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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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娇-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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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霁月喉头哽塞:“那你会嫁给他吗?”
  石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说,亦或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按道理来讲,如今讲给杜若康乃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可她爱他吗?
  她看见他不会心动、不会不安,相反有些放不开手脚,好像是待在自己长辈面前似得。
  远离夜市,这边安静下来,也暗了下来。
  任霁月觉得自己的底线已然要忍的化了去,他多憔悴多伤心,而她却都不知道。
  在这场风月游戏里,他是彻底的失败者。
  可失败者心灰意冷多了也会铤而走险。
  街道旁有好高大的槐树,树影婆娑,将夜色摇荡成碎碎的波纹。任霁月伸手,拉住石榴。
  石榴挣扎,却被他拉的更紧。
  任霁月凑近她,隔着面具看她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贴的越来越近。
  “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忍耐,可我越忍于是痛苦,有些话我本应该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可是我不能说。”
  他的眼神是最痛苦、最炽热的岩浆,焦的石榴动弹不得。
  于下,他连石榴给自己自欺欺人的面纱也掀开了。
  他低下头,捧着石榴的脑袋,隔着冰凉、凶恶的面具,吻了上去。
  “对不起,我想我会慢慢忘记你,可你要给我一个时间。”
  月夜星移,树梢被风吹得婆娑作响。
  江鸣鹤欲要出巷子,忽然脚步一顿。
  他愣愣的看着那边的人,狠狠的搓了搓眼。
  直到任霁月怀里的人掀开面具。
  ————噼里啪啦
  他的世界崩塌了。


第38章 乌夜啼
  任霁月昨晚一夜都没安生,今早来到大理寺只觉得两脚飘飘,眼睛也睁不起来。正研了墨,提起毛笔写字,门里忽然冲进来一个小厮,眼睛瞪得像灯笼,焦急道:“任少爷,外边有两个男人来找你。”
  话刚落地,便见杜若康和江鸣鹤并肩走了进来。
  任霁月握住毛笔的手一紧,眉头紧皱,随即将毛笔随意丢在一边,挤出一点笑意:“杜大人真是稀客。”
  杜若康连着打量了他好几眼,冷笑一声:“倒是不稀奇,只不过我今天有事来问问你罢了。”
  江鸣鹤眼睛珠子滴溜直转,也怪他嘴巴太大,本就该自个儿埋在心里装不知道,可他偏偏像个傻子一样拿事去问了杜大人。
  他知道了能不气么?
  任家有意同杜若康结亲,不说别的,他们杜大人不论是官职还是旁的什么东西,拿在顺天府里来排比,都是排在前面的人物。哪里会担心会没有姑娘家来嫁给他?
  可他偏生看上了任家小姐,按理来说,这本该是件锦上添花之事,可坏就坏在这任家小姐不干不净,这厢吊着他们杜大人,那一边又和他们家的小叔叔有染。按江鸣鹤来说,杜若康只私下来找任霁月麻烦已是给够了他们面子了,否则只要把这个气儿透一丁点儿出去,梅林任家的脊梁骨不被别人戳坏才怪!
  任霁月走出屋子,风吹卷他的袍角,他站在台阶之上看着杜若康。
  近些时日他抽了条,可他毕竟年少,刚过十五,杜若康站在他面前像座塔山一般,黑悠悠的影子落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文弱。
  杜若康一解腰间的见骨鞭,“霹雳”一声甩在了任霁月的身前。
  劲风如刀刃一般,将任霁月的脸颊划出一条口子。任霁月淡淡抬眼,眼底没有丝毫惧意,坦荡的打量着他。
  杜若康后槽牙咬的紧紧地,脸皮气的涨红,他用鞭尾卷起了一柄长剑,丢给任霁月道:“我从不打身上无武器的人,而今你将此剑拿起,我们好生比试一番。”
  任霁月伸手接过剑柄,刀刃泛着的寒光映在他脸上,他似看不见杜若康脸上的怒意,一双眼凌厉的盯着他。
  二人棋逢对手,彼此心里想着什么都摸清了八分。一个怒,怨恨这人真是有泼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自己的内侄下手,若是传了出去,不用官府、任家祠堂说个什么,就是顺天府的唾沫星子便能将他们给淹死。
  一个妒,心中的妒火像被淋了油似得,燎原似得密密麻麻将脑海的清明盖了下来。任霁月提剑,对他比了个“请——”
  说不清是谁先出的手,江鸣鹤的眼睛被刀光剑影闪的直眯起来,太快了,这剑动如风一般,他的袍子被劲风吹得几欲碎裂,脚也根本站不稳。
  忽而,但觉风止,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
  此生无声胜有声,江鸣鹤呆呆的站在那,几乎不敢想象在顺天府里居然有人能和杜若康打成平手。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有些文弱的少年,这些年的认知仿佛出现了些许偏差
  真有人,能在年少之时便能用一己之力和锦衣卫最厉害的高手打成平手?
