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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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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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不通情达理啊。”章年卿低低道。目光盯在她汗津津的颈间,她好像戴着个珍珠,红线穿着,什么装饰也没有。啊,看见了。是一颗小拇指的珍珠,小小一颗,圆润可爱,衬的两边锁骨更为精致优雅。
  冯俏狂点头,“就是啊。不过也幸好表姐没有请到。嬷嬷实在太死板了,非说你们男人喜欢大胸脯,要帮我们按软。好奇怪啊,又不是馒头,按软了就发起来了……”
  章年卿低沉道:“是吗,我摸摸。”他的手猝不及防滑进被子,冯俏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胸口。
  被窝里黑漆漆的,冯俏不敢掀开看。章年卿握着一团比棉花还虚软滑腻的东西,有种不真实感。总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握到东西了。
  冯俏含胸弓背,团成虾米,失声道:“疼,你别捏。”
  章年卿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手却没有拿出来。
  冯俏怯怯的看着他,又一次说,“天德哥,你出去好吗。我要穿衣服。”
  章年卿舍不得松手,换了一边,轻轻摸了一下。冯俏浑身一颤,缩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章年卿也不说话,闭着嘴当哑巴。冯俏也不再出声赶他出去,两人好像在无声中达成某种协议。
  章年卿顺着胸口,摸上她脖子上带的小珍珠,捏了捏,微硬。有些扁圆,不似目光看到的那么完美无瑕。
  冯俏望着床幔,怔忪着,不知在想什么。
  章年卿的手又偷偷滑下去,指腹挑开肚兜边缘,偷偷滑进去。冯俏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天德哥。”
  “恩,我在。”
  我当然知道你在!
  冯俏有些愤怒的看着章年卿,章年卿一无所觉。腰杆笔直的坐在床沿,半闭着眼睛,神情严肃。仿佛在把脉,诊到什么疑难杂症。冯俏蹬蹬他,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暖手。”
  冯俏气笑了,“暖和吗?”
  章年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还行。”
  东摸摸,西摸摸。过足了瘾,章年卿依依不舍的抽出手,“俏俏你快穿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章年卿走出去很久了,冯俏掀开被子,低头看着自己松松垮垮的肚兜。解开重新绑时,鬼使神差的自己也摸了一把。痒痒的,她目露疑惑:“很好玩吗。”
  换了衣服出门,章年卿负手站在栏杆前,俯视着冯府内院。
  冯俏单手扣着门,犹豫的喊了一声:“章天德。”
  “怎么了?”关切的看着她。
  冯俏呐呐半晌,什么也不说。
  言语间,孔丹依带着丫鬟婆子来了。
  章年卿在孔丹依训斥冯俏前,先一步拦住:“师母。俏俏哭的厉害,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不过,要是我们成亲之前,俏俏天天这么哭下去,我于心不忍。”
  孔丹依没好气道:“谁家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
  章年卿道:“我们章家媳妇不用这么过来。”
  孔丹依诧异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章年卿语气坚定的重复:“我章年卿的妻子,不用这么过来。”


第37章 
  成亲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让章年卿焦头烂额的却不是婚事,而是他的调任。
  章年卿和孔明江商量后,走山东的路子,由济南府朝京城递聘信。章年卿还安排了河南地方,同时聘请他为主考官。
  陶孟新拿着河南寄来的信去找章年卿,不解的问:“你不是想去山东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吧嗒,信扔在桌子上。
  章年卿没拆,背着右手,用左手习书。
  陶孟新啧了声,倒在圈椅上,展开纸扇,扇了几下,注意到章年卿奇怪的姿势。“你手怎么了。”
