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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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 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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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雪生趴在她肩头嚎啕大哭,仿佛要将心里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她拼尽了性命,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她她,她从没有一次那样恨过自己无能。

    她的哭声摧人心肝,声声都叫人疼到了骨子里,云嬗眼眶里有泪,她轻拍着她的背,哽咽道:“雪生小姨,小忆不会怪你,你是最伟大的妈妈,别哭了。”

    巨大的悲恸让贺雪生的精神不堪重负,她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云嬗低头看去,才发现她靠在她怀里晕了过去。

    她长叹一声,眼前白雾升腾,许渊走过来,将她抱起来,他道:“天快黑了,这里是边界,不能久待,我们先回去。”

    “好。”云嬗站起来,腿已经被冻麻了,天边暗沉,飞起鹅毛般的大雪,絮絮扬扬的飘落下来,云嬗转身看着那小小的坟包,伸手将那块墓碑重新插了进去。

    她眼中多了一抹悲悯,转身望着许渊抱着贺雪生已经走远,她快步追了上去。

    ……

    贺雪生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电灯泡,灯光昏暗,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僵硬的转了转脑袋,看见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病房里炭盆烧得滋滋响,偶尔有轻响爆开,然后又恢复安宁。男人穿着羊羔领子的大衣,似乎正在打瞌睡。

    她一时分辩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境,她哑声道:“连默,我的孩子呢?”

    沈存希睡得并不沉,这里太冷了,纵使房间里有炭盆,还是没法抵御无孔不入的寒意。所以贺雪生一开口说话,他就醒了。

    听到她喊连默,他眉头紧蹙,抬起眸望着她,撞进那双红肿的眼睛里,他所有的不甘与嫉妒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醒了?”

    贺雪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她怎么会听到沈存希的声音,怎么会看见沈存希在这里,她眨了眨眼睛,睁开看见的还是他。

    她想起来了,她和沈存希吵架了,然后她来了A市,去洛水镇见过小忆,她闭上眼睛,将头转过去,“你怎么来这里?”

    “知道你来了A市,我不放心,依诺,转过头来让我看看你。”沈存希声音里多了一丝哑意,这个傻瓜,就因为他一句不信任,她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记忆,她怎么傻得这样让他心痛?

    贺雪生呼吸哽住,眼前发热,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说:“你不该来的。”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看小忆。”沈存希站起来,腿冻得有些麻痹,他俯身望着她,看见她默默的流眼泪,那一刹那他心如刀割,像被人一拳揍在心脏上,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替她拭去眼泪,他道:“依诺,别哭。”

    贺雪生伸手推开他的手,她侧身躺着,“你不该来,回去吧。”

    沈存希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他坐上床,在她身后躺着,将她拉进怀里,“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贺雪生在他怀里颤抖得厉害,她一双眼睛红得像得了红眼病一样,她想往病床边移去,却被他牢牢抱住,她气得直喘气,“沈存希,你别以为你耍赖我就会原谅你,放开我。”

    “不放,依诺。”他曾放过一次手,差点天人永隔,所以他再也不会放手,哪怕是绑,也要将她绑在身边。

    “你无赖!”

    “不管你说我是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原谅我吧,我错了。”沈存希紧紧地抱住她,两人密不透风的贴在一起,那种空洞他再也不要经历了。

    贺雪生恨得牙根痒痒,他不放手,她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手背,狠狠的咬着。沈存希痛得闷哼一声,手背的神经直跳,他却没有收回,“依诺,你咬吧,只要你高兴,就算把这手咬报废了,我都甘愿。”

    贺雪生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心中终是不忍,她松开齿关,不肯承认自己是心软了,她嫌弃道:“你的血会弄脏我的嘴。”

    沈存希没去管被咬得皮开肉绽的手背,他将她揉进怀里,薄唇贴在她发际上,知道她来了A市,他的心就一直不安着,如今见到安然无恙的她,他的心才落回原地。

    “要不给你一把刀?”

