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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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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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篱先生点着她道:“天下算学谁你这丫头精;这些小子;不过略窥门径罢了;哪算得出你出的题,还说不是砸场子;我跟你师傅说两人几次,想让你来太学讲几堂算学;你师傅只是推脱;你这丫头请不来,反倒自己跑来;难为我的学生,是何道理?”
    说着看向崔凤林,这小子很聪明;在崔家小一辈儿里,可说是鹤立鸡群;也被崔家寄予厚望;可惜,却过于骄傲;如今碰上碧青,或许对他大有好处;让他明白,人外有人;若能从此潜心向学;或许将来会有大成。
    见他一脸颓败;东篱先生终有些不忍道:“你可知武陵老头收了关门弟子?”
    崔凤林自然知道;虽说先生搬去了冀州;到底还是崔家的长辈儿;又是当世大儒;收弟子的事,也算崔家的事儿;论辈分儿自己得称呼一声师姑;先生在冀州;王二郎也是冀州的人;难道?这丫头就是先生受的关门弟子……想到此,崔凤林脸都白了。
    武陵先生叹口气道:“你不用自轻;论辈分儿,这丫头是你的师姑;她精通算学;老夫都是手下败将;你小子做不出她出的题,不丢人;倒是她以大欺小;着实有失长辈风范。”
    碧青一见东篱先生,就知道这个赌局黄了;这老头揭破自己的身份;自己哪好意思,再跟一个小辈儿计较;呵呵笑着把那张纸一撕两半,跟崔凤林道:“算我的不是;以大欺小;喏,给你个桃子找补找补;这桃子可是我亲手种的;甜着呢;快吃。”
    崔凤林不知不觉就咬了一口;桃香满口;不禁点点头:“真甜。”
    碧青拍了怕他:“有句话说的好,谦受益,满招损;虚怀若谷才能海纳百川;行了;我是最不耐烦说这些大道理的;简单一句话,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跟别人比什么;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就成了。”
    东篱先生点点头:“丫头这几句倒是深赋哲理。”
    碧青道:“您老就别寒掺我了;我这肚子里可没几两墨水;您老再捧,就露馅了。”
    东篱先生捋着胡子笑了起来;看了大郎一眼道:“你把老夫的北胡志教给这小子了?”
    碧青:“您在北胡的苦寒之地那么多年;著成此书;不就为了解大齐北境之忧吗;我教给大郎岂不正好。”
    东篱先生道:“你这丫头没这么好心;你师傅跟我说了;你是怕这小子保不住小命。”
    碧青:“瞧您说的;别管我为了什么;岂不都跟先生殊途同归吗。”
    东篱指着她道:“怪不得你师傅说你张嘴刁;如今老夫算是领教了。”说着,目光扫了眼那半筐桃道:“你这大老远的来京;不去老夫府上拜望就算了;不会连点儿吃食都没给老夫预备吧。”
    碧青笑了;把剩下的半筐递给他后头的随从:“别的没有,桃子有的是;您老要是吃着不过瘾;回头跟我回冀州;武陵源上住些日子;天天当饭吃都成。”
    先生笑了:“算你丫头有点儿孝心。”
    碧青道:“晌午热;您老还是回去歇着吧;免得着了暑气,我这儿跟二郎瞧瞧他的住处去。”东篱先生点点头;转身走了。
    送走了老头子,碧青刚要走;就听崔凤林道:“师姑;这道算题,您能不能帮我解出来。”
    碧青站住脚;把他拉到一边儿低声道:“虽说论辈分儿,你是该叫我一声师姑;可咱是不是也得分个场合;师傅跟前你叫就叫了;别的地儿就算了;你这一声师姑叫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半大老婆子呢。”
    崔凤林道:“不在年纪,达者为尊;以往是我的不是;如今这声儿师姑我叫的心甘情愿。”
    碧青头都疼了;就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死脑筋;算了,反正以后轻易也见不着;叫就叫吧;见他手里拿着算题;碧青眼珠转了转:“这道算题我给你解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我在京的事儿跟你家的人提;成不成?”
    崔凤林愣了愣,才点头;碧青拿过笔在纸上飞快把答案写上;就跟二郎走了。
    等碧青几个没了影儿;后头几个小子才道:“凤林,这丫头真是你师姑啊。”
    崔凤林看着那张纸出了会儿神,才点点头;把那张纸折起来放到怀里;脸色一肃,跟几人道:“以后不许再为难二郎;谁敢为难他,就是为难我;听见了;听见了?”