  章年卿道:“没事,昨晚睡觉压着了。”
  “哦。”想了想,觉得不对,陶孟新奇道:“不对劲,你前几天回来手就这样了。”
  章年卿淡淡道:“前几天摔了,怕你们担心,就没敢说。”
  陶孟新抓着他的手臂掀起袖子一看,没有包扎没有上药,只有一圈牙印。狐疑的看了章年卿一眼,“佳人所为?”满满的调侃。
  “恩。”再无他话。
  “好端端的怎么就……”
  “三舅舅。”章年卿打断他道:“往年乡试的主考官同考官都由所在的官府聘请,今年新帝第一次从朝廷直派命官。打的底下人措手不及。这两份信不突兀吧?”神色担忧。
  陶孟新不疑有他,忙道:“不会,开泰帝本性多疑。底下人一点不知情才假呢。”也不看看,朝堂百官新帝都没完全攥在手里,如不然,这么着急候补新官员。只怕今年恩科后,朝堂上就要大换血了。顿了顿,道:“往年惯例都是地方选派,今年朝廷忽然直接任命,地方摸不清具体情况,半蒙半猜递上这份折子。恰好证明皇上保密做得好。”
  乡试的选官和延聘由谁选派,就表示主持乡试的权力在谁手中。新帝将地方选聘改为朝廷任命,俨然是想把选拔大权直统中央,全笼在自己手里。再细化,就落到谭宗贤和刘宗光两个人身上了。
  刘宗光不甘心输给谭宗贤,能挑起如此重担的人,自然有能力获得皇上的青睐。
  刘宗光本就因为非齐地出身的原因低谭宗贤一头,加之刘俞仁给他遗留下的后患。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至今府里门客里还有议论刘俞仁所作所为的。
  一个说:“说好听了叫仁义,说白了就是个傻子。”
  另一个道:“东西都到手里了。硬生生给人送过去了。嘿,人家还不领情。闹了个人财两空。活该。”
  刘宗光内心复杂,令人训斥的多嘴的两个人。自己在书房静坐许久。
  刘宗光有些束手无策,他不能告诉刘俞仁没事,说儿子你捅了天大的篓子,你爹也有办法给你补救。
  他只能用最愚蠢最残暴的方式告诉刘俞仁,看,你做错了。所以我要杀了这个人,这个人为你而死。为你的错误而死。
  章年卿是一步很好的棋,麓山党人是新帝的心头大患,派章年卿去江浙,再合适不过。
  谭宗贤短期之内不会找到第二个比章年卿更合适的人。
  这件事,刘宗光从看到严福光的折子那一刻起就在想了。血书一事出了之后,刘宗光原本只想着杀了章年卿以示警告。仔细一想,太草率,章年卿有他更好的价值。
  章年卿名义上是刘派的人,他去担任江浙主考官,意味着选派他的刘宗光有主持江浙考场的权利。新帝无论要用谁,都是走的刘派的人。
  这么一来,杀不杀章年卿,反倒是最无关紧要的一步。
  以谭宗贤的角度而言,没有比章年卿更合适的人。但杀了章年卿,便会有一大把合适的人,任他挑选。
  刘宗光有些不太情愿,这么一想,他还得暂时把章年卿保护着了。越想越不甘心,开始盘算章年卿如果死在江浙考场上影响会有多大,他手里又有哪些利处和胜算。
  与此同时,谭宗贤府上也灯火通明。
  谭宗贤持白子,李舒持黑子。两人在棋盘上厮杀,这一步谭宗贤已经想了很久了,久久不肯落子。他将手心里的几枚棋子颠来颠去。笑道:“这是个死局。我走哪步都是错。”
  李舒腼腆一笑,“小舒不敢。这天底下哪有难倒大人的死局呢。”
  “未必。”谭宗贤叩着桌子,良久,棋走险峰,落子敌军咽喉。
  李舒大喜过望,按奈着情绪,边落子边道:“大人思虑太多,反倒棋差一招。”一子落下,立即翻盘定局。黑子吞并大片白棋。
  谭宗贤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又落下一子,局势再次被逆转。
  李舒方才急于求胜,露出腹背要害,被谭宗贤扼住大龙,彻底掐死不得翻身。
  谭宗贤轻松扭转局势,还给自己进退留了两条活路。
  李舒挫败的垂下头,“我输了。”
  “再来一局。”谭宗贤捡着棋子,不紧不慢道。
  刘宗光总觉得他谭宗贤破局只有杀或不杀两条路。一条赢,一条输。刘宗光亦十分确信他无法收买章年卿,更无法让章年卿倒戈。
  起初谭宗贤以为,是因为章年卿的父亲及岳父都是刘派嫡系的缘故。
  而在谭宗贤编造一处报恩感激的戏码,同章年卿旁敲侧击几句后,他便不这么想了。
  ——他从中窥到了个中端倪。
  谭宗贤手一顿,捡了一颗白棋一颗黑棋,摊在手心。问李舒:“山东和河南同时递上了聘请书。你觉得哪个是章年卿授意的。”说到河南时,敲了敲白棋;说山东时,又点了点黑子。
  李舒想了想,“看起来河南最像,他外公不是河南的土皇帝吗?不过,我怎么总觉得,章年卿拉河南进来搅混水是给你看的啊。”
  “不错。”谭宗贤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就因为我问他了一句: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搞出这么一出来混淆视听。”不赞同的摇摇头:“他到胆大,也真不怕我把他安排到河南。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本事逆转回天?”
