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献给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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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献给七零年代-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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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明白了,兄弟,这个恩情我记下了。”李旭抱拳感谢。面上很英雄,其实心里早已吓得发虚。当务之急还是去追赶刘爱玲。跟容川挥挥手,“那个,我先走了,今儿的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容川微笑点头,一副我懂的样子。
    李旭走后,王娇才从柴火堆后畏手畏脚地走出来,看着李旭离去的背影,心里还是尴尬的要命。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忽然悬空被打横抱起,低呼一声,容川英俊的眉目正撞人眼帘,他吻她鼻尖一下,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嘴唇,“他们走了,现在,该咱俩了。”
    王娇不明白什么叫“该咱俩了。”容川什么意思?难道……
    说来惭愧,穿越前,王娇虽在大学和工作后交往过两任男友,却从未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一切只是浅尝即止。在这方面,她是一个保守固执的女孩,总觉得第一次应该在新婚之夜。所以,容川的话让她紧张,死死抓住他褂子前襟,“别,容川。”
    容川笑了,“什么‘别’?”
    他眼中藏着一抹笑,让她分不清虚实。仿佛是她思想龌龊,会意错了他的好意。“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是问清楚吧,不然心中忐忑的要死。
    容川继续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这时,两人已来到柴堆后,他抱着她,充满不舍,不肯放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被一抹月光映亮的脸。
    她改用双手勾住他脖子,故作镇定,“今晚月光好,咱俩聊会天。”
    容川细细瞅她:“阿娇,你紧张什么?”
    “没啊……”
    “你手心都出汗了。”
    王娇不甘示弱,捏捏他脖子,“是你出汗了,李容川同志,快点放我下来,万一来人看到咱俩就完了。”
    这一次容川没呛声,乖乖放她下来。王娇长舒一口气,但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容川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扑在泥土地上,两人一起坐上去,他轻轻搂着她的肩,两人默契不语,头靠着头,手拉着手,彼此都有些紧张,手心渗出细密的汗。他垂眸,看她轻轻颤抖的睫毛,呼吸纠缠交织,弯月如勾,四月的夜无限温柔。
    “阿娇。”
    “嗯?”
    “我能躺在你腿上吗?”他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紧张。
    王娇笑,把膝盖微做调整,他会意,轻笑着侧转身子,把头轻轻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她的兵团装裹着一层清香,似园中花香,他闭目,深深吸一口气,感叹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见王娇正垂眸细细打量他,就微微笑,问:“看我做什么?”
    她撅嘴,“因为你好重,压得我腿疼。”
    他抬手捏捏她脸,安慰:“再躺五分钟我就起来好吗?”
    她笑而不语,想这人好傻好呆,我有让你起来吗?撒娇的话都听不出。还是我技艺太差?说话颠三倒四让他糊涂?罢了罢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待了一会儿。王娇忽然想到刚才李旭说的事,见四周无人,便低声问,“容川,我们真要与独立三营合并?”
    “是的,指导员上午已经找我谈过话了。但你放心,我们不会分开。他保证了。”
    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另一块还在半空中悬着,眼前莫名出现纪北平那道桀骜不驯的双眉。
    “阿娇,你在担心吗?”他抬手轻抚她一侧脸颊。“不用担心,就算纪北平来,我也不会同他打架,我向指导员保证过了,现在,我也向你保证。”
    “但如果住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即使她们几个要好的女生,平日里也有拌嘴的时候,何况两个本来就有矛盾的人,很多事,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人是复杂的动物,拥有复杂的感情,万一失控了怎么办?
    “有摩擦就解决呗。”容川倒是信心十足,“如果我不把他当成纪北平,只当做一个普通知青,相信以后相处起来会轻松许多。”
    他能如此自信,相信已做好充足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仿佛尽在掌握。王娇忽而笑了,低下头轻啄了他嘴唇一下,她感受他笑了,她也笑,嘴唇湿凉,但两颗心无比火热,她正要离开,他的大手却反扣住她脑袋,两人一时吻得难解难分。这夜,王娇回去后久久不能入睡,眼前都是容川容川容川……刚刚分开,却又开始想念,她用被子捂头,想自己好没出息。
    终于入睡。梦中容川拉着她的手在广袤的黑土地上奔跑,前方骄阳似火,将天地映得通红一片。
    就在这时,身后忽有人喊:“王阿娇!”