    “我才不想坐牢。”贺雪生冷哼了一声,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他的手背,牙印很深,血痕已经凝结,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们在一起,总是让彼此伤痕累累,明明这样疲惫了,还是不肯放过彼此。他们注定要这样互相折磨对方一辈子。

    沈存希哪会不知道她口是心非,他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在这小小的病房里,窗外是漫天大雪,他有她,此生便已足矣。

    云嬗推开门,看见房中病床上躺着两个人,贺雪生躺在被子里,沈存希和衣躺在被子外抱着她,是一个很缠绵入骨的姿势。她忍不住脸红了,轻轻关上房门,转过身去,对上对面那个满脸阴沉的男人,她抿了抿唇,最不好打发的,怕就是他。

    贺东辰穿着黑色大衣,在不甚明亮的走廊里,整个人似乎都要融进夜色中,他神色阴鸷地瞪着云嬗,下一瞬,他迈开长腿来到她身边,劈手去握她的手。

    云嬗反应敏捷,迅速躲开,贺东辰眼中的墨色更重,他冷冷地看着她,道:“还敢躲,想死是不是?”

    云嬗看出他眼中的威胁,想起前天把他摔了个过肩摔,她缩了缩脖子,很怂的没再反抗,被他拽着走出去。

    ……

    “废物!”

    一阵瓷器碎裂声响起,连默气喘吁吁地站在一地碎瓷片中,他满目狠戾地瞪着助理,“你说沈存希也去了A市?”

    “是,早上申请的航线,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洛水镇了。”助理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阴晴不定的男人,他恨不得转身就逃。

    连默双手叉腰,宋依诺去了A市,沈存希也去了A市,真是岂有此理!“我吩咐你们做的事,都已经办妥了吗?”

    “是,都已经办妥了,他们不会发现任何端倪。”助理连忙道。

    连默抿紧薄唇,他对自己的催眠术还是很有信心的,所有能让贺雪生记起来的东西都摧毁了,包括卫生所都重建了,他让人留下的建筑,却是她记忆中最痛苦的那一段。

    只要宋依诺的真实记忆没被激发出来,他就不用担心事迹败露。

    “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立即来向我汇报。”连默冷喝道,他不能去A市,无法亲自布局,现在只希望他之前布的局已经足够用了。

    他低估了宋依诺,哪怕她已经被他催眠,她心底却依然排斥他戒备他,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无法控制她,让她为他所用。

    如果此行她找回了记忆,那么他根本就再没机会接近她。

    不行,就算将她逼崩溃,他也绝不能让她和沈存希在一起,他得不到的,沈存希也别想得到。

    一夜寒风都在耳边呼啸,贺雪生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大雪纷飞,这样大的雪,小忆孤伶伶的躺在那个地方,她会冷吗?

    她心情沉重,身后男人的呼吸逐渐沉稳,她轻轻拿开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她轻手轻脚下床。老旧的病床,一动就发出咯吱声。

    沈存希不安的动了动,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没有摸到那副娇软的身体,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正在穿外套的贺雪生,“你要去哪里?”

    贺雪生讪讪地望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警醒,她拉上大衣拉链,道:“有点饿,我下去找点吃的。”

    沈存希下床来,穿上皮鞋,他道:“我陪你去。”

    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攥着她的手走出病房。病房外站着四名保镖,见他们出去,连忙跟上。

    两人下楼,这个点医院食堂已经没有吃的了,外面寒风呼啸,漫天大雪飞舞,雪下得这么大,积雪封路,他们只怕会滞留在这里。

    外面雪下得实在太大,沈存希不让她出去,于是吩咐保镖出去买吃食,他则带她回病房。贺雪生没见到云嬗和许渊,她问道:“云嬗与许师兄呢?怎么没瞧见他们?”