  谭宗贤很意外,章年卿居然想做孤臣。脑海里闪过章年卿的身影,回忆着他的言行举止。这个野心勃勃的孩子,不想受命于刘宗光,也不想被他统领。
  谭宗贤微微一笑:“如他所愿也无妨,毕竟他还是我的’恩人‘呢。”
  李舒附和道:“大人说的是。”
  章年卿伸懒腰,摇头晃脑,舒展身子骨。有一搭没一搭和陶孟新说着话。
  天气越来越热,陶孟新穿着夏衫还是觉得闷的慌,“你这屋怎么这么热啊。”
  章年卿懒懒道:“靠水的屋子已经让给你了。你住的地方再不凉快。这府里上下就没有凉快的地了。”
  陶孟新的谪仙之姿,已经被汗水淋漓拉下凡间了。他忍声吞气的问:“你不是朝廷命官吗,你的冰例哪去了。”
  “哦。在我娘屋里。”
  陶孟新冷笑,“你娘是住在冰室保鲜吗?”
  章年卿露出尴尬的笑,“另外一半我送到冯府上了。”
  陶孟新:“……”
  三月初旬的时候,京城调任地方的乡试的名单已经初步确定。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拿到了初拟稿的名单。
  章年卿看到他被调派济南府,并不很意外。心里想着:看来是谭宗贤赢了。
  陶孟新对章年卿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在京城这几年没白混嘛。”
  这年头能称心如意过日子的可不多。
  章年卿内心狂喜咆哮,面上不动生色,风轻云淡道:“原本这事是能麻烦一些。不过我运气好,中途谭大人找到了我头上。我想着既是有一步登天的法子,何必舍近求远。总归谭宗贤要利用我,权当讨一点利息。”
  陶孟新双手环胸,有些看不惯他的嚣张。“哦,你的意思,谭宗贤就是个傻子,任你利用。”
  章年卿断然道:“绝无此意!”他意味深长笑道:“我是他’恩人‘嘛。”
  日头正中,炙热的烤着大地。树下绿荫都是一阵燥热的烫意。院子里的树干好久没有修剪了,旁枝垂叶。章年卿提起秃枝,弯腰钻过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三舅舅,我二哥成亲我是不是还要回去。”
  陶孟新跟在他身后,“怎么,你不想去?”
  “也不是。”没头没脑的扔下三个字,便不见踪影了。
  陶孟新依稀间,看见章年卿懊恼的抓着头,笑容羞涩,像个纯情少年。不禁道:“真好啊。”
  陶孟新在后面慢悠悠追着,声音爽朗,“你若舍不得佳人,邀她一起去参加不就得了。”
  “还是别折腾了。”声音遥遥缥缈,不知从哪传来的。
  开泰帝从龙椅上走下来,一屁股坐在大殿的台阶上。一点形象也不顾,叹息道:“宗贤啊,朕这心里不踏实啊。”
  谭宗贤肃然道:“老臣愿为皇上分忧。”
  开泰帝指着身后的龙椅,冷笑一声:“这个位子,就这个位子。自从我坐上这个位子就没有一天踏实过。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谭宗贤没有接话,过了片刻才道:“臣以为,江浙还是派周存礼去合适。”他抬头,目光凛然,薄唇中吐出四个字:“寸土必争。”
  “你这是要杀人。”
  开泰帝冷冷道,却没有说不好。
  谭宗贤长揖一礼,缓缓道:“皇上,臣肄业于麓山书院,深知麓山党人对朝堂的威胁。这些人是旧臣,是老人。我们动不得,只能从新人下手。去江浙的必须我们的人。只有将这些人提拔进朝堂,才能进一步形成新麓山党人的势力。与旧者抗衡,诚如臣与刘大人这般。”
  开泰帝站起来,踱步两圈,斟酌的问:“之后怎么办。”
  “何文芳可用。”言简意赅,不再细谈。
  开泰帝抬抬手,叹息道:“去做吧。”
  *
  周存礼死了。
  章年卿是在去河南的路上收到这条消息的。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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