    她停下,回过头,骄阳消散,天空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纷飞,在北风中狂舞,那人慢慢走近,她不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一双被风雪染白的英挺眉目……
    ****
    四月底,春播渐渐进入尾声。间隙,连队组织了思想政治学习,所谓劳动思想一起抓。
    农场大部分田地已播种完毕,农工排富余书人手。那天,王娇和李永玲还有其他几位知青被临时安排到牛棚打扫卫生。一连三天,中间正好赶上一周一次的思想政治课,作为班长,张小可临时把课安排在两个牛棚之间的空地上。
    在牛棚待了一天,大家身上都是牛粪味。
    王娇一屁股坐地上,拿出小本才发现没带钢笔。这可咋办?上课必须要写笔记!问了一圈,大家都只有一杆笔。没办法,王娇只好装模作样,在张小可讲课时,手里装作拿有一支笔,呼啦呼啦在本子上“写”。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钢笔。
    转头一看,本应在沙土地劳动的容川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边,眉头皱着,但眼中含笑。
    王娇抬头看一眼张小可,见没注意这边,就对容川低声说:“谢谢,我有笔。”晃悠晃悠手。
    容川哭笑不得,反唇相讥“有个屁!”
    王娇瞪他一眼,乖乖拿起钢笔,刚写了两个字,容川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道:我先走,你趁机溜,牛棚往东300米,我等你。
    她看纸条时,容川已经学着京剧中丑角常用的步伐,装矮子,蹲着快步走了出去。五六分钟后,见时机成熟,大家都认真听课记笔记,王娇鼓足勇气刚要开溜,只听张小可抬手一指,“阿娇,你干什么去?”
    “厕所……”王娇顺势捂住肚子。
    张小可眯起眼睛,将信将疑,“真的?”
    “嗯嗯。”王娇点头如捣蒜,“中午没吃好,菜凉了,我脾胃弱,受不了。”
    “病鸭子!”张小可嗔怪,叉腰想了会儿,然后无奈挥挥手,王娇身体弱,全连有名,“那赶紧去吧,如果疼得厉害就让李永玲陪你回连队休息。”
    王娇赶忙道谢,如果放在五十年后一定抱着张小可狂亲。捂住肚子故作难受的走出连队,王娇挺直腰杆,先辨认那边是东,然后一直往前走,大概真走了300米那么多,容川推着一辆黑色大梁二八自行车从一棵白桦树后笑眯眯地走出来。
    “呀!自行车!”王娇笑着跑过去。左看看右看看,就跟看到一辆限量版布加迪跑车似的。
    “飞鸽的,咋样?”
    “好!真好!”王娇摸着那擦得锃亮的大横梁,车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人眼,“你的?”
    “算是吧。”
    “在哪儿买的?你咋能买的着?”因吃喝都在连队,对于粮票的使用王娇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购买自行车需要交纳自行车票,有些地方是工业卷。各地标准不一,知青在连队是不车票和工业卷的,粮票供应也有限,每月不如工人拿的多。
    “以后再告诉你。”容川很享受王娇目光中那点崇拜,一个长腿迈上自行车,兴高采烈地拍拍后座:“别愣着,快上来,这里离柳河不远,我带你过去玩。”

  ☆、第052章

春天了,道路两旁的白桦树枝上终于有了大片盎然的绿意,再往深处,还有成片的松树林。王娇仰起脖子,看树枝将蔚蓝的天空分割成千百块不规则的图形,阳光忽明忽暗映扑在她脸上,耳边车轮嗡嗡响。
    “容川,你今天不是去马棚了,怎么又上这里来找我?”
    “怎么,不高兴?”
    “高兴!特别高兴!”即使每天都见面,可还是愿意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女孩会随恋爱时间越来越动情,王娇觉得现在的自己正逐步应征这条恒久不变的规律,越来越沉沦。望着容川山一样高大的脊背,她情不自禁将脸靠上去轻轻贴在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上。
    前方,容川心里一暖,手脚顿时有些痉挛,车把都扶不稳了。嗞!他把车停下。
    “咋了?”阿娇抬起头,以为前方道路有突发情况。
    容川回过头,脸上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说:“阿娇,坐前面来。”
    大横梁?王娇脸红,“不太好吧……万一被人看见告到兵团会影响你评选优秀战士。”cńcńz。ńéτ(胭脂冇毐)
    “我不怕!”他一字一句表明态度,“你怕吗?”