  杜若康一双脚落在地上,几乎将青石板踩碎,表面看上去,任霁月略占下风,他的衣袍便是他见骨鞭的落下的印记,可只有杜若康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是多么的可怕。
  他握住见骨鞭的手流出汩汩鲜血,落在地上,如冬夜里从枝头盛放掉落的红梅。
  任霁月将手里的剑一挥,钉在地上,看了他许久,才说道:“你输了。”
  杜若康目框尽裂,手背上的青筋鼓的几乎要炸开,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名声,若是名声破了,你叫她如何做人?”
  任霁月双拳紧紧捏着,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杜若康继续道:“你若真的是为她好,便和她断了干净,否则才是真正的害了她!”
  任霁月闭上眼,脸上隐约有痛苦之色。
  他痛苦什么,做出这幅样子究竟给谁看!
  杜若康再也忍不住,随手狠抛下见骨鞭,大步走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昨夜我当你是她的小叔叔才将她交予你,却不知道你身为他的小叔叔,打着长辈的旗号与她接触、凑近,自己心里却怀着龌龊的心思,这算不算是一种监守自盗?”
  他想到江鸣鹤告诉他,石榴被自己的小叔叔给轻薄了,当时便觉得头皮发麻,他们知不知道这是□□?若是传了出去。。。。。。
  任霁月的衣领子被他径直扯在手里,凑得近了几乎闻得见他身上的汗气,他略微皱眉,伸手修长的手,紧紧将他的手从衣领子拽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
  “你既然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多么的自私?只顾着自己一时爽快,连累了她,要她如何自处?”
  任霁月薄唇抿的像一条直线,眸子像鹰一般犀利:“我喜欢他,这只是我的事情,她并不喜欢我。”
  杜若康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若是只关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憋在心里便罢了,为何又要赤/裸/裸摆明儿了叫旁人瞧出来?她若真的不喜欢你,为何你轻薄她时,她不躲开,有些话你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休得糊弄我!”
  任霁月猛然盯着他,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丝毫窃喜,他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卧而不眠,原来石榴也会喜欢他!
  哈,如同乌云消散,彩云顿出,任霁月的心被高高的抛起,脚尖像是踩在云头上,嘴里也生出了要呐喊的欲望!
  这是多么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他面上表情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出杜若康的眼睛,杜若康掉头从地上捞起见骨鞭,转身就走,江鸣鹤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后。
  欲出门的时候,杜若康回头,眼睛落在任霁月身上。
  略带嘲讽的说道:“任家既有意将小姐许给我,就得明白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倒是要看看任老太爷会如何处置这样的孽障!”
  话说完,大门被摔得“咣”的一声响。
  任霁月怔了一下,立马掉头往回春堂的祠堂里赶。
  走到天井,但见回春堂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脚尖一转,朝后面的祠堂走去。刚开始,任霁月还是走的,可走着走着想到杜若康说的话,心中的不安像潮水涌起来,他脚步越拉越大,直憋着一口气儿跑到祠堂。
  祠堂外,站着一脸忧愁的冯管家,他守在门口,看见任霁月来,叹了好大一口气:“少爷请回吧,老爷正生气呢。”
  任霁月身子一僵,喉咙居然堵得说不出话来。好久他才握紧自己的拳头问道:“石榴呢”
  冯管家答非所问:“少爷,这个时候您最好便不要在火上浇油了,老爷看到你来非但不会饶了小姐,反而还会害了小姐。”
  “少爷,您便听老奴一言吧——”
  **
  石榴昨夜也未曾睡好,有时候可以装着躲着当做不知道,在他上面糊上一层米纸来粉饰太平。
  可她小叔叔偏偏生了反骨,说好要忘了她,为何又要亲她?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可石榴的眼睛却看得实实在在。当他的吻落下来时,自己整颗心都快跳没了,那一瞬间她楞的都忘了应该推开他。
  可任霁月又只放肆了那么一瞬,只是一吻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忙的和她拉开距离,看着她欲言又止。
  该说什么好。
  其实什么也不该说。
  石榴应该狠狠的打他一巴掌,咒骂他,厮打他,女儿家的清白可是能简单沾染的?
