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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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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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 二道:“就是说;你家这样儿都算富户;人王二郎家怎不算个富贵人家;地主恐怕也赶不上人家的日子呢;得了,别说了;往后多上心点儿;这位有本事;家里还有 银子;将来想不腾达都难;你我兄弟紧着点儿眼色;将来说不准就能沾上光;瞅见崔家那位爷;就想法儿给王监生报个信儿;省的两人对上;那位爷又找事儿为难王 监生。”
    旁边的侍卫道:“也莫怪崔家这位爷霸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妃都出自崔家;这位爷又是崔家正二八经的长房嫡孙;太后 娘娘的侄儿孙儿;皇后娘娘的亲侄儿;太子妃的表兄弟;莫说在太学,就是在皇宫也是横着走的主儿啊;尤其,这位爷还有出息;王监生来之前;这位爷可年年大考 都是第一;如今王监生一来;就成了老二了;心里这口气儿能咽下才怪;不是昌陵先生护着;不定怎么为难王二郎呢。”
    许老二道:“这些都是贵人;咱得罪不起;暗里帮着照看着点儿;别叫王监生吃大亏就成;我瞧着崔家这位爷就是气儿不忿儿;也没真想把王二郎怎么着。”
    说着打开油纸包;捏了块头肉放嘴里嚼了两口;眼睛都亮了:“你快来尝尝;王二郎嫂子这个酱头肉咋这香呢;我尝着比盛月斋的也不差;咱哥俩今儿算有口福了;大蜜桃留着给家里的孩子尝鲜;这酱肉咱俩儿好好解解馋。”
    不 说俩侍卫这儿狼吞虎咽,再说碧青两口子,跟着二郎进了太学,二郎显然颇兴奋,提着篮子一一指给碧青看:“嫂子,您看这两边就是六堂,我们平常上课就在这 儿,从六堂过去那边儿就是弘文馆,每年都会请当世大儒前来弘文馆讲学,去年是东篱先生,今年是我师傅,不知明年是谁呢,听我师傅说,皇上一直想请武陵先生 前来弘文馆。”
    碧青笑道:“师傅如今乐的自在,想来不会来的。”
    二郎道:“我师傅也说先生不来,师傅说先生不在意这些浮名,是位真智者,不像师傅跟东篱先生,身染俗事挣脱不开。”
    碧青道:“依我瞧,师傅就是爱花成痴,武林源的房子盖成了,守着那一百亩桃林,再舍不得挪动地方了。”二郎也笑了。
    碧青好奇的道:“你们在这里学的也是四书五经?”
    二郎道:“以前是,前几年皇上下旨添了律法,算学,州府志等科目。”
    碧 青点点头,暗道皇上倒真是个明君,四书五经就算背的滚瓜烂熟,也没用,毕竟太学不会为了培养死背书的人,是为大齐培养官员,一个好官儿不一定能熟读四书五 经,律法,算学,州府志,这些要比四书五经有用的多,哪怕是个七品知县,也需治理一方,说着简单,做起来却难,千头万绪,什么都得知道,才不至于当成一个 糊涂官儿。
    二郎道:“弘文馆过去,就是先生们的住处,再往那边儿才是监生的舍区。”
    碧青点点头:“去你那儿瞧瞧吧,嫂子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头肉,荷叶饼是早上新烙的,这会儿还热着。”
    二郎:“我在太学里什么都好,就是一想起嫂子做的吃食就馋得慌。”说着伸手摸了摸篮子里的荷叶饼,直咽口水,
    碧青好笑的看着他,本说直接去二郎的住处,不想过弘文馆的时候,却从里头出来几个人,跟二郎穿的衣裳一样,想来是太学的监生,却一瞧那样儿就知道是世家子弟,一个个头扬的高高,一副不可一世的德行。
    三人刚要过去,不想,那几个人忽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当前一个道:“王二郎,这往哪儿去啊?瞧你这意思,刚从地里收了庄稼回来不成。”
    哄…… 后头一阵大笑,旁边儿一个摇着扇子道:“这还用说,瞧这拖家带口的,一看就是刚从村里来的,刚我还说老远怎么就闻见一股子土腥子味儿呢,原来是王二郎家的 人来了,王二郎,这两位谁啊,给我们几个介绍介绍呗,得,不用介绍了,这是你哥吧,跟你一个德行,这个乡下丫头模样儿还过得去,别是你家里的相好吧……” 话音刚落,啪就挨了一巴掌。
    那小子愣愣看着碧青:“你,你你敢打我?”