    王娇笑,“我也不怕!”跳下自行车后座走到前面,手指点点容川胳膊,“麻烦抬一下让我坐上去。”
    容川高兴的合不拢嘴,放开一侧车把让王娇坐上去,对于这种骑行方式两人均无经验,王娇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容川则是上学时见高年级的哥哥们总在无人胡同里偷偷带着心仪的女孩骑,他们是那么快乐,十几米的胡同洋溢着他们年轻快乐的笑声。那一刻容川就想,总有一天他也会骑车带自己心爱的女孩走在路上。
    磨合了几分钟,两人终于顺顺当当上路。容川心里那个美呀,王娇的发香顺着风飘进他鼻翼,每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中都夹裹着她的味道。头上是蔚蓝广阔的天空,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桦林松树林,“啊——”他忍不住激动地大喊,天地间有了回音,美景令他大胆,不再压抑,大声喊出:“我爱你,阿娇!”
    “我爱你!容川!”
    “我爱你,阿娇!特别特别爱你!”
    恣意时刻,他们才不要委屈自己。谁爱听谁听去!那是嫉妒。
    ****
    小河边,容川脱掉袜子和鞋,裤角挽起,下到刚化开的河水中准备捞鱼。王娇想起之前春妮的嘱托,赶忙说:“快上来吧,水凉!”
    容川不以为然,继续往河中间走,还有没化开的冰渣子,但他咬牙坚持。终于逮到一条半大的马哈鱼,欢欢喜喜跑回岸边,冰凉的河水冻得他呲牙咧嘴嘴唇发白,说话都咬舌头:“踹(快)!呃间(阿娇)!我衣兜里有工具,把火生上。”
    王娇按照他指示拿出火柴和一小瓶白酒,倒在实现准备好的枯枝上,不大会儿功夫一丛小小的篝火生起,容川把鱼用力摔在地上,反复三四次后,见不动弹了,才放心蹲在火边靠手。无奈火光微弱,只暖了指尖那一点点,王娇正一根一根往里续树枝,生怕一次续多,小火再灭掉。
    “阿娇。”
    “嗯?”
    “给我一口白酒。”此刻,容川舍不得离开篝火一寸。
    “冻坏了吧!”王娇心疼他,嘴上却不依不饶,“叫你逞能,这么冷的河水下去,老了非得关节炎。”
    “我不怕!”他嘴硬。
    王娇杏眼圆睁:“我怕!”二十出头的男孩是不是都爱逞能?白酒打开递到他嘴边,却听他坏坏说一句:“用嘴喂行不行?”她微怔,然后淡淡微笑,他觉得有戏,闭上眼等待女友亲自将双唇送上门,却在张开嘴巴的一刻,被白酒喷了脸,酒入鼻腔,辣的他流眼泪。
    她利落地拧住他耳朵,“李容川同志,别蹬鼻子上脸!”他痛苦哀求,“王阿娇同志,我再也不敢了!请再给战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自己的事,我一定做到亲力亲为,不麻烦你老人家动一根手指头。”
    暖热双手,容川掏出水果刀动作娴熟地刨开鱼肚子,取出内脏苦胆,洗去血水,用枯木枝一穿,横着架在篝火上。王娇则蹲在一旁,左手托腮,满脸崇拜地看他。我家男人,怎么什么都会?容川负责烤鱼,王娇也没闲着,边崇拜边用手扇风,心里好奇,就问:“容川,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我爸。”
    之前,容川经常谈到父亲,那是一位优秀的文艺兵,宁波人,很早就与容川母亲在上海相识,起初同为青年话剧社学员,后来抗战爆发,十几岁的两人毅然参加革命,从上海冒着枪林弹雨奔赴延安。
    只可惜,天妒英才,容川八岁时,父亲因患上急性肺炎去世,七十年代,那是不治之症。
    “叔叔真能干。”王娇击掌赞叹,想有其父必有其子,心里却很心疼容川。那样一个家庭,父亲走后,他一定就成了这家里的顶梁柱。帮助母亲,保护妹妹,时刻像一个男人顶天立地。
    曾经,容川说无意中提到过,十岁时,一次家里煤气没了,母亲在外地演出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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