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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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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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草看着青鸾低头闻了闻山楂味儿,笑道:“外面送来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小姐若想吃,赶明让厨房做一份。”
  青鸾把袋子递给她,笑道:“你若不放心,不妨拿去让宜诗姐姐看看。”艾草性情耿直,竟真拿去让宜诗检查了。半晌,讪讪的回来:“小姐,你吃吧。”青鸾艾燕哄堂大笑。
  夜深人静时,青鸾坐在床上,拿出一块山楂膏,想着白日饮的玫瑰露,艰涩的嚼着,酸酸甜甜的味道化开。青鸾哽咽一瞬,有些难以下咽。目光定了定,望向窗外,面无表情的咽下,沉默的吃完一整袋山楂膏。
  青鸾昏睡了一夜,中午起来,头也沉沉的。醒来第一件事,她摸向裙底——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青鸾疑惑不已,难道她猜错了?不待她想明白,艾草已经进门,她松口气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夫人不让吵你,我还怕你睡到午后去呢。”
  青鸾掀开被子下床,问:“嫂嫂呢?”
  “平舒侯夫人请少奶奶赏花。”艾草皱了皱鼻子,一副不信的表情:“燕郎春是平舒候夫人儿子,三爷和燕郎春不对付,她好端端的请少奶奶赏什么花。一看就没安好心。”
  青鸾也觉怪异,“鹤叔叔没跟着吗?”
  艾草道:“跟着。三爷不放心,让宜佳姐姐鹤先生都跟着。”
  青鸾微微放心,点头道:“那就好。”
  徐科君再次邀请章青鸾的时候,青鸾有些犹豫。有些决定第一次好下,第二次便不那么容易了。迟疑间,青鸾望向空荡荡的主屋,想起嫂嫂还在和平舒候夫人虚与委蛇……
  章青鸾再次坐轿去齐王府。
  青鸾不大喜欢齐王府的景致,这样的地方她不愿意再来第三次。打定心思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宜诗和艾草艾燕站在翠亭外说话,过了会儿,有人将她们三人支开。青鸾坐在亭子下默默数着数,数到十五时,果不其然,‘碰巧’又遇到小齐王。青鸾嫣然一笑,福身道:“齐王殿下。”
  小齐王颔首道:“又是你,章四小姐。”
  青鸾偏头故作无邪状,“齐王殿下很惊讶?”她摆弄着衣袖,语气淡淡:“你们皇子真没意思,四殿下是这样,齐王殿下也是这样,连花样都不带变的。”
  小齐王笑容微敛,风度不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章四小姐如此佳人,自然有许多人青睐。”
  青鸾拖长尾音,翘着音尖,“是青睐,还是轻浮?”
  小齐王淡淡一笑,“章四小姐真会说笑。”
  青鸾瞥他一眼,有些无趣道:“是不是说笑。齐王殿下自当清楚。”
  小齐王盯着她道:“还请章四小姐明示?”
  青鸾故意激他道:“好呀,我明示给你看。齐王殿下屡次三番的想见我,甚至不惜拖自己的王妃前桥搭线,呵,贵王妃还真是好性子。想来想去无非两点,一来,我章青鸾有倾城之姿,让希望殿下倾倒。二来,我父兄威高权重,更是权中美人……”
  青鸾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胸口闷闷的疼。她迅速跳过这一环道:“……你要娶我也无可厚非。你既知我外公宠我,便该明白我章青鸾是绝不以他人做小的。齐王殿下若想取过,徐氏、王氏,我是一个都容不下的。”
  小齐王道:“可以。”
  “二来。”青鸾嘻嘻笑道:“你和四殿下谁更厉害?”
  小齐王愕然道:“什么?”
  章青鸾意有所指的抚了抚肚子,微微挑衅。小齐王眼睛阴沉,良久,冷笑一声道:“这有何难,来人,赐药。”
  青鸾傲然姿态不减,慢慢道:“你敢?”
  小齐王掐住她的脸,欲说什么,嫌恶的撇开手。章青鸾一个趔趄,扶着围栏勉强站稳。碧亭在高处,青鸾一眼看到去而复返的宜诗,宜诗目光警惕,提裙急奔,俨然发现不对,是调虎离山之计。章青鸾心里灼急不已,只怕药还没有熬好,宜诗已经到了。
  小齐王见她面露恐慌之色,似乎已经开始焦急。冷哼一声,依旧不疾不徐的等待。终于,丫鬟端着一碗热药回来。宜诗被侍卫拦着,焦急的只差动手。青鸾一咬牙,故意做逃跑状,小齐王喝道:“摁住她。”
  青鸾挣扎的被摁在桌子上,强迫灌下一整碗滚微烫的浓汁。青鸾眼角渗出一颗泪,余光见宜诗将侍卫打趴在地,疾步跑过来。呛咳几声,道:“宜诗姐姐——”
  激动过度,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章府,冯俏章年卿焦急的围在床边。宜诗跪在床边为青鸾诊脉,一搭脉,愕然不已:“怎么可能。”
  冯俏已经隐隐猜到什么,平静道:“如何?”
