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皆敌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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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皆敌派-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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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透气。”
  田仲听了,不由羡慕道:“张兄好福气,出个门都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张苻本来因为被叮嘱了整整一个早晨而烦躁,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第一次考,长辈却还拿他当孩子一样,事事叮嘱,搞的他不胜其烦,所以才在一出城,就下车来透气,正好也顺便等田仲。
  可如今听田仲这么一说,又想田仲因为失忆流落在外,赶考连个送考的亲人都没有,不由有些同情,又觉得庆幸,顿时也不再觉得烦闷,而是热情的邀田仲上了自己的马车,朝通州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考引:古代准考证


第13章 吓晕的考官
  通州离幽州不过五六十余里,即便步行,一日也可到达,张苻和田仲乘坐马车,自然更快。早上从幽州启程,到了晌午,就已远远的看到通州城的城门。
  进了城,田仲掀开车帘,看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商小贩多不胜数。不由对张苻说道:
  “这通州虽然没有幽州大,可只看这街上,倒似乎比幽州城更热闹三分。”
  张苻摇着折扇,笑着说:“这是自然,通州北靠京杭运河,凡南方从水路进幽州的物资,皆从这里码头下货,这里自然商贩云集,热闹非凡。田兄要是喜欢,等院试考完,不妨来逛逛,可以淘到不少南方好玩的东西。”
  “听张兄这么一说,我倒真忍不住等院试考完来逛逛。”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灵便的转入一条巷子,又走了几百步,停到一座大宅前。
  “终于到了,”张苻一合折扇,笑着说。
  两人下了车,张苻对后面车上陪同而来的管家吩咐了几句,就对田仲说:“别院中除了主院,就数临风轩最大,也最是清静,不知田兄意下如何。”
  田仲笑道:“我向来对住的不甚在意,一切听张兄安排。”
  张苻听了,便让管家把临风轩收拾出来,安排田仲下榻。
  。
  五月初十,寅时,天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田仲和张苻便早早起身,用过膳后,就乘马车朝贡院赶去。
  “此次院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头两场还好,都是卯时进场,天黑出场,只考一天,可第三场策论,却是要卯时进场,第二日天黑才能出场,所以必须在号房住上一宿,你却是要小心。”张苻对田仲提醒道。
  田仲听了,有些不解:“不过是住上一宿,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妥,岂止是不妥,反正你做好不睡的打算就是了。”张苻笑着说。
  “这么严重?我虽然听王夫子说号房条件简陋,可也不至于如此吧!”田仲吃惊道。
  “怎么不至于,号房总共两张木板,又当桌子又当床,被子潮的要死,老鼠满地跑,睡觉旁边有打呼噜的,半夜有掉床的,考到后面还有发疯的………”张大公子开始喋喋不休的历数号房的各种脏乱差。
  田仲听的好笑,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张大公子来说,号房真可能是他住过最差的地方。
  “所以,”张大公子总结道:“每考完一场,中间隔的那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对于这点,田仲也赞同道:“院试三场每场都隔一天才考,这时间确实得好好休息。”
  张苻又向田仲说了一些院试的小技巧,田仲听完,不由打趣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也不担心万一我考上了,把你挤下去。”
  “本公子乡试都过了,一个小小的院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岂是你能挤下来的!”张苻自信的说。
  田仲笑了笑,和张苻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傲了些,有些公子脾气,可性子却直爽的很,待人也很是真心。
  田仲说道:“虽然你过了乡试,可也还是得小心些,我听闻你们府学这次重考众多,等会院试,指不定有多少举人重考,院试只取五十,你可别大意失荆州。”
  张苻看田仲真心提醒他,也笑道:“这个你放心,院试我肯定会尽全力,要不真失了手,还不让府学的那帮家伙笑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贡院,下了马车,就看到贡院门前已经被前来考试的童生挤满,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田仲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人?这比县试还多吧!”
