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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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又想解剖我[末世]-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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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有孩子大声哭泣。人们被那些惊呼与哭泣的声音吵醒,聚到了一起,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近乎绝望地叫着:“他们在看着我们!”
  大人们美梦初醒,对这群将他们从短暂的睡眠中吵醒的小少年们很不满意,却在一抬头的时候,窥见了神迹。
  当然了,在他们的眼中,这显然已经不是什么神迹了,那像是魔鬼的窥伺,漆黑的海水中露出一双眼睛,诸神用他们的眼睛窥探着人间的景象,并且用指尖乱点,随意决定生杀。
  他们在等待着,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
  沈略站在原处同他们对视,那双眼睛便眨了眨。
  沈略知道那不是波赛顿。
  他们在看。
  小岛中心的那棵树开始开花结果,它生长的速度过快,显然在这个没有四季交替的世界中失去了那种四季生长的姿态。
  孩子们聚在树下,采了一些野果,各自分食,一边用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坐在他们身边一言不发的女人。她的身上长满了枝叶,和他们身边的那棵树很像。她靠在树的边上,等待着阳光细雨,与和风。
  就像是个怪人。
  傍晚的时候,小岛上的灯火微弱了下来,禾睦缓缓睁开眼睛,但身上还是难受得要命,浑身酸痛,甚至连抬起眼皮这个动作都有些难捱。
  心脏传来的隐隐阵痛让她有恐惧,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实事,但是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在恐惧着 死亡。
  她想站起身,可是已经寸步难移。
  她的脚底已经生长了根系,将她与地面连在了一起,她坐成了一棵树。
  “我们快要离开了。”她听见沈略这么对她说,她忽然有些难过。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那我也许不能走了。”
  按她的性格,她应该是要生气的,气急败坏地觉得不公平,可她只是平平静静地说自己不能走了。
  沈略坐在她的身边,想了想才说:“总有办法的。”
  她异变的速度太过缓慢,很有可能能够回到水面上的时候她还没有像其他异能者们一样“死亡”。也许一切都还有扭转的局面。
  她是这么想着的,但是禾睦只是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没有觉得你们一定能逃出去。”
  仿佛是在印证她的话一样,她正在说这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海水中有一双眼睛正无声地看着,这几天下来,他们似乎已经被这样无声的眼神给包围了,他们什么也不做,但是只是看着,但足以令人心神不宁了。
  那仿佛是无声的威慑。
  “其中有和你一起的那条人鱼吗?”她这么问道。
  沈略摇了摇头,她没能在那神色的海水中看见什么金色的光影,她没能在身侧感受到什么熟悉的气息,她在此刻是孤独的。
  此刻的波赛顿已经放开了双手,他没有打算插手这混乱局面的想法,也许在极远的地方看着听着。
  她在博弈。


第74章 搏杀二
  “你感觉怎么样?”沈略看着她。
  禾睦的感觉很不好; 她甚至无法回答沈略; 在剧烈地咳嗽中; 她咳出一朵小花。
  她呆呆地望着手心的那朵浅色小花; 眼泪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花瓣上。
  沈略看着那朵花; 显然也愣住了,她沉默了一秒; 反应迅速地站起身道:“我去找人来; 等等我。”
  禾睦只是看着那朵花,用着一种尽量平静的口气说话:“我快要死了。”
  如果往后沈略有幸向别人提及眼前所见的情景的话; 大概没有更多的内容,只能是告诉别人:“她变成了一棵树。”
  沈略说是把人叫来; 可是回来的路上,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过是去参加一场短暂的葬礼。
  爱德华托起她的手掌; 那里已经见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沉默了一秒钟缓缓道:“你还能合起手掌吗?”
  禾睦当然不能; 她的指尖僵硬无比; 像是被绳子绑了很久之后的缺氧失血,动弹不得。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也抬起头; 用她生长着枝叶的脸孔望向来看她的所有人,环顾了一圈,才缓缓说话。
  “我有一个,很小很小的请求。”禾睦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她那样的口气,几乎是在示弱,是在祈求。
  时至此刻,不论她说出什么话,都不可能有人会拒绝。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少女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泪光,她的脸已经被枝叶盖住了许多,几乎难以看清她曾经娇艳如花的年轻脸庞。
  她有些羞赧地询问道:“章先生,你能抱抱我吗?”
