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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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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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梁明也说了一句:“妙。”收起自己那件。

    象牙白衣裳上是狮子滚绣球,上面染上别的颜色,用丫头们的话说,像吃过鸡蛋饼,又把墨汁浇上去,虽然染的地方不多,但因底色是象牙白,洗是难的。

    象牙白这颜色,一旦染上就不好清洗成原封原样。

    但见三房里送回来的衣裳上,凡染的地方索性用黑线压住,密密地把原花样盖住,和原来的并不一样,但黑白相配,并不算过于难看。

    钟引沛也说了一句好,收起自己这件。

    余下的两件,董仲现本没有刁难的心,又见钟引沛费的功夫不小把衣裳染得怪怪的颜色,就只撕开袖子,补上就行。

    袁训的石青色衣裳,因前胸破上一大块,还丝纬相连,一般的人是不要的了,三奶奶张氏人在中年,眼神儿不济,就自作主张的给换了一件新的,还是一件新衣裳。

    袁训也无话可说,取过放到一旁,见一张信笺飘然落地。

    “咦,三表妹单给小袁的信?”钟留沛也笑了。他话音没有落,董仲现取衣裳走的小厮又返身进来:“大爷,您衣裳里也有一张。”

    阮梁明奇道:“就他们两个有,我们没有?”见自己放衣裳的小厮也进来,也呈上一张。钟氏兄弟搜寻自己衣裳内,也各有一张。

    五张信笺放在一起,上面是一模一样的五个试题。

    下面有几句话:“以衣试人,当以试题还之,请兄等勿怪孟浪。”并没有落款,不过字迹娟秀,写信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五张信笺一起放到袁训面前,四张笑脸儿上全在看笑话:“为你招来的,你自己做去!”

 第八十九章惊赞

    袁训胡乱推开四只手,只有一句评价:“果然是用心的。”这么用心的人,只怕缝补不好这衣裳。

    考人者被人考之,正常之极。

    不过从这信笺开始,这事情变得有趣之极。

    阮梁明念念叨叨:“四表妹那里还没有回音?不会也出个什么难题吧?”

    “为什么你这样说,我看最乖巧的当是四表妹。”董仲现和他争执。

    “乖巧摆在脸上的,心里可必是顽皮的。就像你小董,你在你家老爷子面前,从来是乖巧的。”阮梁明调侃道。

    “别争了,又来了。”袁训面无表情。人家没父亲,偏偏没眼色提什么老爷子面前。

    见雪地中又走来一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和前面两个不一样。离得老远的,她面上一团的笑就看得清楚。

    她小脸儿雪白,又生得眉目干净,面上那一团的笑就如雪地上的梅花,嫣然一片。

    红花笑眯眯,眯眯笑的走来,边走边喜滋滋地想,这家里再也没有人能比姑娘缝补得好,姑娘呀,是缝补得原样子那般。三奶奶的手艺虽然好,可红花先去打听过,三奶奶可做不到把所有的衣裳都送回原先的那件来。

    她笑容灿烂的走着,那一脸自以为拔了头筹的神色,让表公子们看得乐不可支:“这丫头抱的是龙肝凤胆?看她高兴的。”

    “以我来看,再也不能有人像三婶娘这样的缝补,”钟引沛快嘴快舌的先下个结论,因为他的衣裳配成黑白间色,让钟四大为满意。

    救了他一件衣裳,他理当有所感激,就表现在唇舌上。

    可不管钟引沛怎么的喜欢张氏补的衣裳,他也还是让红花的笑容牢牢吸引住。这丫头笑得乐陶陶的,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红花这在安家大门不出的小丫头,在五个表公子的注视下,还是笑得只有她自己的心思,一脸的神游蓬莱。

    如果不是在蓬莱仙境里陷着,怎么把小侯爷也不当一回事?

    “我们姑娘让送来的,”红花还是神出七窍的笑,在台阶下面蹲了蹲身子,一点儿往上去的意思也没有,就等着有人来取。

    小厮过来一个取过这衣裳,也难免多看红花一眼。

    男人的眼光,红花还是没反应,还是喜无不尽的笑,就这么走了。再看她走的时候小身板儿,那脚尖下也是颠颠儿的步子,像安上弹簧。

    阮梁明好笑:“四表妹日常必定不随心遂力的,你们看这个丫头,小且不说,当差还走神?”