    碧青笑了:“为什么不敢,你口出不逊在先,我是怕你记不住,所以给你一巴掌,让你长长记性,别给太学抹黑,这里是大齐的最高学府,你这种下三滥混进来,简直就大齐之耻,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还在这儿耀武扬威,简直就是给你爹娘祖宗丢人。”
    “你,你你知道爷的祖宗是谁?你个乡下丫头,反了你了,爷今儿不教训教训你,当爷是纸糊的人了……”嘴里说着,抬手一巴掌打了过来,还没挨着碧青呢,手就给大郎捏住,立马惨叫了起来。
    碧青趁机一脚揣在他腿窝子上,这小子扑通就跪在地上,碧青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完了才说:“这是替你娘跟妹子打的,跟女人动手,简直就是男人里的败类。”
    那几人也没想到碧青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时被大郎的气势所慑,没人敢上前,碧青看了二郎一眼,就知道这伙人没少欺负二郎。
    碧青一想二郎在这儿挨欺负,就恨不能把这几个人混账通通暴打一顿,被她扇了三个嘴巴子的小子,终于不敢再说话了,碧青看了那几人一眼:“你们几个谁是领头的?”
    几个人纷纷往旁边挪了挪,碧青看向站在后头的少年,十五六吧,生的颇俊眉朗目,腰板挺的笔直,手背在后头,那股子凌人的傲气遮都遮不住,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碧青道:“即便曹武得罪在先,你先动手也非君子所为。”
    碧青嗤一声笑了:“抱歉了,乡屯里来的,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孩子要是欠教训,不打他两巴掌,没用,不打疼了,他都记不住,再说,你们孔圣人不都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妇人非君子,乃是女人也。”
    那小子愣了一下:“我跟二郎并无龌龊,只是心里不服罢了,他靠着昌陵先生进了太学,跳过外舍内舍直升上舍,试问,若大齐学子都如他这般,岂非失了公平。”
    碧青看向二郎,二郎低声跟碧青解释,刚进太学一般要经过外舍,内舍,最后才是上舍,都需考试合格才成。
    碧青道:“难道你没考试?”
    二郎道:“考了。”
    碧青点点头:“这就是了,难道太学里竟都是些嫉贤妒能之辈,容不得天才吗。”
    那个少年脸色有些不好看:“王二郎拜在昌陵先生门下之前,并无明师交代,甚至,不曾上过学堂,昌陵先生如今是太学五经博士,若不是先生故意放水,王二郎怎可能直接升入上舍。”
    碧青打量他片刻道:“你这是在质疑先生,那就更不该找二郎的麻烦,不说是不是先生放水,二郎才升入上舍,便是,也是本事,你有本事也让先生放水啊。”
    那少年大概没想到碧青会如此说,脸涨得通红,半晌儿才道:“不可理喻。”
    碧青歪歪头:“不可理喻的是你,你想用这样的借口来掩饰你的嫉妒之心,实在浅薄,哪怕你装的再傲气也没用,你就是嫉妒二郎,如果我没猜错,自从二郎来了,你是不是更加努力学习了,甚至夜不能寐。”
    少年脸更:“,你,你胡说。”
    碧青挑挑眉:“怎么,心虚了,你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知是熬夜熬的,若不是想超过二郎,何必如此拼命。”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夏虫不可以语冰,跟你一个女人斗嘴,有失君子之风,总之,我不信王二郎能直接升入上舍,世上根本没有无师自通之人。”
    二郎忽开口道:“先生之前,都是我嫂子教我的,怎说无明师?”
    一句话几个小子哈哈笑了起来,连那个满脸傲气的小子,都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二郎脸通红:“你们别瞧不起我嫂子,我嫂子比太学先生也不差。”
    几人小子又笑了起来:“王二郎,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你嫂子这么个乡下丫头,敢跟咱们太学的先生比,你疯了吧。”
    二 郎气的不行,刚要辩驳,碧青拍了他一下:“太学的先生都是大齐的博学鸿儒,我一个乡下妇人自是不能比的,可对付你们几个小子还不在话下,你。”说着一指那 个傲气的小子道:“我出道最简单的算题,你只要能在一炷香内算出来,我就领着二郎家去,若你算不出来,可就要给二郎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找二郎的 麻烦,如何?”
