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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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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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帘子,谢桥看着马车后跟着八个佩刀侍卫,面色微微一变。
      这个秦蓦!
      “蓝星!”
      蓝星站在马车外面:“主母,有何吩咐?”
      “让后面的人撤了!”
      太引人注目了!
      蓝星沉默好大一会,方才劝慰道:“主母,您要想下回平安出来,最好是由着主子。”
      “……”
      谢桥一想这才刚刚开始,秦蓦紧张成这样。等肚子大了,简直不敢想!
      “主母,到了。”蓝星缓缓停下马车,板着木梯子放好。
      明秀率先下来,搀扶着谢桥下来,偷睨一眼马车后的侍卫,掩嘴笑道:“郡王妃,郡王他爱护您,您便受着,”
      谢桥冷飕飕瞥她一眼,去医馆里。
      医馆二楼被被清空,各地慕名而来的人,都是对解剖学感兴趣。
      而她之前画了人体脉络、血管、神经、器官分布图。
      缝制人体模型,里面塞填充物,以便她很好的给他们讲解。
      他们都是各地的名医,人体结构有一定的认知,但是并不清楚详细的分布。
      首先认识,熟记后,方才能进行下一步,研究大体器官常利用剖割的方法。
      而对于组织、细胞、胞器的观察则需要显微镜。
      这个时空,并没有。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
      主要的,她就是教简单地剖宫产。
      很大的程度上,减少难产死亡率。
      而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故。
      至于其他,目前条件尚不成熟,还未达到推广条件。
      谢桥到的时候,来了五十多个人。
      一堂课讲解下来,谢桥口干舌燥,喝水反胃。
      大家听谢桥讲解的时候,觉得十分神奇,亦是探求他们未知的领域,聚精会神,遇到不懂的问题,接连提问。
      谢桥反复讲解,尽力让在座的理解,已经到日暮。
      谢桥摸了摸肚子,不觉得饿,却觉得累!
      很累。
      只想躺下不动。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过两日我再安排。”谢桥指着‘人体模型’,“你们可以请画师描摹,拿回家中温习,不懂之处,你们做好记录,一同来郡王府找我。平日里无事,也可以来这里,你们相互交流。”
      各位大夫向谢桥窮身行礼,只觉得今日过的很快,意犹未尽,不舍离去。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块,分享自己的心得。
      也有人,将自己不懂的问题,拦住谢桥请教。
      谢桥应付完之后,明秀立即挡在谢桥身后,蓝玉在前面开道,只想乘着秦蓦未发觉之前,快速回府。
      如果,郡王知道,郡王妃在她们的照顾下,未用午膳,只怕要扒她们一层皮。
      走出医馆,雪光映照下,亮如白昼。
      谢桥的脚步一顿,望着站在马车前,裹着墨色大氅的男人,收紧手指。
      今日她只打算讲半日的课程,却未曾料到他们求学若渴,一不留神,一天过去。
      秦蓦知道她到达忘食的地步,只怕下一回没有这般轻易。
      谢桥给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们保密。可看到跪在雪地里的蓝星,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碎。
      秦蓦面如降霜,漆黑的眸子里一片阴沉,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墨袍微微随风飘着,步态十分沉稳。
      谢桥脚步不由向后缩着。
      秦蓦手负在身后,冷眼看着她向后退几步。
      “这便是你所谓的照顾好自己?”秦蓦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面颊,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谢桥自觉理亏,笑了笑:“这是例外。”
      秦蓦深看她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
      谢桥怔了半晌,伸手抓住他宽大飘曳的广袖,“你不扶着我去?”谢桥知道这会他在气头上,说出的铁定不是好话,不等他开口,忙说道:“我站了一日,累的腿酸软。地上布满积雪,我若跌一跤如何是好?”
