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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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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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先生看了一眼地上有些脱力的禾睦,反问了一句:“诅咒。”
  沈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可以把所有未知的,我们无法解释的,来自于一些我难以解释的东西叫做诅咒。”
  冯先生并不反对她这样的一种观点。
  但是沈略却自顾自地往下说去了:“但是我现在要说的诅咒,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诅咒。”
  冯先生挑眉道:“什么意思。”
  “我同你说过,世界上确实有神。”沈略有些艰难地说出这些话来,那壁画一般横亘在海水中的海怪们,他们诡异的面孔似恒河沙数,似乎就在她的眼前盘旋未去。
  “最开始一个异能者死亡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在作怪——我和大部分普通人(相对于异能者)一样,认为最强的异能者们都因为这个而死去,那么我们也难逃一劫。”
  章敦问了一句:“难道不是这样吗?”
  沈略摇了摇头:“不,是我们弄反了因果,不是一个这个异能者因为某个诅咒而死亡,而是因为他是个异能者,所以他死去了。”
  “也就是说……”章敦忽然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禾睦睁大了眼睛,悬于她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下,给她宣判了死刑。
  “所有的异能者都会死,因为他们自己的能力。”
  冯先生缓缓道:“被他们自己毁灭。”
  沈略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抓住了神色恍惚的禾睦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扶了起来。
  禾睦艰难地问道:“因为我是异能者?”
  沈略没有回答,禾睦却大声地哭喊了起来:“那又为什么要给我这种能力,我宁愿不要。”
  沈略像是劝慰似的说道:“如果没有异能的话,你甚至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倒不如不安慰。
  沈略看了一眼章敦,简单粗暴地开口询问:“现在岛上还有多少异能者?”
  章敦对这些了如指掌,推眼镜的功夫就给出了答案:“二十八个。”
  沈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们还要再目睹二十八次,哭号,哀恸与死亡,并且只能袖手旁观,心有余而力不足。
  冯先生叹了一口气,他冷不丁地开口,提了一句与现在的场景毫无关联的话:“你的老师曾经参与过一项国际实验。”
  沈略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把禾睦移到了床边,让她安稳地坐下。
  “什么实验?”沈略觉得冯先生此时提到这个话题,必然有他的深意,于是便继续问了下去。
  冯先生回答:“一项关于永生的研究,他的梦寐以求的研究项目。”
  “后来呢……”
  “不过后来这个项目因为资金不足就停止了。”冯先生看上去有些遗憾。
  听到这里,沈略觉得冯先生只是又开始老年人式地回忆过去,但是冯先生的下一句话让她揭开禾睦手臂上缠绕的绷带的手指都僵住了。
  “主要是因为当时,那批志愿者没有任何的反馈,一年的观察下来一切正常。”他这么说着。
  “不过症状终于在他们的后代中显示出来了。”


第72章 GUN AND花 2
  沈略迟疑地抬头; 看向冯先生的目光带着困惑与不安:“所以这一切……”
  她住了嘴; 转而换了另一种方式询问:“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异能者的出现的原因?”
  冯先生沉默了片刻; 微笑道:“一开始我也不清楚; 但我之后有去找这些人的资料。”
  “他们的国籍、性别、身份全然不同; 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父辈们参与了那个研究。”
  沈略强作镇定地揭下了禾睦手臂上的绷带,底下她抓过的地方的血渍已经消失; 植物的根系却深陷在皮肉里面; 好像它本就是禾睦身体的一部分,完美地贴合着她的皮肉; 或许根系正沿着她的血管一路肆虐生长。
  她问:“你的意思是,我老师参与的那个实验; 实际上只是个骗局?”
