呆了片刻,没想到下手太轻,竟然没给砸晕过去。眼看着她惊恐地回过头来,张嘴欲喊,情急之下只好照着前额再砸了一次,将她欲说出的话生生断在喉咙里。
  这回多半给砸结实了,她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门口有守卫二人,听见动静便站在门外询问:“屋内何事?”
  我没做声,只故意猛力地推开窗门,再将手里的瓷枕掷飞出去。
  瓷枕落地“嘭”地一声,动静更大了。
  守卫闻声慌忙到跑到窗口查看,口中急道:“陈婆,房里怎么了?”
  这时我方窜到外室大叫一声:“救命!有人闯进来了!”语毕猛地拉开房门,趁守卫往门口回跑的间隙再窜回内室,翻身一滚,躲进了黑坳坳的床底。
  透过床单与地面的缝隙,我瞧见两个侍卫心急如焚地提刀进了屋。见到倒地的老婆子皆是一呆,转而蹲下身将她摇晃两下:“陈婆?人呢?陈婆?”
  却哪里还叫得醒?
  二人无法,只好起身在屋内环视一圈,一个跑到外头去叫人,一个扶着老婆子走了出去。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开,独自躲在床下喘着粗气。
  近来整日窝着没怎么动弹,身子骨都不大灵活了,在屋里跑个两圈竟然就有些力不从心。我深呼吸了一口,开始静静地等待时机。
  客房的窗户和大门不在一面墙上,若要从窗户绕到大门需拐过外墙的墙角。方才闹了那么一出,守卫两头来不及跑,此时房中又空空如也,多半以为我被人救走了。现下只要在床下撑到天黑,或者院子外的守卫撤去,多半就能逃出去。
  经门口的守卫一报,这件事霎时如同一个炸雷,令原本静谧的尚书府喧闹起来。
  家丁婢女满园子地跑,府兵小厮满院子地找。我躺在冰凉入骨的青石砖上,仅垂地的床单缝隙可见些许微光。原本还有些宿在棺木之中的幽闭之感,可经外头的声音这么一闹,倒是将我周身上下都给闹充实了。
  想了想,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床底窝着,时不时再撩开床单往外头瞄上一瞄。
  方才的府兵走得急,大门也未来得及掩上。此时我撩开床单,尚可见到院子里人影绰绰,映着白日的天光,在门内投下凌乱的剪影。
  一个府兵喉头打结地道:“府里、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人、人多半是被救走了。”
  话音一落,就听见“嘭”地一声,有人大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连一个女子都看不好!”这个声音我认得,是顾府的府兵头头。
  先前的府兵赶紧解释:“头儿您有所不知,来救她的那个人身法极快,又使的是声东击西,我们俩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
  另一个府兵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和赵四指定不是他的对手。”
  府兵头头默了一默,问道:“陈婆醒了没有?”
  外头无人说话。
  但据府兵头头接下来的话判断,负责照料我的老婆子该是还没有醒过来。府兵头头道:“眼下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人又丢了,你们赶紧带人去寻,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若找不到人,别说我,就是你们,也统统别想活命!”
  府兵们一听,慌忙领命:“是!”
  紧接着窸窣地脚步声渐渐远去,众人多半是出府寻我去了。
  又在床下趴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外头再没有动静,我方颤颤巍巍地自床底爬出来。缩头缩脑地在房内瞅了一瞅,眼见周围再无半个人影后,便躲躲藏藏地往外走。
  我所知的秘密关乎着顾氏的存亡,腹中的孩子更关系到顾炎的整个计划。府兵头头约莫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为了寻我,顾府上下几乎倾巢而出。我瑟缩地所过之处,竟无一人把守。加之如今两位主子也不在府上,婢女家丁也无人出来走动,更是大大地增加了我逃出去的胜算。
  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又绕过三两座小型的花园,我照旧来到了顾府的后院。这边的院墙已经翻过三回,对地形及人流量的把握都十分准确,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安全着想,我再一次从此处翻了出去。
  其实顾府见过我的人不多,满京城地找我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我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也不一定认得出我。
  是以,一出了顾府,我便放开了手脚往宫门口狂奔。
  顾炎在京城的权利只手遮天,随便编个由头便能调动黑白两道的人将我抓回去,唯有进了皇宫方能安然无虞。皇后皇后,少了个皇字就真的只能屈于人后了。只有在皇宫,在权利的中心点,才会让人心生畏惧。
  这一切我都蓦然想得通透,但好不容到了宫门口,门口的禁卫军却大着鼻孔望着天,嗤笑一声:“你是皇后?那好端端坐在昭纯宫的那位是什么?”