  “小,小姐又没有怀孕。”宜诗磕磕绊绊的,几乎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她不是当年学医三年的那个小学徒了,这种自打脸的事,让宜诗有些无地自容。
  可内心深处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和高兴。四小姐没有怀孕和她无地自容比起来,还是让她无地自容好了。
  青鸾醒来后,仍下意识的朝裙子底下摸。冯俏隔着被子捉住她的手,轻声问:“那天从王家回来后,你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青鸾微怔,身下清清爽爽,没有一丝痛意。青鸾脑海顿时清明,喃喃道:“我,我吃了嫂嫂的避子药。”冯俏一愣,“我?我什么时候有过避子药。”
  青鸾道:“在你衣柜放的。那天回来,我烧了裙子……也怕有今天之事。依稀记得嫂嫂曾服过避子药,便偷偷拿了一包。我没敢熬,用热水闷在瓮里喝了。宜诗姐姐诊出我有孕后,我也只以为药没有熬,并没有起作用。”
  “你这傻姑娘。药都敢乱吃。”冯俏气的狠狠点了点她额头,这才明白青鸾吃的是什么。冯俏哪里会避孕,当年生了阿丘后,为求子一直没有吃药,阴差阳错好几年才得了明稚。生了阿稚后,冯俏肚子一直都没有消息,不免心怀愧疚。
  章年卿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满朝文武中,没有纳妾的屈指可数。章年卿不愿意给屋里添女人,冯俏却不能不为章年卿多添几个孩子。故而特意请青嬷嬷专门为她调配的药,调理身子。
  青鸾偶然见冯俏服过几次药,都是避着章年卿。青鸾尚未出阁,冯俏自然不好意思同她说这些。青鸾便误以为,冯俏在偷偷喝避子药。
  虽是闹了场乌龙,冯俏章年卿都觉得这个笑话闹的好。——万幸,只是个笑话。
  谢睿知道青鸾被小齐王强逼喝下鼻子药后,已经是两天后。他第一时间来到章府,章年卿却避而不见。谢睿想像往常一场翻墙越窗进去,谁知章年卿嫌他三番五次闯进青鸾闺阁,竟悄悄给青鸾挪了屋子。
  谢睿顿时茫然不已,偌大的章府,青鸾究竟会住在哪里。再心不甘情不愿,谢睿只能客客气气求见章年卿,进而求见章青鸾。
  谢睿来这天,青鸾迟来的月事疼的她脸色苍白,未孕喝堕胎药,使月事比往常都汹涌一些。青鸾只好不停的换月事带。谢睿直愣愣站在门外,丫鬟进进出出,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谢睿的脸色非常难看,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
  赵鹤想拦不敢冒犯,求助的望向章年卿。
  章年卿原想开口说几句,目光落到谢睿紧绷的铁拳上,又咽下去。
  谢睿身长玉立,袍角在风中翻飞。若当日他认下这个孩子,会不会……鼻子一酸,呛然泪下。其实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又怎样,娶了青鸾,圆了夙愿。哪样不比现在好。何况,这个孩子有可能真是他的……
  谢睿心里一揪,痛的不能自己。呼吸间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痛。回宫后,他问过宫里的老嬷嬷。嬷嬷说,有些女人天生就是别人容易怀孕,男人抵在门口蹭一蹭,都能留下种子。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后妃多子嗣艰难,求个孩子比求命还艰难。
  嬷嬷一时好奇,问:“四殿下说的是哪名宫女。”
  谢睿心狠狠一抽,淡淡道:“闲书上看到的罢了。”嬷嬷唉声叹气,很快忘记这码事。转而心疼起谢睿,在宫里没人疼没人爱,难怪只能在书里一解苦闷。
  章年卿见谢睿神情悲痛,似是心软。灵机一动,做伤心状,撩袍跪下,叩头道:“四殿下,微臣恳求您一件事,还请您无论如何答应微臣。”
  谢睿反应有些迟钝,僵硬的转头,看着他问:“章大人?”