    袁训也以为然,心想有这样的丫头,主人必定也是个糊涂的。

    四表妹给袁训的印象,是一脸温和的笑,这种笑的人,也许是秀外慧中,也许是满脑袋的懵懂。

    大智若愚,和一脸愚相,表面上并无太大的区别。

    “啊!”

    钟引沛一声惊叫。

    阮梁明险些失手摔掉手中书,恼怒地道:“钟四,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几时才改?”

    一件衣裳直扑到阮梁明脸上,衣后是钟引沛欢快的笑声:“你看你看!梁明兄你看!”阮梁明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就脸面前一片象牙白,让一件象牙白的衣裳几乎把脸全罩住,眼前白茫茫一片,这还怎么看。

    他推开衣裳,夸张地大喘几口气,呼哧呼哧地后,才问到钟引沛脸上去:“你想闷死我不成?”钟引沛笑得乐陶陶:“你看你看!我的衣裳!”

    阮梁明眼前一白,象牙白的衣裳又盖过来。

    “你再来我就恼了!”阮梁明夺过衣裳,看上一眼,掷还钟引沛:“你的衣裳,我认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咦?”

    把衣裳扔回去后,阮梁明反而明白过来。见钟引沛接住衣裳,低着头自己看着笑,阮梁明走过去,认真的盯上一眼,不由自主的赞叹:“呀!竟然是这样的好手段。”

    象牙白的衣裳竟然像没染过一样。

    “可不是,你看你看,”钟引沛笑得跟丫头红花差不多。

    董仲现叹气地笑:“除了这一句,你还会别的话不?”再看一旁的袁训,也对着自己石青色衣裳发呆。

    “哈哈,你们出的好难题,现在四表妹做上来了,你们倒发起呆来。”董仲现是最不赞成考验表妹们的人,他就不肯在衣裳上做文章,只撕开袖子了事。现在他见大家发呆,只管尽情的取笑。

    半晌,钟留沛笑了笑:“难怪送衣裳的小丫头笑得看不见我们,果然,四表妹好手段!”

    钟留沛的衣裳并不难缝补,横竖他衣上的绣花大,修补起来容易。阮梁明的衣裳是花细而碎,眼神好的人花点儿功夫也能行。

    最难的,是捣蛋促狭的钟引沛,和存心刁难的袁训。

    象牙白的衣裳,染上黄又微有墨色,三奶奶张氏无法还原,就用黑色的线盖住,这也是好方法,可到底不是原先的衣裳样子。

    而宝珠送回来的这件,却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是原本的象牙白色衣裳。

    钟引沛啧啧:“这是怎么做的?衣裳还是原样的,这是我的衣裳,换上一模一样的,我也知道不是我的。这件,还是我的那件。”

    见狮子滚绣球格外的精神,新崭崭的绣线干净整洁。

    “难得难得,”这样夸着,钟引沛去看袁训手中那件,更是大乐:“这件就更妙了,妙不可言!”

    石青色衣裳,毫不掩饰胸前让挖去一大块。但挖后的那块布,还是石青色。两种石青布料有不同,颜色有偏差,但有妙手在接连处绣上云纹,又在补上的那一块上加上朝霞,不管是粗看,还是仔细地看,朝霞衬云,氤氲气生。

    更绝妙的,是不管云也好,霞也好,全用的是暗纹线,既不压衣裳本色,又可以行步中见到闪烁,不暄宾夺主,也不是暗不可见,反而更把衣裳衬得比原先还要精神。

    而主人穿上去,就更加的是精神起来。

    “小袁,你输了一着,你还敢再试吗?”阮梁明等四个人一起取笑袁训,袁训抿抿唇,抬起手:“那么,再来第二着。”

 第九十章讨要

    第二天,张氏正坐在房里夸女儿,说她是姐妹中最会看书的人,家里没有男孙,唯有玉珠是可以和表兄们谈书论文的人,又担心:“你出五个试题,不理你可怎么下台?”

    玉珠才撇嘴,见丫头接进一包子东西来,外面包的很整齐好看,说是表公子们的见面礼儿。

    张氏喜盈盈让她放到手边,边打开边喜不自胜:“这京里出来的小爷就是不一般,你看公中自带有的见面礼儿,又单独给你们姐妹带上一份了,对了,”问那收东西的丫头:“大姑娘和四姑娘都有?”

    “这还用问,自然都有。”玉珠也动了兴致,过来道:“看看带的什么?”