  张苻也皱了皱眉头,说:“是有些多,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县试只是一县的启蒙学子,院试却是好几个府的童生,而且县试的学子一般只要两三次考不过,就会觉得没有读书的天分而放弃,但来考院试的,前面已经考过县试和府试了,只差一脚就迈进秀才了,哪怕五六次不过,很多人舍不得放弃,所以历年积累下来,怎么可能不多,你看看旁边那个老大爷,比我爹还大,还在考呢!”
  田仲看着那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童生,不由感慨道:“难怪人家说老童生,科举一途还真是不容易啊!”
  两人看着前面被堵的死死的,自知挤不进去,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随着一声沉重的推门声,贡院的大门终于来了。
  门一开,里面迅速跑出两队军士,把守在贡院门的两侧,然后又出来一队军士,领头的是一个文官,文官在贡院门口站定,就向金陵方向拱手道:“本官姓李名荞,蒙圣上恩典,添为本省学政,亦是此次院试主考官………下面,由本官念名,众位童生按次序依次进场。”
  田仲用胳膊捣了捣张苻,小声问道:“主考官不是监考么,怎么还亲自屈尊降贵的跑贡院门口点名?”
  张苻低声说:“你忘了六年前的江南替考案了,对了,你失忆了,原来院试确实不用主考官亲自点名,点名核验身份搜身都由府衙的衙役来做,可谁想到居然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六年前,有人买通府衙的衙役找人替考,而且还成功了,只是事后被爆了出来,当时此事一出,天下震惊,那时还是丞相的陛下,把所有涉案人员都灭了三族,才平息此事,从那以后,凡是正式科考,主考官必须全程坐镇,尤其核对身份,更是必须亲力亲为。”
  “这主考官,还真是辛苦!”田仲不由感叹道。
  两人正说着,就听李荞念道:“幽州府王家村田仲,年二十六。”
  田仲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忙说:“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张苻摆摆手,说:“快去吧!”
  田仲于是从怀里拿出考引,从人群中朝贡院门口挤去。
  李荞手里拿着考引副册,看着上面的人名和人名下面的画像,皱了皱眉,这个叫田仲的,怎么和那位长的有点像?
  随即李荞摇摇头,他胡想什么,那位早就死了三年了,再说就算那位没死,也不可能跑来考科举啊!
  想到这,李荞抬起头,打算等人过来,核验这位童生的身份。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死了三年的人,手握考引从人群中努力挤出来,朝他走来。
  李荞瞬间僵住了,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朝他走来的身影,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李荞的眼瞪得越来越大。
  最终,那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中的考引往他面前一伸,李荞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旁边顿时出现数道惊呼:
  “大人,不好了,大人晕倒了!”
  “考官大人晕倒了!”
  “天呐,学政大人晕倒了,快叫大夫!”


第14章 这人不是鬼
  通州知府早上刚下床,听闻学政大人晕倒在贡院门口,两眼顿时一黑,差点也晕倒在地,当即抓着府里的大夫就往贡院门口冲。
  那是学政啊,京城派来的正三品官员,位同钦差,要是真在他的地界出事,他这辈子仕途就完了。而且现在还正是院试,要是学政出了事,耽搁了院试,别说仕途,只怕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好在府衙就在贡院的旁边,通州知府甚至连马车都来不及坐,直接自己拽着大夫,带着一大帮衙役,直奔贡院门口。
  气喘吁吁的跑到贡院门前,就看到贡院门前正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童生堵的死死的,压根没有一点能进去的空隙,知府大人不由一急,大吼道:
  “通州知府在此,所有人让开!”
  喊完,让身后的衙役上前,迅速开出一条道来。
  通州知府拽着大夫,就朝正晕在贡院门槛上的李学政大步走去。
  李荞正双目闭合,牙关紧咬,被一个军士扶着,斜坐在贡院的门槛上,旁边一个大夫正在把脉。
  通州知府知道这个大夫是贡院为院试特地准备的,不管院试还是乡试,一旦贡院关闭,除非考完,贡院之门绝对不能开启,哪怕贡院着火,也是不行,所以为了防止意外,每次考试前,贡院都会准备水、大夫、药物等,以防考试中的各种意外。
  通州知道看到大夫把完脉,忙问道:“学政大人怎么样?”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说:“大人惊吓过度,心神失守,胡而昏迷。”
  “胡说!”