      秦蓦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嘴角抽了抽,想硬下心肠不管她。
      可她耍起无赖,却又拿她没有法子。
      且算念在腹中孩儿的份面上,此番不与她计较。
      “我的头昏昏沉沉,视物不清,像是要昏倒了,你当真不打算管我?”谢桥望着他宽阔的后背,抿唇,松开捏着他衣袖的手。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个软话,已经腾空被他抱起来。
      谢桥抱着他的脖子,嬉笑道:“我就知道夫君心胸宽厚,不与我这妇人计较。快些让蓝星起来送我们回府,我肚子要饿扁了。”
      说罢,感觉到周遭冷寒的空气,更冷了几分,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蓦看着她讨好的笑脸,很难丢下她不管。
      绷着脸,将她放在马车里,甩下帘子大步走了。
      “诶?”谢桥趴伏在马车窗上,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里。冷风如刀,吹刮在手上,刺骨的痛。放下帘子,谢桥见蓝星还在跪着,让他起来:“蓝星,回府。”
      蓝星没有秦蓦的命令,不敢起来。
      “你想要饿死我么?你担待得起么?”谢桥语气不善。
      心里到底因为秦蓦而不痛快,生出一丝委屈,她又不是故意为之。
      蓝星总算肯起来,雪水已经浸透他的棉裤,膝盖冰冷、麻木,站起来踉跄一下,扶着车辕坐上马车,驱车回府。
      仍由谢桥催促,蓝星心中谨听秦蓦的命令,不敢快了。
      谢桥坐下来,方才觉得饿了,端起青瓷茶杯递到唇边,浅啜一口,只觉明秀调制的茶水温润适口,多饮几口。
      “明秀,你看看马车里可有吃的?”谢桥饿的胃里不适。
      “有,已经冷了。”明秀出门时,备了吃食,以备谢桥饿了,没有食物。
      可过去那么久,即便有热水温着,也冷透了。
      谢桥凑过去一看,已经结油了,不由叹一声,有气无力的靠在马车壁上。
      忽而,马车晃一下。
      谢桥紧张的抱着小腹,只觉一阵冷风吹刮进来,冷得哆嗦一下,便见秦蓦掀开帘子,坐在外面递着油包纸进来。
      谢桥一怔。
      明秀接过去,拆开油包纸,一包糕点,一包酥糖,一包烤鸭。
      谢桥闻着香味儿,捻起一块糕点塞在嘴里:“你不进来?”心中一阵暖意,原来他给她买吃食去了。
      秦蓦看她一眼,放下帘子,坐在外边,抖落身上的雪花,大氅已经被消融的雪水洇湿。
      谢桥也想到这一点,将手炉塞给秦蓦。
      秦蓦冷声道:“你拿着,莫冻坏身子。”
      “马车里暖和,你不拿着,我出来陪你。”谢桥见他接过去,退回马车,留着一些给蓝星。
      回到府里,秦蓦抱着谢桥,直接去温泉里。
      谢桥泡在里面,舒服地不想起身,趴伏在池边,沉沉睡去。
      秦蓦看着她白皙细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抱着她起身,细心擦拭掉她身上的水珠,穿上裘衣,将她塞进被窝里。
      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倾身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起身离开。
      衣袖被她拽住,扳开她的手指,又被她捏握住。抿紧唇,抬眼见她睁大一双凤目,安静地盯着他。
      “还有何事?”
      “不生气了?”
      “嗯。”秦蓦点头。
      谢桥眼睛缓缓阖上,片刻间,呼吸均匀。
      秦蓦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失笑,原来是心里藏着事,睡得不踏实。
      ——
      燕王见谢桥不识好歹,将与他合作,替他办事的人,全部都撤走,面色阴冷。
      心中不甘,当即约见太子。
      太子怕燕王心怀不轨,将地点约在赏荷亭里。
      燕王站在宫门前,仰着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巍峨坚实的宫门,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唯有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布满阴鸷的眉眼间,遮掩住眼底的侵占。
      “驾——”
      燕王挥甩马鞭,骑马进入宫墙之内。
      他路上刻意的耽搁,到的时候,太子仍旧还未出现。
      等近一个时辰,太子方才姗姗来迟。
      燕王望着水面凝结一层薄薄的冰,破开云层而出的阳光,照射在冰面上,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父王有事留住本宫,二弟久等了。”太子并无一丝歉意,反而在示威。
      燕王搭在膝上的手,一根一根的收紧,紧捏成拳,面上却不显半分:“我也才到不久。”
      “如此,本宫心里也好受一些。”太子一招手,宫婢门鱼贯而入,桌子上瞬间摆满瓜果点心。
      恭敬的为燕王添茶,退至一旁。
      燕王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宫婢们纹丝不动。
      燕王面色一变,太子在宫中的地位,竟如此稳固了么?
