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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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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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颜夫子没教过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笑容愈盛,“要不这样吧,孔四,你做个局,让人家叶公子欠我一条命,这样我与他便是两不相欠,然后,你再做个局,让你欠人家叶公子一条命,方便你以身相许。”

    卫巧眉听着沈雪套用孔淑宁的“人家”,左一句右一句“人家叶公子”,忍俊不禁,扑哧笑了。

    孔淑宁一张小脸乍红乍白,嘴唇紧咬,双眼泪水盈盈,眼底满满都是嫉妒、憎恶、愤恨。

    沈雪一偏头,凑近孔淑宁,抿唇轻笑:“孔四,要是你想不出怎么做局,我帮你如何,你认不认的,我都是你的表姐不是?”

    赵青莲和赵秀莲一起低下头。眼前这个沈五,温和的笑容下藏着锋利的尖刀,决不是她们在镇北侯府见过的那个长发覆额、满脸脂粉、衣衫臃肿、被奴仆挤兑也不吭一声的沈五。姑母是沈家的当家主母,曾经对赵家人说过,沈五是沈家父子兄弟的禁忌,不要看她好欺就去欺。赵家姐妹相视,敢给信王府世子妃灌酒,敢恐吓当朝公主,对怀有敌意的人冷嘲热讽,是个好欺的吗?孔淑宁,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希望姑母看在简凤仪和乔曼玉不好惹的份上,不要计较她们袖手旁观。

    “沈五!”孔淑宁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泪已然流了下来,强忍着放声痛哭的欲。望,对僵冷着脸的简凤仪道,“公主,淑宁失仪,告退!”

    话里带着哭腔,简凤仪有些心软,朝夕相处的伙伴,君臣意,姐妹情,一时是撇不清的,不由得开口道,“沈五,淑宁说得没错,你一个庶女,嫁给嫡子为妻,总是不合适的。”

    沈雪淡淡道:“凤仪公主,旁人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不能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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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又是裸奔的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是不是兔子没和编辑打招呼,被编辑遗忘了。

    临近月末,亲,有木有票票呢?

    感谢豆四个点子的捧场,高v,兔子看不到。纳闷不已,为什么只能看到前五十呢,为什么不让看全部粉呢?点点真是有点那啥啥。。。。。。

 098 劫财

    ——————————。

    这话竟是在指责简凤仪?

    郑秀雅不失时机跳出来,手指一点,斥道:“沈五,淑宁一点儿也没说错,你真的很嚣张!竟敢对公主说,你该这么说话,不该那么说话,指手划脚,你当你是什么人,完全忘了你的身份么!”

    沈雪语音平淡:“郑二,公主还未开口,你倒叫得这么欢,又当自己是什么人呢?哦,东安侯府的嫡小姐。”把个“嫡”字咬得重重的。

    简凤仪扫了郑秀雅一眼,望定沈雪:“沈五,你说。”

    沈雪唇角微弯,语音平宁:“公主,臣女听说慕容二皇子乃是北晋皇后之次子,公主的生母位在昭仪。”

    简凤仪倒退了半步,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少女的红润从脸上退得干干净净。

    沈五的话仿似最尖锐的剑刺进她的心窝,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她从来不去想、也没有人会提及的血淋淋的事实,她的母亲乔昭仪,位在九嫔之首,又深得皇帝恩宠,享尽天家豪奢,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帝众多妾室中的一个,说到底她简凤仪顶着公主的称号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妾生女。

    而北晋二皇子慕容迟,根正苗红,名满天下,又无妻无妾,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跟随在他的身旁。身份这层薄纱,如果他不揭开,她就是尊贵的公主,如果他揭开,她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无论怎样,沈五说得没错,在目前的态势下,双方拟议和亲,她简凤仪绝不能自曝己短,庶女不堪匹配嫡子。这句话再不能提。万一传到慕容迟的耳朵里,这和亲不定就要起波折了!

    为了郑秀雅和孔淑宁这两个眼高于顶的嫡女,她几乎毁了自己的亲事!思绪及此,看向这两人的目光倏忽冰冷,连带着看向乔曼玉、赵青莲、赵秀莲、卫巧眉的神情也十分不善。这些人,表面上甜言蜜语奉承着自己,内里也在嘲笑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庶女吧!