  章年卿恳求道:“请您将青鸾护送回河南。”
  谢睿后退一步,幽幽的看着他,迟疑道:“你说,让,让我送青鸾回河南?”
  冯俏若有所思看了章年卿一眼,一同跪在章年卿身边,面无表情道:“四殿下,我们若有一点法子,也不会求到你身上。小齐王和皇上如今都盯着青鸾……”她含混道:“青鸾如今这个样子,受不起刺激。我夫妻二人羽单翼薄,护不得她周全。还请四殿下成全。”
  “好”谢睿道,过了会儿,他艰涩道:“容我几日,我让赵虎送她回河南。”
  赵虎在山西大营当千户,听闻是护送章青鸾回河南。二话不说,卷着包袱来到京城。谢睿没有露面,派人将赵虎送到章府。
  陶金海早早便听闻青鸾肚子里孩子的事,却还不知道这是场乌龙。青鸾刚跨进门,陶金海便拉着青鸾的手,小心翼翼的让她坐下,青鸾正欲解释。
  陶金海摆摆手,慈爱道:“外公什么都知道。你放心,不用怕。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他打江山。”末了还怕她不放心似的,柔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你爹娘不敢将你如何。乖乖若是怕,那就住在外公院子里,谁也进不来。”
  青鸾两眶湿润,“外公……”
  陶金海大掌一揽,将她抱在怀里。声如洪钟,哄道:“怕什么,不就是睡了个皇子。乖乖不哭,还是我们青鸾厉害。去了趟京城,带了个龙种回来。哈哈哈,看今后谁还敢说我陶金海名不正言不顺。”开怀大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青鸾也被陶金海逗笑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
  陶金海刮着她脸,笑话她:“瞧瞧,瞧瞧。又哭又笑,乱流马尿。来人,打水,给四小姐洗脸。”结实的臂弯揽着青鸾,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
  青鸾感到无比安心。


第190章 
  章青鸾的突然离开,让小齐王感到一丝丝强势。人是谢睿送走的,派的还是王家安插在山西大营多年的亲信。
  小齐王不敢猜测这意味着什么,徒步进宫,冷宫穿堂而过,宫道夹着强风,尚是十月的节气,却依稀能感到初冬的寒意。
  开泰帝穿着葛衣坐在坑边看折子,东窗大开,光线视野都好,只微微冷风吹的人身上泛寒。开泰帝上年纪了,眼睛有点不大好。眯着眼,将折子拿的远远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瞧。谭宗贤走后,开泰帝肩上的担子便重起来。
  如今的内阁没有谭宗贤在时省心,每一封递上来的折子,开泰帝都得再三斟酌才敢批奏。
  小齐王很是看不上父皇这一点,已经是万人之上的皇上了,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委屈。用不惯章年卿踢走便是,何必日日搁在眼皮子底下膈应自己。
  这不是硬生生给自己枕边放一把刀吗?
  小齐王觉得开泰帝有些自作自受,眼下的困局,哪一个不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四皇子、章年卿,都是他妥协的结果。可是妥协到最后有人感激他吗?
  没有。只是用一个危机换另一个危机,拆东墙补西墙,何时是个头。
  小齐王磕头行礼,开泰帝没有叫他起来,翻着折子问:“谢睿派人把章家四小姐送回河南了。”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齐王不明所以,试探道:“父皇?”
  开泰帝放下折子,索性道:“你怎么看?”目光深邃,看着儿子。
  小齐王老老实实道:“儿臣以为,谢睿和章年卿陶金海早就勾结在……”
  “放肆。”开泰帝摔下手里的折子,折子在地上的跌了一下弹起,又撞在地上。小齐王跪着去捡,双手举起。开泰帝没有接,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齐王,倨傲又鄙夷:“你这个狗样子,还想做太子。”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痴人做梦!”
  小齐王浑身冷汗,背脊发凉,不知哪里戳了父亲的怒火,重重磕头道:“父皇息怒,儿臣知罪,儿臣知罪。”一连说了三遍。
  开泰帝见他眼中并无清明,敲着桌子,重重挑起小齐王心神,将其注意力全部吸引来。沉声问:“我问你,章家姑娘是否有了谢睿的骨肉?”
  小齐王肩头蓦地一沉,耳旁是开泰帝沉沉的叹息,心里重重一击。
  开泰帝招手道:“你过来。”小齐王看着皇上的手,迟疑站起来。“父皇……”
  小齐王终究不是谢睿,他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命皇子,不是什么都得靠自己谢睿。纵然和开泰帝有嫌隙,两人总是父子。他是开泰帝的第一个孩子,开泰帝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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