  章敦本来只是心情沉重地坐在一旁,突然被禾睦叫起,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愣愣地看了禾睦一眼,禾睦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愿意……是我唐突了。”
  章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伤了一颗少女的心,缓缓地站直了身子,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抱住了已经几乎要变成一颗树的禾睦。
  禾睦终于大哭了出来。
  “我一点也不甘心。”她抽噎着,然而哭声渐渐凝滞,终于变成了晨风晚风里的一段细不可闻的叹息。
  章敦在那声音彻底消失的一瞬间,还怔怔地拥抱着她,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他神色冷静地后退了一步,一朵浅色的小花从已经生长得繁茂的杈桠上落下,落在了他的脸颊一侧。
  章敦微微抬手,一下子便捉住了那朵花,他的心情晦暗不明,甚至可以说,他从来没有听过谁哭得如此绝望。
  那颗花树上每一朵盛开的花,都是她对生的渴望。二十多岁的她,依旧对爱情、理想与未来有所向往,一生太短,一百年也太短。
  章敦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人不安了,爱德华上前一步询问他的状况,章敦只是摇了摇头:“我还好,我很好。”
  自我催眠似的。
  岛心的那棵树已经生长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也许是通往他们得以受到救赎的地方,也许是通往怪物的口中。
  谁也不知道前路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会有那么一条前路。
  沈略默默站起身,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缓缓说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礁只玻璃外那一双双窥探似的双眼,她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一般,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
  沈略看了一眼他们瑟缩的眼神,摇了摇头:“如果他们有能力阻止我们的离开,那么不论他们听不听得到我们的交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她看上去冷酷无情,转过身之后,再也没有看那一座生机勃勃的坟墓一眼,只是一往无前似的离开了。
  她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终于是跟上了她没有一丝迟疑的步子。
  那台巨型的机器还在不断运行着,水流的冲击足以供应大量的电力,但是时间过久的话,用以发电的涡轮将很快损坏,那么人类的最后的伊甸园都将不负存在。
  “每个人都会有各自分配的任务,逃离已经刻不容缓,”沈略站在众人的中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我们面对的是坚不可摧的怪物或是神明,我们能做的,只有比他们更加坚不可摧。”
  这是一个简短并且简陋无比的会议,因为现场没有多余的凳子,所有人都是平视彼此地站立着的。
  他们站在那台巨型机器之前,对着渺茫的前路困惑不已,走进了一个困顿不堪的局面。
  那个说话的小姑娘的发言没有多么热血,多么鼓舞人心,她只是陈述事实似的说着,想要打倒无坚不摧,唯有你与他一样无坚不摧。
  当时的任何一个与会者都不会知道,这次会议将在人类重建时期被载入史册,他们的与深渊、与怪物的搏斗,会被传为一段传奇,而他们将是开创新时代的英雄。
  人生就是这么这么难以预料,是一场难以明说与预测的荒诞剧。
  最后一个活着的异能者是约翰·冯,沈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沙滩的一块礁石上,对着没有天空的远处发呆。
  沈略将他列入的逃离的人员名单里,实际上小岛上所有的活人都在这个名单里面,究竟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但很显然,冯不认为自己能够出去。
  但此时的他却神情轻松。
  沈略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了他的身侧,同他一起往外望去,眼前出了浓黑的海水,什么也没有,于是她有些迟疑地发问:“你在看什么?”
  冯很有那个回答的心情:“我的未婚妻。”
  沈略愣了一下:“卢娜?”
  实际上水中空空如也,怪物们盘踞的位置视野更好,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冯却很确定:“她确实再那里,她似乎是来看你的。”
  沈略怔怔地看着那海水,那看似沉寂的水流中忽然涌起一个水涡。
  冯见她反应过来了,终于笑了笑:“她从小就不喜欢我,不过还好我挺喜欢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轻松松,丝毫没有什么低落,亦没有普希金那种骑士献身式的哀怨与激荡。他的笑容就像是这沉默的海水一样平静。
  “我们会送你们离开,乘风破浪,祝你们一路顺风。”
  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得当,牺牲者自愿牺牲,而求生者会用尽全力地冲出重围。
  她却没有来由地想哭,她在冯的身边坐下,看着那一片深色的海水发呆,隔了好久她才缓缓说:“那再见了。”
  “我想我已经同你告过别了。”冯说话的时候口气颇为洒脱,像
  了中国的故事话本中的英雄好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可他洒脱的根本原因不过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抬起了头,望着那些同样在观察自己的眼睛,轻声问道:“波赛顿呢,他在哪里?”
  那些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嘈杂而轻快的回答,似乎所有的海怪们都知道准确的答案:“他不会来的。”
  沈略微微皱眉:“为什么?”
  这一次声音弱下去了许多,只有那个最混沌的声音回答了她:“因为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
  沈略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什么意思,他在怕什么?”
  那个声音似乎在笑,声音并不好听,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撞击在了一起,沈略只能从中听出对方的好心情来:“当然不是怕我们了,他是海神,他本应当无所畏惧的。”
  沈略的拳头微微收拢,那沉沉的声音缓缓地落入他的耳中:“波赛顿是否给了你这样的一个承诺——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沈略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个声音缓缓道:“这个‘人’是你们通俗的用法,是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东西,包括我们。”
  沈略知道这个,但她不知道海怪为什么会在此时提起这个。
  那个声音似乎察觉出了她的疑惑,他故意放慢了语调,恶作剧似的笑着:“但是这个别人中是不包括他自己的。”
  故意卖关子,故意留白,故意制造戏剧性,沈略不得不说,对方在各种意义上的同人类相近。
  “我想你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大半了吧,”海怪或是神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经久回荡,不愿散去,“你同我们做搏杀,而他同自己做搏杀。”
  “他人鱼的那部分血统带着来自深海的杀戮热情与血腥气,而他人类的那部分血统让他克制着自己的。”
  沈略在沉默中忽然开口:“我知道,他想要把我扯到海底,想把我吃个干净。”
  那个声音噗噗地笑:“原来你知道吗?那你不害怕吗?”
  沈略终于也笑了:“我当然害怕,人之常情,可我也爱他。”
  “恐惧又深爱,这与你们人类在古时候对神明的态度相似。”海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略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曾仰视,他也永远在我的身边,恐惧与爱当然能够并存。”
  而刚才的话,让沈略更多的理解了波赛顿现在的行为:“他人鱼的血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谎言,而他人类的血统让他学会用沉默掩饰自己。”
  “说得很对。”那个声音表示赞同,“他和你们很像,纠结而又感性的生物。造物中他们最类人。”
  沈略对他的这些话做出什么回应,她只是问:“请问你有名字吗?”
  那个声音显出意思困惑来,他似乎思索了好久,才从他错综复杂的记忆阁楼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我是有那么一件东西,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那很不巧,那是一种你们无法听懂的语言。”
  沈略点了点头:“那么再见。”
  “还有……替我向波赛顿告别。”
  作者有话要说:  众神的造物中我最易朽,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海子
  大概还有更新_(:з」∠)_


第75章 结局
  “冯先生。”沈略找到冯先生的时候; 他还在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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