    满桌的美味佳肴顿时变得寡淡无味,简凤仪一甩衣袖,便往门口走去。

    沈雪抿唇,伸手拉开屋门。刚想说“臣女恭送公主”,自门外骨碌碌滚进来一个人,惊得几个贵女失声尖叫。沈雪立即关上门。身形一动,探臂膀揪起那个瘦小枯干的家伙,抬脚踢向那小个子的膝窝,小个子站立不住,扑通跪倒在简凤仪跟前。唬得宫娥赶紧将简凤仪护在身后。

    赵青莲最先反应过来,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草民钻地弹,几位姐姐饶命!呜呜,草民家有老父稚子,老父卧病,稚子无母。草民没本事,连累老父稚子受苦,眼瞅着天冷。呜呜,草民不得已出来做点顺手的事,只求给老父稚子置两件寒衣,修一修快要倒塌的旧茅屋,草民也是头回做这没本钱的买卖。呜呜,撞在几位漂亮姐姐手里。只求几位姐姐饶过草民这一回,草民一定给几位姐姐修功德祠,草……”小个子一边哀告一边抹泪。

    原来是个偷儿。简凤仪松了口气,看着小个子眼泪哗哗的,道:“南楚律,凡偷窃者,捉一次剁一根手指,本宫看你十指齐全,你真是头回出来做这种事?”

    沈雪轻笑道:“这小子眼泪不值钱,公主莫被他骗过,他应该是慕容二皇子的人。”

    钻地弹一呆,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沈雪,泪水似被截断,满脸惊异。

    简凤仪心念一沉,意识到这小个子怕是奉了慕容迟的命令前来偷听壁角的,却不知道被这厮听去了多少,有些话,万千不能传到慕容迟那里去的。

    沈雪唇角一勾,笑道:“你叫钻地弹,一上来就报名号,你很满意这个名字吧,你这个名字,是慕容二皇子给你取的吧。”钻地弹,不是慕容迟取的名,那才叫个怪。

    钻地弹嘴巴张成圆形,吃惊之极地瞪着沈雪,默默嘀咕一句,难道我的脸上真写着“我是二殿下的人”这几个字?沈五小姐这眼光也太毒了吧。

    简凤仪隐下心头杀机,问道:“你在门外有多久了,都听到些什么?”

    钻地弹瞟一眼雅间里的人,哭丧着脸道:“这里人来人往的,草民刚刚蹲到门口就被发现了,草民什么也没听到,几位姐姐饶了草民吧,草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沈雪从袖中取中匕首,在手上转了转,弯下腰,微微笑道:“钻地弹,你说我这把短刀,是不是真的?”

    钻地弹两个黑眼球对到了一起,看着在鼻子前晃来晃去的匕首,刀柄上嵌着莲花形翠玉,看似一个精巧的玩具,却实实在在是一把真刀,腿一软,瘫到地上:“真,真,真刀,是真刀。”

    沈雪笑了:“那你说,是这刀快,还是你脖子上的血管结实?

    钻地弹汗如雨下,颤声道:“姐姐饶命!”

    沈雪匕首一收,盈盈笑道:“那你告诉公主,你听到什么了。”

    乔曼玉不由自主捂住脖子,暗想,如果刚才不是一盅酒,而是这把刀,她的命已经被牛头马面勾走了吧,她忽然安下心来,沈五是真的不肯进到信王府,那她再狠厉又与自己何干。乔曼玉握握拳,南楚之大,简少华所谋也不是非得要镇北侯府相帮吧,即使简少华一事无成,他也是她这辈子的身边人,她的倚仗。

    钻地弹擦了擦汗,看看沈雪,看看乔曼玉,又看看简凤仪,低声道:“草民听公主说,庶女嫁给嫡子总是不合适的。”

    简凤仪恢复了几分红润的脸色又变得煞白。

    郑秀雅和孔淑宁狠狠瞪着沈雪,哪个不要命地敢说公主也分嫡庶?简凤仪本是她们的坚实后盾,是她们扎死沈雪的一杆枪,却因这一句话,反过来扎死她们的念头说不定都有了,沈五可真握得一手挑拨离间的好功夫!

    沈雪挑了挑刀尖,淡淡道:“钻地弹。你说你家有老父稚子,老父卧病,稚子无母,你想给他们置两件寒衣,我没记错吧。”

    钻地弹转了转眼珠,拼命点头。

    简凤仪双眼一亮,命令身后的宫娥摘了随身的金玉饰物,用兜子兜了,交给钻地弹:“本宫怜你是个孝子,且将这些首饰兑换了。给你老父稚子请医延药。”

    钻地弹手脚哆嗦,颤着声音道:“公,公主。这宫里的东西,听说都是有定制的,不好兑换啊。”