    几人明白,只要崔凤林发话;在太学就跟皇上的圣旨差不多;从今儿往后,王二郎就是太学里的大爷;想想,几人都跟做梦似的;谁能想到王二郎这么个庄稼汉子,竟有个如此牛的嫂子;再想想旁边王二郎那个大哥;这一家子还真是有点儿不搭调……


☆、第60章
  二郎住的屋子不大,两个人住却也足够了;同屋是个兖州府的;年纪有三十多了;大概因为年纪大;看上去很是稳重;跟大郎说了两句话;就拿着书出去了。
    碧青这才仔细打量二郎的住处;收拾的极干净;折叠整齐的被褥放在炕两侧;书籍都摆在炕柜上;对面窗下两张不大的书桌;碧青一看就知左边是二郎的; 桌上的文房四宝是自己亲自挑的;摸了摸石砚道:“走的时候匆忙;这方石砚却有些粗;回头嫂子寻着好的,叫人给你捎过来。”
    二郎摇摇头:“这方石砚比家里的那块好多了;我使着也顺手;做什么还买;白白浪费了银子。”
    碧青笑了笑,这些事儿不用跟二郎说;自己给他预备了就是;这里是太学;从这儿出去的,都是大齐的官儿;可以说,这里就是大齐的初级官场;官场最是势力;崔凤林那些人;不就是看二郎是个没根儿没叶儿的庄稼汉,才敢欺负的吗。
    哪怕刚那个同屋;见了自己跟大郎也是冷冷淡淡的;虽言语未表露出来;可那种轻视还是相当明显。碧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走走东篱先生的门路,给二郎换个舍友。
    二 郎又问了好多家里的事儿;碧青一一跟他说了;见二郎一脸思乡之情;不禁道:”听师傅说,过年的时候太学里会放年假;到时我叫江伯来接你家去;过了大秋,咱 家就搬新家了;莲花山下咱家新房盖的差不多了;你的屋子想怎么收拾;就给嫂子捎个信儿回去;若不跟嫂子说;嫂子可瞧着收拾了;到时候你别嫌不好。“
    二郎咧开嘴笑了:“嫂子收拾的哪会不好。”
    大郎忽道:“不用江伯跑了,今年过年俺也家去。”
    碧青愣了愣:“你们骁骑营也有年假?”大郎摇摇头。
    碧青:“没有你回去干啥?”
    大郎没答碧青的话,反而问了句:“咱俩的屋子得好好收拾。”
    一句话碧青的脸腾一下红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是说圆房的事儿呢;碧青想想;过了年自己也十六了;在乡下十六的丫头孩子都生了;怎么着也该着圆房了;再说,不定那会儿大郎就去北胡打仗;这一去不知几年呢;也不能再拖了。
    大郎见她没摇头;眼睛都亮了:“俺回头就去跟统领大人请假。”说着自己嘿嘿的傻乐起来;二郎也跟着笑;哥俩笑的碧青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大郎一眼道:“笑什么;就知道傻笑;走了;出去找个馆子吃饭;好容易来一趟;该给二郎打打牙祭。”
    刚要往外走;二郎道:“嫂子,不用了;外头的馆子也比不上嫂子做的饭香;嫂子还得在京城待些日子;这几日下了学,我就过去;吃了饭再回来也不晚。”
    碧青笑了:“成;瞧瞧我家二郎这张脸都瘦成啥样了;可见太学里的饭不好;正好趁着嫂子在京;给你好好补补;要不,今儿就跟我们回去吧,下午可还有课?”
    二郎道:“还有一堂律法课。”
    碧青道:“律法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忽;当好生学习;那我跟你哥先回去;等晚上叫贵伯来接你。”二郎点点头。
    碧青把东西放下;嘱咐了二郎几句;这才走;出大门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侍卫颇热情的送出碧青两口子老远才回去。惦记着卖汤饼的祖孙俩,碧青叫贵伯绕了点儿路,把自己跟大郎放在河边儿就让他回去了。
    河两岸种了不少杨柳,如今盛夏,枝繁叶茂的,遮住了头上的炎炎烈日,投下一片难得的阴凉。
    有水有树总是比别处凉快,故此,还不到晌午,河边儿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卖茶水的,卖冰碗儿的,卖凉糕的,这些摊子上都站着三两个客人,只有祖孙俩的汤饼摊子无人光顾,大热的天,谁不想吃点儿凉森的,哪有吃汤饼的。
    碧青侧头看向大郎:“你常来这儿吃汤饼,是不是因为看着祖孙俩不易。”
    大郎点点头道:“媳妇儿,昨儿咱实在不该白吃那两碗汤饼。”
    碧青白了他一眼:“叫你说的,我差这一碗汤饼吃不成,昨儿婆婆诚心要谢你,若咱们执意给钱倒不好,人总有自尊,穷人也一样,再说,咱不白吃汤饼,今儿我不是来教做凉面了吗,只学会了,不能说多富贵,祖孙俩糊口应该不难。”
    大郎挠挠头:“俺不懂,媳妇儿你说咋办就咋办。”
    碧青好笑的道:“你就不怕像何进说的,我把咱家的钱都霍霍出去,让你喝西北风。”
    大郎忽的正色道:“不怕,就是没钱俺也能养活你。”还说这家伙不会说甜言蜜语呢,这会儿说起来让人直甜到心里去了。
    大郎说完忽回过味儿来,偷看了碧青一眼道:“那个,媳妇儿,你,你咋知道何进跟俺说的啥?”