    张氏觉得手下东西硬邦邦沉甸甸,就先不开油纸,笑问:“你想要什么?”玉珠端详那包的方正模样,道:“笔墨纸砚,”

    不是文房四宝不会有这么的沉。

    打开来,张氏和玉珠怔住。

    里面是四四方方一块冻肉,然后稀奇古怪的食材,用一张做菜的方子裹住,从外面看上去,冻肉的棱角和砚台很相似。

    张氏愣了愣,还是喜欢起来:“一定是不常见的东西,表兄们带来给你尝个新鲜。”玉珠握住那做菜方子冷笑:“母亲且慢喜欢,让我念给你听听。”就往下念:“烧鹿尾,灸鹿肉……”张氏迷糊地问:“这是什么?”

    “人家变本加厉上来,要看我会不会洗手做羹汤!”玉珠说着就要摔那方子,想想又停下来,在眼前过一下,转怒为喜:“这是谁写的字,这字倒是清俊的很,没有几年的苦功是写不来的。”

    张氏松口气:“你喜欢就好,不过,”又提半口气上来:“这么着考人,也太……”过份,说不出口;家里都恨不能把五个客人当成小祖宗供着。说离谱,天子脚下出来的小爷还会离谱?

    可这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很是离谱。

    不过玉珠继表兄们进门后,终于发自内心的喜欢。

    “这字我收了,菜么,谁有功夫去做。”玉珠走去书案研究那字。过上一会儿,张氏神秘地跟过来,柔和地叫道:“玉珠,我的好孩子,你还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了,这字是先习的颜,再习的柳,还有几分王右军的笔力,”

    张氏啼笑皆非:“我说的是这件事,你又书呆了,快放下听我说。”

    玉珠就放下来,仰着脸笑:“听你说什么!母亲认得出这写字的人?”

    “我又不呆,不认得它。我要对你说,你就没看出来表公子们人物俊秀,”

    玉珠心不在蔫:“嗯,”

    “还聪明过人,”

    “哦,”

    “不像是一而再,再而三开这种玩笑的人是不是?”张氏笑嘻嘻:“我的好女儿,他们真的是来配姻缘的!”不是来捣蛋的。

    玉珠这下子彻底惊醒,惊得人站起来:“啊!”但是又见到手中的字龙飞凤舞,又慢慢的红了面颊。

    ……。

    掌珠的房里,邵氏和掌珠也对着一堆的食材低声谈论。

    “他们一试再试,是来真格要订亲事。”

    掌珠撇嘴笑:“先是看针指,这又来看厨艺!”

    “可你一样是不会啊?”邵氏为难。

    掌珠倒不怕,胸有成竹地道:“我不会没什么,反正侯府里也不要我下厨房。我一开始担心的就是他们只是来看祖母,祖母多年与他们不走动,虽是长辈也不能左右他们。他们又都年青,纵然中他们的意,他们不能当家这亲事也不能算。现在既然是真的有意,”

    眯起的眼睛亮如深夜猫眼,掌珠慢吞吞地道:“那我也不必再干坐着看着。”

    “你有什么主意?”邵氏一向以掌珠为主心骨,此时还是她的主见人。

    掌珠但笑不语。

    ……

    宝珠在房里几乎没岔过气去,把手中一碗热茶对着那块肉泼上去,再对不明就里的红花道:“我这就烧好了,搬去给他们吧。”

    卫氏忍住笑,劝道:“好姑娘,你先消消气,我们把肉先收着,指不定老太太就让烧出来待客,”

    “我手疼,缝衣裳累到。”宝珠嘴上可以挂好几个油瓶。

    卫氏是硬挤出来的想法:“也许人家这是真的相媳妇?”

    宝珠冷笑:“哼哼!”

    红花和卫氏正不知如何劝时,外面有人解围:“老太太让四姑娘去。”主仆就过来,因为宝珠生气磨蹭,进来时住得稍远的邵氏张氏都在座。

    讨债鬼表兄们自然也在,宝珠正眼也不看他们一眼,弄得很想道谢的钟引沛大为奇怪,他寻思他没有得罪四表妹才对。

    安老太太笑容满面,自从家里来了客人她这个表情成了常用的。

    “冯家的来人问我,说京里来了客人,他们家要招待,又问我是什么客人,我告诉了来人,冯老爷子听说后,就在家里生气,说这样贵重的客,怎么不告诉他也来见见。冯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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