  异能者们拥有超过普通人的身体机能与奇异能力,更像是一种生化武器,而非所谓永生的研究结果。
  在沈略的眼中; 刘青一向是个热爱生命与生活的人; 可是时至此刻; 沈略也不得不怀疑; 他曾与官方合作,进行了这样的生化改造实验。
  “骗局?”冯先生如此说道,“我想是不算的; 所有志愿者都在接受注射之前签署了自愿和保密协议,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能找出来给你看——他们自愿接受任何后果。”
  沈略听了他口吻轻松的回应,一字一顿道:“这就是骗局。”
  冯先生笑了笑:“这个实验确实与生化武器没有关系; 这些异能者大概可以称为那次失败实验的副产品。”
  而他口中的副产品,就是每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会叫会跳。
  “末世到来的温度和气候的急剧变化导致他们身体里本来应该永远沉寂的炸。弹运开始运作了。”
  不是说直到现在,炸。弹才在他们的身体里炸开,而是在末世的一开始,他们获得异能的一开始。
  毕竟爆炸的同时也总是伴随着发光发热。本来以为是天赐的东西,也不过是命运悲剧中的一部分。
  一直沉默的禾睦忽然询问,她的口气平静得有些不像是她:“如果拔掉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沈略没有听清楚,扭过头去看她,一边问:“什么——”
  禾睦已经动了手,她的指尖捏在那棵绿色植物碧绿鲜嫩的茎蔓上,然后一了百了似的,狠狠一揪。
  场面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禾睦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吭也没吭一声,但是发白的脸色已经证明了詹判形所带来的剧痛。
  植物的根系绵延不断,就像植根土壤中一样地在她的手臂上生长,所以扯出来的时候,也像是从土壤中一样带出血液和皮肉。
  爱德华最先反应过来,拿来绷带为她止血,伤口过深,也许已经伤到了哪条大血管,很快就将雪白的绷带染成了深红色。
  幸而血流了一会儿也就停下了,只是看着可怖罢了。沈略松了一口气,带着责备的口气说道:“你想做什么,是让情况更糟糕一点吗?”
  禾睦这回终于没有冷嘲热讽,她只是很平淡地回答:“还能更糟糕到哪里去呢?”
  沈略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出回答的话,只好是帮忙按着她的手臂,不再同她多计较些什么。
  她回过头问冯先生:“老师当时到底给那些人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问出口之后她才想起了又保密协议这一回事情,虽然船上有早年的资料,但是是不可能有当时的试验情况的。
  即便冯先生与刘青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知道其中原委。
  可是冯先生只是笑了笑:“是人鱼的血清。”
  沈略一怔,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开口时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冯先生口中人鱼的血清究竟来自何处,沈略无从知晓,但是这简单的五个字中所藏着的血腥气味,却是时隔年余也遮挡不住的。
  刘青尊重生命,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但是他甚至愿意为科学事业拿出自己的一条性命,更别说是别的人或物的了。
  沈略无法说服自己,她的老师曾经确实做过什么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事情。
  “人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可说的往事,你我一样,刘青也是一样的。”冯先生笑着为刘青说话,却不为他开脱。
  死亡能美化很多东西,让一个人的人格都显得高尚起来了,于是无人知晓那些葬在墓中,墓志铭隽永的人们在生前也是普通人罢了。
  冯先生将脸埋进双手,有些疲惫地搓了搓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隔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几乎有些泛红。
  他面向禾睦,缓缓地说道:“我代刘青向你道歉,虽然我也知道,道歉没有任何用处。”
  “但还是很抱歉。”
  禾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右手扣在那只受伤的手臂的手腕上,沉默着。
  并不原谅也并不苛责,这种情况才是最难熬。
  禾睦大概算这群异能者中变化最慢的了,也许这是得益于植物那种不屈而缓慢纳长方式。
  扯落幼苗的手臂上鲜血纵横,不久又生长出了新的嫩芽来。禾睦彻底地放弃了挣扎。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坐在那棵参天的大树下发呆。
  那棵树还在不断生长着,一棵树最多能生长到五十多层的大楼那么高,再高一些,细胞就无法支撑。
  可是这棵树只是向着天生长,他们已经看不见它的树冠,只有蒙蒙的灰色的“天空”。