  可她下不了手。
  这是她的小叔叔啊,会替她打马吊牌,会替她买好吃的,还会教自己写字的小叔叔啊。
  石榴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也做错了。对他的逼近自己总是回避,这在他心中抑或是另外一种默认?
  石榴左思右想,任霁月站在她身边,胸膛起伏的厉害。
  石榴抬起头,在月光下看到他俊美绝伦的脸,心神有些恍惚,竟有些异想天开,若他不是自己的小叔叔就好了,这么好的人若是能相伴一生当真是极好的一件事。
  忽而听见乌鸦一声哀啼,石榴猛然回过神来。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乱/伦?
  石榴的心兀然沉堕下来,她缓缓的掀开面具,盯着任霁月,直到春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
  才道:“小叔叔,这是错的。我们是叔侄,有些。。。。。。。有些事情不能跨越雷池。”
  她清晰的谈吐着,好像在告诫他,抑或是讲给自己听得。
  “你不应该说出来,更不应该亲我。小叔叔,我们过了。”
  石榴干净的眸子坦荡的盯着他,反倒让他晃神。
  任霁月伸出手,欲来将她额前的发拂过,却被石榴躲开了。
  石榴直勾勾的看着他。
  任霁月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声音轻轻的:“别怕我,我只是担心你额前的头发挡住眼睛。”
  石榴用力的捏住手里的面具,只说:“但是小叔叔,你不能这样,即使你是我小叔叔,你也该同我保持距离。”
  任霁月心里比小时候饿着肚子看着别人吃肉还要难过:“我知道,但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会慢慢忘了你?”
  石榴直接问:“多久,小叔叔您说个时间,多久才行?”
  任霁月不说话了。
  石榴:“小叔叔,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否则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们任家的脸面往哪搁?”
  她想了想,转身径直离开,春风里的百褶裙摆吹向任霁月,每一褶都是一道锋利的刀子。
  “小叔叔,您避不开我,那便由我来避开您,我们今后最好是不要见面、也不要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还是很清醒的
  但小叔叔就悲催了


第39章 眼儿媚
  回春堂外乃是一汪方池,池水青青,岸边飘了好些零碎的花瓣。春日末的阳光一日好似一日,煦煦的光铺在水面上,漾起斑驳的光。风轻轻吹呀,回春堂的门扉上映照着乱漾着水的影子,真是晴光潋滟。
  而与屋外明媚的景所不同的是回春堂的祠堂暗沉的厉害,仿佛这里面从来没有光照进来过。漆黑的檀木桌后摆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灵牌。任老太爷坐在檀木桌边的八仙椅上,拐杖斜磕在椅子边,他手里捏着的文玩核桃没有转动,而在他的前方,跪着的正是石榴。
  石榴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早起来冯管家便把她唤进祠堂,问什么也不说。她本就有些害怕老太爷,如今这么早把她唤过来跪在祠堂里也不知何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石榴膝盖已经快跪酸了,任老太爷才睁开眼,他目似剑光,深邃犀利,仿佛她心中最深处的秘密在他面前也无处遁形。
  过了一晌的功夫,任老太爷才问:“石榴,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多少岁了?”
  石榴:“回老太爷的话,今年过了七夕,便要满十五了。”
  任老太爷继续道:“十五,正好是及笄的岁头,顺天府的姑娘家在这个年纪往往都许了人家。”
  石榴心里咯噔一声,听见老太爷接着道:“你父母从小都娇惯你,事事都由着你,生怕委屈了你,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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