      身为王爷,他连一个宫婢也使唤不动。
      太子看着这令他愉悦的一幕,挥了挥手,宫婢们退出去。
      “二弟何事寻本宫?”太子极为轻慢燕王,他们二人已经算是撕破脸,轻易不往来,谁也不搭理谁,哪知今儿个吹哪股妖风,燕王竟然找他。
      燕王喝下一杯热茶,驱散身体里的寒意,整个人稍稍暖和,“皇兄与郡王妃在合作罢?”
      太子皱眉。
      “我们兄弟俩被她给耍了!”燕王提起谢桥的时候,咬牙切齿。“她暗地里与我合作,利用我对付你。转身,又投靠里,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太子在谢桥手里讨到甜头,荣亲王的把柄给他,他拿捏在手里,让荣亲王吃个闷亏,心中正重视谢桥,哪知听到燕王说谢桥阳奉阴违,双面间谍!
      冷笑一声:“本宫不知二弟说的什么话,我与郡王妃,的确有一层关系。”
      燕王一怔,未料到太子会这般爽快的承认。
      “说来,她还是本宫表姐。”太子心中认定燕王是来挑拨离间,大约是眼热谢桥帮他,站在他的阵营中,所以按捺不住了!
      就算谢桥曾经帮过燕王又如何?
      如今燕王找上他揭谢桥的底,说明谢桥已经站在他的这一边,所以燕王心中是不甘心罢?想要利用他打压谢桥!
      做梦!
      他岂会让燕王得逞?
      几个适合夺嫡的人,谢桥与他们关系并不好,她之前没有彻底定下来扶持谁,定是在找更合适的人选!
      “皇兄,您别被她给蒙蔽!这个贱人,她并非真心帮扶我们!而是利用我们!”燕王岂会不知太子不信他的话?心中顿时急躁起来,他若是没有离间太子与谢桥的关系,对付起来,只怕谢桥会借用太子的势力,对付他!
      这是谢桥惯常使的手段!
      太子心中却想,谢桥定是没有真心实意帮过燕王,所以他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更加证明谢桥与燕王之间没有关系,心中对谢桥最后一丝戒备完全放下。
      燕王此刻若知太子心中所想,只怕会气得吐血!
      “皇兄,您不知,当初季云竹的事情,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燕王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不知如何说服太子,便将与谢桥合作,陷害太子一事交代出来。
      哪知,太子闻言,反倒是笑了,“不劳二弟费心,郡王妃已经与本宫交代清楚,她不过是受人要挟罢了!”
      “皇兄——”燕王错愕的看向太子,谢桥使计除掉他的臂膀——季云竹,又险些使得皇后命丧黄泉,太子不计较?
      “本宫已经与郡王妃是一家人,自然不计前嫌!”太子起身,望着积雪在阳光下慢慢消融,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晦涩:“二弟,本宫很忙,父皇交代的公务繁重,不奉陪了!”说罢,不等燕王开口,便转身离开。
      太子绕过长廊,回头看着燕王挥落石桌上的酒壶,眼底闪过阴鸷,摊开手掌,赫然躺着一个瓷瓶,正是谢桥在燕王府门口扔掉的。
      “她倒是算准了燕王。”太子喃喃道,脸上露出一抹笑。
      早在几天前,谢桥便主动将事情说与他听。
      他之所以不计较,谢桥与燕王合谋,算计季云竹指使,牵扯到母后,因为那时他与谢桥结仇!
      她必然会设法想要他的性命!
      因为,那时候他同样想取谢桥的性命!
      而且,并未对他造成利益上的损失,自然没有必要过多计较,因为,他急需郡王府的势力!
      谢桥的能力,令他刮目相看。
      何况,谢桥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且在燕王与他之间,站在他这一边,想必是知道他的实力更强燕王!
      而她能够全盘托出,证明她是诚心效忠他!
      若非谢桥算计到燕王会拿捏此事离间两人的合作关系,他今日说不得,真的给燕王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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