  禾睦对她说:“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相较于很久之前的态度,如今的冷淡几乎算得上是和蔼了。沈略当然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滥发善心,说走也就走了,她顺着小路往实验室走,途经海滩的时候,脚边踹到了一个海螺。
  一般情况来说,一个人在踢到这样的一件东西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会绕开这个障碍物行走。
  可沈略却福如心至一般地弯下腰捡起了那个静静躺在浅色砂砾中间的海螺。
  它有着美丽的花纹,诉说着自然精致造物的特征,对称。沈略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小玩意儿,然后轻轻把它放到了自己耳边。
  “波赛顿,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你大概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海螺中穿出的声音低沉而悠远,海上的每一个物件,都能寄存波赛顿的精神。
  沈略突然有些无奈:“你知道吗,你就像是征地上另一边的军官,这个时候跑来要策反我。”
  “主帅私奔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那边的声音像是开玩笑。
  沈略笑了起来:“然后看着他们两边残杀。”
  “不,大概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深海的神们,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这些困在海底的人们。”
  波赛顿叹了口气,同小孩子讲道理一样地说道:“他们不是和我一样,来同你打赌的,他们只是来复仇的。”
  沈略沉默的间隙中,波赛顿继续说道:“因为人类进入了他们的领域,并且自立为王,很显然,这冒犯了他们。”
  “你听明白了吗?”
  沈略想了想:“我听明白了,那么一切的起因,仍然是我当时随口的一句埋怨吗?”
  波赛顿沉默了片刻:“是的。”
  沈略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如果我犯了个错,我就应该弥补,而不是逃开。”
  “波赛顿——”
  “那你听明白了吗?”


第73章 搏杀1
  距离上次与波赛顿交谈; 三天。三天之内; 一切都风平浪静; 沈略几乎觉得这片土地真的成了一片伊甸园。
  但她知道这种风平浪静之下掩盖的是什么; 每一双莹莹的眼睛; 都在无声地看着藏身或是困厄在这座小岛上的人们,用着他们所不能理解的情绪。
  禾睦仍然在生长; 但是她的症状比于其他人都要正常许多了; 她甚至还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进食; 水面。
  死亡的宣判来得极其缓慢,像是在路上被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绊住; 忘掉了这个人的存在。
  约翰·冯来找她了。
  沈略这才想起来,这位前船长,英俊铁血的男人; 也是一位异能者。大多数异能者们得知他们必死的消息之后都露出了绝望无比的神情; 他们忽然变得软弱; 走到了沈略的面前哭泣; 乞求一个安慰的词句,哪怕那是虚假可笑的。
  只有冯一直没有来,但是今天他缓步走来; 沈略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冯看到她的动作微笑了一下:“别这样,我只是来道别的。”
  沈略听着这个词语,无由地厌烦。
  冯在她的身边坐下; 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异能者们跪在她的脚边,他用一种最平淡的姿势,最平等的方式同她交谈。
  “我梦见了卢娜。”他忽然提起他的未婚妻,沈略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他缓缓说道:“她从小就不太喜欢我。”
  沈略没有说话,她甚至不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不应该安慰一下他。
  但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泄气的神情,他只是想讲一个故事一样地同沈略说些什么:“不过马上我就能继续让她讨厌了,她大概会挺难受的。”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惬意的笑容。
  沈略忽然想起了波赛顿对她说过的话,她开口询问道:“你的异能是?”
  冯看了沈略一眼,便把手掌放到了沈略的耳边,一阵不痛不痒的微风便从沈略的发丝之间穿过,温柔得像是一首挽歌。
  沈略看向冯,她不知道他消失的时候是否会化作一片风,但是冯已经站起了身,他步履轻松地往外走,算是告过别了。
  那天晚上,有孩子大声哭泣。人们被那些惊呼与哭泣的声音吵醒,聚到了一起,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近乎绝望地叫着:“他们在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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