  通州知府一听,直接叱道,学政是来监考,又不是来考试,天下只听说过考生见了监考吓得心神失守的,什么时候听说监考到了考场吓的昏迷的,这不是笑话嘛!
  这家伙绝对是庸医!
  通州知府直接对自己带来的大夫说:“钱老,麻烦您快替学政大人看看,学政大人身份尊贵,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钱老大夫是通州府最有名的大夫,哪怕以知府的身份,对钱老大夫也客气三分。
  钱老大夫一听知府大人说的,就知道这个人干系极大,也不再摆平日的架子,直接走上前,拉起李荞的一只手,把起脉来。
  钱老把一指往李荞手腕上一搭,眼皮子就是一跳,忙又伸出一指,两指仔细按着脉试了试,顿时嘴角就抽了起来。
  这位学政大人,还真是惊吓过度,心神失守!
  通州知府看到素有一指定生死的钱老居然用了两个手指把脉,顿时被唬了一跳,忙问道:“钱老,学政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钱老很想告诉通州知府,这家伙屁事没有,只是被吓晕了,可想到通州知府肯定不信,只好换了个说法:
  “大人不必担心,学政大人只是一时心率不稳,没多大的事,老朽很快就能把学政大人弄醒。”
  旁边刚刚把脉的那个大夫不由翻了个白眼,心率不稳不就吓的么,这老东西和他诊断的有什么差别!
  不过要么怎么说钱老是通州第一名医,通州知府一听钱老可以弄醒学政大人,当即不再纠结学政大人是怎么晕倒的了,只要学政能活着监完这一次院试,他有隐疾也好,快死了也罢,反正都不关他的事了。
  忙对钱老客气的说:“还望钱老施以圣手,让学政大人快点醒过来。”
  钱老点点头,直接用手在李荞人中上狠狠一掐,李荞顿时悠悠转醒。
  。
  李荞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眼中露出一丝迷惘,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突然,李荞感到旁边一个人正好奇的瞅着他,迎上那人的目光,顿时身子一僵。
  是他,就是他!
  李荞瞬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凝了,浑身僵的没有一丝知觉,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做鬼来找我了!
  李荞突然凄厉的大叫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后爬。
  “鬼啊!别来找我,不是我害的你,我真没害过你!”
  整个贡院门口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主考官,这是中邪了?
  以前就听闻贡院因死过不少考生,阴气重,时常有考生考着考着就疯了,如今一看,这传言果然不假。
  再加上如今还不到卯时,太阳还没升起,四周一片昏暗,听着学政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哪怕大胆者,心里也是一哆嗦,更不用说胆小的,人群中,顿时一阵慌乱。
  通州知府首先反应过来,知道这样下去,别说院试了,只怕会出大乱子,直接上去一把抱住学政,对身后的衙役大吼道:“点火把!”
  衙役们值夜差都是带火把的,闻言,立刻把火把都点燃。
  霎时间,贡院门前亮如白昼。众人这才慢慢安稳下来。
  通州知府一手抱着学政,一手啪啪的给了学政两个耳光,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这时候,也顾不得学政以后会不会报复了。
  “李大人,快醒醒!”
  李荞回过神来,满眼惊恐,在看到通州知府,终于好了一点,一把反抱住通州知府,活像见了亲爹似的,死死抱住不撒手。
  通州知府差点被李荞勒的喘不过起来,忙说:“大人,您醒了,别害怕,刚才不过是太黑了您看岔了眼,现在已经点了火把。”
  然后又转头对贡院的那些军士说:“去把你们手中灯笼撤掉,都换成火把!”
  虽然按照规矩,院试童生入场,军士是点灯笼引路,可灯笼的光本就飘飘忽忽的,又不够亮,如今人心不稳,倒不如换成火把。
  通州知府不愧是一方地方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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