  我还欲解释,他们已烦不可耐,挥舞着大刀威胁道:“快滚快滚!撒野也不看看地方,这可是天子脚下,要当皇后不如去庙里多上炷香,祈求老天爷帮你改改命数。”
  我哭笑不得,怪只怪陆澈并未张扬皇后出逃一事,而我身上也没有半个能自证身份的信物。
  回想前阵子我还处心积虑地想要出逃,眼下逃出来了,再想进去却是难上加难。
  这可真是无语啊!
  老娘真的是正牌皇后啊!老娘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报你们皇上啊!再不放老娘进去,你们这大燕国就快改性了有木有!
  可说这些有用吗?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砍死在宫门口。
  我望着守卫明晃晃地大刀抖了抖,长叹一声,决然而去。
  皇宫不能进,那便只能找能进的地方进了。在京城我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便是严品秋了,如今她回家待嫁,多半还在严府。
  严大人是通政司通政史,他的府邸极易打听,拐过两条巷口,我便站到了严府门前。
  府上的家丁倒也随和,听说我找严小姐,便赶紧接引我进去。
  严小姐见我先是一愣,接着立马就要下跪:“娘娘……”
  半个月无人向我行此大礼,还真是有些不惯。我慌忙扶住她,拉着她往屋里走:“别跪别跪,我今日有要事找你。”
  她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将屋内的人都给打发了,谨慎道:“娘娘所为何事?”
  我四顾一圈,确定周围再无人声过后,方道:“半个月前,我从宫里逃出来了。”
  严小姐即刻惊讶得不能自已。
  趁热打铁,我赶紧将逃出宫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跟她讲了一遍。当然,顾炎谋反一事事关重大,我暂且未提。只道如今出来容易进去难,我要她想办法去找卫凌,再让卫凌将我弄进去。
  严小姐听完长舒了一口气,立马便着人去通知卫凌了。
  接下来无事可做,又听闻我尚未进食,忙招人端来饭菜点心,与我坐在一起闲磕牙。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她不禁感慨道:“此事都是民女的错,当初若不是民女去求娘娘赐婚,娘娘与皇上便不会如此。”
  我嘴里包着口饭:“你别太自责了,这是我与皇上的事,跟旁人没有关系。之所以闹到今日这个地步,多半还是因为琼华殿的那场墙角。”
  大约担心我噎着,严小姐递过来一杯茶水:“依民女看,皇上只是被太后逼得烦了,不得已才说了那些话,意在不让太后找您的麻烦。只是阴差阳错地,这话被您给听了去。也怪民女当时离了宫,若当时尚在宫里,还能与娘娘合计合计。”
  我笑笑地看她一眼:“女大不中留哇,你这不是急着嫁人么!”
  她羞涩地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那娘娘这次回宫有什么打算?”
  说到打算……我有些茫然。
  说实在的,我从顾府逃出来,满脑子便只想着要揭发顾炎的真面目,其他皆未作多想。若真要说私心里的打算……我道:“我想问一问他,琼华殿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倘若陆澈全都承认了呢?我该当如何?
  顿了顿,只好改口:“算了,回了宫还是将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吧。”
  严小姐呆了一会儿,笑道:“心生畏惧,倾心之故。看来娘娘很着紧皇上呢!”
  听她这样说,我也心生感慨。因为害怕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所以连询问的勇气也失去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世间的情爱大抵如此。
  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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