    那少年毫无犹豫的道:“好,你出。”
    碧青左右看了看,见那边儿不远有颗大槐树,树下有石桌石凳,一指:“去哪儿,咱们得先立个字据为证,不然,你要是说了不算怎么办。”
    少年道:“君子一诺千金。”
    碧青哼一声:“别口口声声君子君子的,君子也不是你嘴上说的,就我知道,嘴上说自己是君子,大都是小人,要么就是伪君子,人的嘴最不牢靠,白纸黑字才有凭有据。”
    少年咬咬牙:“好,立字为凭。”
    不知谁去取了纸笔过来,碧青叫二郎:“你照着我说的写,今儿有……”说着看向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沉默半晌儿才道:“崔凤林。”
    碧青愣了一下,不禁看着他:“你姓崔?”
    少年没应,只是背手而立,碧青不禁好笑,凤应该是崔家第三代的排行,这个少年是先生的孙辈儿呢,论辈分儿他跟崔九一样,该叫自己一声师姑,这小子是太学里的霸王,不把他收拾的心服口服了,以后二郎没好日子过。
    既然骄傲,就把他的骄傲踩到泥地里头去,看他以后还欺不欺负二郎,碧青不怕得罪人,崔家怎么了,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再说,有师傅护着自己呢。
    想到此,开口道:“今有崔凤林与王二郎大嫂赌算题一道,若一炷香之内,崔凤林算出王二郎大嫂所出算题,就是王二郎输,跟其嫂回乡种地,若没算出来,是崔凤林输,当给王二郎赔礼道歉,并立写字据,从此不许为难王二郎,以此为证。”
    二郎习惯听碧青的话,碧青让写啥写啥,一个字都不会差,写好了还给碧青看:“嫂子,您看我写得可对?”
    碧青看了一遍点点头:“二郎的字又进益了。”
    被碧青一夸,二郎颇有些高兴,碧青拿过笔在下头写上自己的名字,那几个小子纷纷上前来看碧青写字,碧青有意把字写得七扭八歪,几个小子一脸不屑。
    崔凤林道:“你出题吧。”
    “对,出题吧!”几个小子在一边儿跟着起哄,碧青叫二郎在纸上写:“湖静浪平六月天,荷花半尺出水面。忽来南风吹倒莲,荷花恰在水中淹。湖面之上不复见,入秋渔夫始发现。落花去根三尺整,试问水深尺若干?”
    二郎写完;碧青递给崔风林;指了指不远处的日晷道:“就给你半个时辰吧;一炷香太短;免得你说我为难你。”说着,在石凳上坐下,叫二郎把篮子里的酱肉跟荷叶饼拿出来;卷了一套递给二郎:“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二郎点点头;接过去吃了起来。
    这眼瞅就快晌午了;几个小子从弘文馆出来就是为了找个馆子吃饭;谁想会遇上这档子事儿啊;见王二郎大口大口吃着;一开始还有些不屑;到后来,一个个馋的直吞口水。
    二郎吃了三张饼;又灌下半葫芦麦子茶;才算饱了,满足的道:“嫂子,还是咱家的麦子茶好喝。”
    碧青笑道:“知道你爱喝;这回都给你带来了;再吃个桃;这是咱家桃园子里的桃子;怕放不住;青的摘下来;到京正好熟;只不过,到底不如熟透了摘下来的甜,嫂子已经洗过了。”
    二郎咔嚓咬了一口:“真甜。”就听周围几声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儿;都盯着二郎手里的大蜜桃。
    碧青暗暗好笑;崔凤林的汗都下来了;拿着那张算术题盯着看了半天;知道今天自己栽了;刚想认输;就听一个声音道:“你这丫头跑太学来欺负我的学生做什么;莫非想效仿那些江湖人砸场子踢馆来了。”
    几个小子一听声儿;包括二郎都躬身站在一旁,齐声道:“东篱先生。”
    上次自己出的那道算题;把东篱先生难住了;朝廷大考一结束;东篱先生就去了一趟冀州;碧青告诉他解法;先生才算睡着觉;直说碧青害人不浅。
    从 哪儿以后,却隔三差五的让碧青给他出算题送去;解几天解不开;就叫人去冀州找碧青要答案;如此;碧青都记不清自己给老头子出了多少道算术题了;反正,都是 自己学过的;光小学初中的算术题,就够老头子算两年的;所以碧青有的是存货;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跟东篱先生混的极熟。
    见老头子出来了;碧青不敢怠慢,蹲身施礼;然后才道:“哪是丫头来砸场子;是见不得我家二郎挨欺负;跟崔凤林打个赌罢了。”
    东篱先生点着她道:“天下算学谁你这丫头精;这些小子;不过略窥门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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