    碧青眨了眨眼:“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总之,别人跟你说的什么,我都知道,你要是想骗我可没门。”
    大郎愣了愣:“都知道?媳妇儿你是神仙不成。”碧青抿着嘴笑了:“傻样儿吧。”
    汤饼摊子的小子叫成材,很聪明,碧青只教了一遍儿就会了,凉面是最简单的吃食,只要面够劲道儿,调好料汁儿,夏天菜不是稀罕东西,不论黄瓜还是豆芽亦或是别的都成,用开水汆一下,放到冷水里过凉,就是最好的配菜。
    碧青交代成材过凉的面记得用油拌一下,这样不会黏在一起,来了客人挑一碗,拌上配菜,浇上足量的料汁儿就成了。
    正说着来了个吃汤饼的,一看就知道跟大郎一样,不是冲着汤饼来的,是可怜祖孙俩的善心人。
    买卖靠着善心接济,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有拿人的东西才成,从古至今,那些买卖红火的馆子,都有自己的招牌,就如柳泉居的酒,盛月斋的酱肉,小摊子虽没这么讲究,至少也要好吃,才能拉住客人。
    成材颇机灵,忙迎上去道:“今儿天热,要不您来碗凉面尝尝。”
    那人本来也不是冲汤饼来了,一听还有凉面,忙道:“那给我来一碗,要大碗的。”
    成材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把刚擀出来过凉的面,挑了一碗,浇上料汁儿,没预备太多配菜,就先切了黄瓜丝码在面上,端了上去。
    碧青见成材眼巴巴盯着人家,不禁好笑,那人先夹一筷子尝了尝,筷子顿了一下,就西里呼噜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碗面就吃光了,跟成材道:“再给我来一碗。”
    成 材激动的手都抖了,挑了好几下才把面条挑进碗里,有一就有二,不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头一天做,预备的材料不够,面也擀不出太多,一共就擀出来十碗,不一 会儿就卖完了,成材颇有些遗憾,碧青笑道:“算着日子,这凉面还能再卖一个月,等到立秋再卖汤饼就好,还有,你的汤饼面片挺劲道儿,就是这肉汤差些,可以 买好一些的大骨,先熬两个时辰,搭出来过凉水,把大骨上的肉拆出来用酱汁儿一拌就是一盘可口的下酒菜,再把大骨从中间敲开,放到原先的汤里接着熬,很快就 能熬出雪白的骨汤,浇在汤饼上,味道会浓的多。”成材一一应着,碧青又问了他一遍,怎么调凉面的酱汁儿,见他说的无误,才跟大郎回去。
    教了成材凉面,碧青倒想起一样吃食来,凉皮,现代的时候,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一是麻辣烫,二就是凉皮,一般夏天都不怎么吃饭,去街口买一份凉皮,多要面筋,多放辣椒,就当成饭了。
    因为爱吃凉皮里的面筋,所以在网上搜过做法儿,仔细想想,大约能回忆起来,回家一看,正好有冬月烙的荷叶饼,跟大郎卷着头肉吃了当晌午饭,又给大郎布置好要背的书,不顾大郎眼巴巴的有些哀怨的目光,碧青带着冬月钻进厨房做起了凉皮。
    凉水和面,和好的面团在水里一遍一遍的洗,洗了个七八遍,剩下的就是面筋,放在锅里蒸,等洗面的水沉淀好了,倒去上头的清水,剩下的面浆用细眼儿的筛子过去疙瘩,就能蒸凉皮了。
    碧青叫冬月找来几个大平盘儿,刷好熟油,摊上面浆下锅蒸大约三分钟,拿出来放到冷水里,面皮稍凉就让冬月揭下来。
    冬月一揭不禁叫了出来:“做出来,做出来了,这是不是就是姑娘说凉皮。”碧青接过看了看,有些厚,面浆还得摊薄些。
    头一回做有些生疏,一下午才做了十几张,贵伯把二郎接回来的时候,还跟来了俩不速之客,崔凤林跟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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