    “许渊在旅店,至于云嬗,应该是被你哥带走了。”

    “我哥?他也来了?”贺雪生诧异地望着他。

    “是,他知道你们来了A市,跟我一起过来的。”沈存希答道。

    贺雪生想起上次她被困警局,后来回去后,哥哥掐着云嬗的脖子,这次他会不会再次掐着云嬗的脖子责骂她?思及此,她不安起来,“他们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我不知道,之前还在病房外。”沈存希耸了耸肩,贺东辰是该给云嬗一点教训,否则动不动就把依诺往危险的地方带,让他们心惊肉跳。

    贺雪生连忙拿出手机开机,给云嬗打电话,云嬗的手机关机,给贺东辰打电话,贺东辰不接,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云嬗喜欢哥哥,她知道,哥哥也喜欢云嬗,她看得出来。他们这段感情有悖伦理有悖道德,可她仍不愿意看见哥哥因为她,再次伤了云嬗的心。

    “快接电话啊。”贺雪生急得跺脚。

    沈存希伸手拿走手机,贺雪生欲抢,被他轻易的躲开,他道:“贺东辰有理智,他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再说云嬗也不是手无缚鸡之辈,谁吃亏还说不一定。”

    贺雪生心里明白,话是这么说,可要是他们就是上下属的关系倒也罢了,偏偏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得很。

    “你别操这份心了,上去吧。”沈存希揽着她的肩,将她往楼上带。

    贺雪生抢不回手机,又不知道贺东辰把云嬗带去了哪里,只得放弃。回到病房,她坐在炭炉边,手指都快冻僵了,呼出的气体立即变成了白雾。

    真是冷啊!

    不一会儿,保镖买了吃食回来,天太冷了,店家早早就收了摊,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买了些卤牛肉和羊肉汤回来,还有一些馍,只能将就着吃。

    贺雪生见他们买了很多,分了大半给保镖,让他们吃。保镖一开始不敢要,直到沈存希点头,才接了东西出去了。

    这里的环境简陋,不像在桐城有高级病房,病房里还有自带的小厨房。

    羊肉汤被冰雪一冻,迅速凝结了,沈存希找来铝制的杯子,将羊肉汤倒进去,然后放在炭炉边温着。贺雪生确实饿了,可是看见牛肉和馍,她又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几片牛肉,就吃不下去了。

    沈存希见状,把馍掰成小块放进羊肉汤里,不一会儿,羊肉汤热得滚开,滋滋的响着,一股羊肉香味扑鼻而来。

    贺雪生馋得直咽口水,沈存希拿一次型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这个时候她不记得要矫情了,张嘴喝下。

    热汤入喉,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沈存希一勺勺的喂她,不知不觉,她喝了一大半,见沈存希只顾喂她,他自己一口没吃,她摇了摇头,“我吃饱了,你吃吧。”

    沈存希倒也不强迫她多吃,自己一口汤一口牛肉与馍的吃着。他们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在外面吃过东西,哪次不是在高档酒店里?

    可这会儿在这样冰天雪地里,两人待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病房里,吃着简单的羊肉汤,竟觉得无比的幸福。

    吃完晚饭,外面的雪还没有停,沈存希让她上床去躺着,免得着凉。

    贺雪生脱了鞋子躺在床上,沈存希收拾好了垃圾,也跟着坐进被子里,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贺雪生挣扎了几下,挣不开,索性由他去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就是记吃不记打的典型,思及此,她对自己就是恨铁不成钢,“沈存希,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认为我与连默有过苟且?”

    沈存希本来心里是飘的,有句话叫饱暖思……,他正想着哪方面,冷不防听到贺雪生问这个问题,他的旖旎心思都没了,他坐直身体,正色地望着她,“依诺,我那是嫉妒蒙了心,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人们常说,吵架没好话,是因为吵架的时候,会把平常心里的怨言全部发泄出来。你说得对,我没办法证明我和连默之间是清白的。”贺雪生心灰意冷道,就算她和连默是清白的,可在她的记忆里,她曾被人折出不堪的姿势,被人拍了照。她不知道那些照片什么时候会曝出来,一旦曝出来,他和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依诺!”沈存希咬紧牙关,他真的伤了她,言语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覆水难收。

    “我被囚禁的两年,经历了太多你无法想象的肮脏的事情,沈存希,我早已经不是清清白白跟了你的我,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我不配。”贺雪生垂下眸,她就该一个人烂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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