    简凤仪眼里掠过一丝鄙薄,十足见钱眼开的小人,却又暗暗庆幸遇到了小人。若是个油盐不浸的,被慕容迟探了消息,再往深了想,这和亲真怕和不成了。北晋的晋阳,可不是蛮荒之地,有天下第一城的美誉。繁盛还在长安之上。

    宫娥很自觉地拿出银票,目光在那些首饰上流连,攒点好东西不容易。给了银票,能拿回首饰了吧,可看着简凤仪脸上的戾气、眼底的厉色,又默默地把这个念头掐灭。因为身外之物得罪主子,那就再也得不到任何好东西了。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伴君如伴虎。公主比君还不如。

    沈雪直起了腰身,向简凤仪行了礼:“公主,臣女告退。”往门口走,蓦地回过头来厉声喝道:“你只听到了最后的话吗,这样无能,慕容二皇子怎么可能派你过来?”

    钻地弹失声喊道:“草民,草民听说,让沈五小姐解除婚约!”

    简凤仪跌进椅子里,这小个子偷听了全部的说话!若不是沈五这一声突然厉喝,真被他骗过,以为他刚刚躲在门外只听了个尾巴。

    沈雪是镇北侯的孙女,叶超生是北部边关前军都督叶成焕的儿子,他们的婚约是父母之命,而今叶超生父母双亡,为礼,为信,为义,双方都不能反悔,即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开口命令解除这桩婚约,无端干涉重臣内宅家事,那是昏君才会干的事。

    慕容迟身为帝后之子,必定深知这个禁忌!

    此时此刻,简凤仪才发觉自己蠢得不能再蠢,即便沈雪是个软弱的,顶不住自己的威压,可这退亲不是她一个庶女说了算的,必须由镇北侯府出面,镇北侯府将这事闹到皇帝那儿,自己受罚不说,还会连累母亲失宠。

    想到这儿,看向郑秀雅和孔淑宁的目光更加阴狠,连带着对乔曼玉也失望起来,自己亲亲的表姐,不但不提醒自己,还顺势让自己逼沈雪作妾,一个个的都在借自己为她们谋事!简凤仪急促地喘息起来,如果自己没有公主的光环,她们这些人,不说把自己放在心上,怕是眼里也没有的吧。

    沈雪踢了钻地弹一脚:“全,都,听,到,了,呵呵,身法不错,没堕了你家二皇子的名头,钻地弹,你准备怎么跟你家主子说呢,”转目注视简凤仪,“公主,不知臣女听错没有,这小子方才说他家茅屋又破又旧四面漏风来着,说过吗?”

    简凤仪下意识地点点头。

    赵青莲干脆利落地取出银票,除下钗环镯珮。这个叫钻地弹的小个子走出这个门,巴拉巴拉,高门嫡女看上镇北侯府庶女的未婚夫,凤仪公主和信王府世子妃伙同四位高门嫡女威逼镇北侯府庶女退婚,流言一起,没有人会去关注赵青莲、赵秀莲和卫巧眉与这件事无关,她们的名声将跌进泥土,由人踩在脚底,这辈子就完了。

    杀人灭口的事,她们做不出来,只能买钻地弹一个什么都不说,只要买得他什么都不说,多少银两都值得。

    赵秀莲和卫巧眉不如赵青莲往狠了想,只是觉得赵青莲这么做一定有必须这么做的道理,也跟着拿银子,除饰物。

    简凤仪的脸色稍稍好转,心想这三个人还是可以相处的,孔淑宁的伴读算是做到头了,郑秀雅原本就是借着孔淑宁的关系,往后更不来往。

    乔曼玉心思灵透,紧跟着仿效赵青莲,却又将钻地弹的样貌牢记在心,这个人,绝对留不得。

    郑秀雅和孔淑宁不想跟着做也不成了。

    钻地弹看着装了大半兜子的银子首饰,又惊又喜,哈哈,偷听壁角竟是可以发大财的,看来要把这件技巧活儿发扬光大,赚取更多的小钱钱。

    沈雪拿匕首在钻地弹的脖子上画了一圈,冰冷的刀锋抵上了他的咽喉,笑眯眯道:“大嘴巴的人,一般都活不长,现在,知道怎么向你的主子禀报了吗?”

    “知,知道……”钻地弹回答的声音中,含着上下牙齿的叩叩声。

    赵青莲心头肃穆,沈五不笑的时候,清冷,顺和,不争不抢,似乎踢她一脚,她会还你一声对不起,可一露出这样的笑容,似狡诈的狐,似凶狠的狼,只令人胆战心惊!她本能地觉得,姑母说得对极了,不能看她好欺就欺她,什么叫表里不一,说的就是沈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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