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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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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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挠挠脑袋,道:“无为大师是天陆正道的泰斗,我哪里够资格到他老人家灵前上香?只不过师父说,像无为大师这般慈悲澹泊的高僧,咱们也都该来拜上一拜。”

    苏芷玉点头道:“淡言真人说的正是,倘若天陆能多几位如无为大师这样的人,或许会清平不少。可惜,大师竟遭此劫难,实在是天陆憾事。”

    阿牛赞同道:“谁说不是呢?听说连天子听说无为方丈的噩耗,都深感痛惜,连夜写了一幅挽联,又备上厚礼,命人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云林禅寺,还说要追封大师为‘功德无量护国法王’呢。”

    原来历代云林禅寺的方丈,都世袭“护国法师”一职,其实也不过是挂了个虚衔。当今天子对於佛法笃信无比,曾三次驾临云林禅寺。无为方丈圆寂,朝廷自然在场面上也做足了功夫。

    可这些恩典,对於寻常人自是梦寐以求,然而对於潜心天道的修真之人,倒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苏芷玉微微一笑,说道:“阿牛小哥,秦柔姑娘是否已回天雷山庄了?”

    阿牛脸一红,说道:“丁小哥连这也跟你说了?”顿了顿,继续回答道:“她昨天刚走。师父说,他老人家已经跟红袍老妖订下后约,乘着这一年的工夫、我和阿柔都要加紧修炼,才能为秦老爷子报仇血恨。”

    说着话,大队已到山门前。

    云林禅寺这面遣出了无痴、无悔两位高僧,统着执香殿三十馀名“静”字辈弟子,接应八方贵宾。

    越秀剑派与翠霞派联袂而来,又偕着海外一二大圣地之一天一阁的两位嫡传弟子,声势不同等闲。

    执香殿的首座无痴大师一边迎接,一边派了知客僧通禀入内。

    由於无为大师着实去的突然,也未曾定下继承人,现今寺中事务,皆由一恸大师暂摄。

    百年沧桑,物是人非,当年赫赫一代的“一”字辈神僧,眼下硕果仅存四位,基本都不再理事。

    无痴大师方将众人请到第二道山门前,一恸大师率着十馀位云林禅寺的高僧,已迎了上来。

    阿牛立在人丛最后偷眼瞧去,只见一恸大师身着金边红色袈裟,身形高大威武,白髯如雪,宝相庄严,远远双手合十道:“诸位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权代敝寺谢过。”

    在他身后,那些清一色的老僧,个个穿着红色袈裟,眉毛胡须一把白,双目精光内敛,面露沉痛之色,齐齐合十施礼。

    屈痕、淡怒真人领着众人回礼,淡怒真人沉声说道:“大师,无为方丈为魔教馀孽暗害,天陆正道上下皆感痛心。但人死终究不能复生,请大师与贵寺诸位高僧节哀顺便。”

    一恸大师点点头,一路领着众人行到灵堂。

    灵堂内香雾缭绕,禅唱飘荡,四边墙壁上,挂满各色挽联,正中是一个大大的“奠”字。

    屈痕、淡怒真人各自引着门下弟子斗依次上前敬香,一恸大师等云林禅寺的高僧,在旁合十答礼。

    阿牛排在九悬观一支弟子之后,双手捧香,照着众人模样恭恭敬敬的叩拜。忽然觉得旁边一双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馀角馀光瞥去,却是一恸大师双目炯炯,向着自己合十答谢。

    礼毕后,众人分成两拨,各派掌门耆宿,由大悲殿首座无苦大师请到后堂歇息,阿牛姬榄等二三代弟子,则被安置到别处,楚凌仙与苏芷玉因着身分特殊,也被请到了后堂。

    后堂甚为宽敞,已七七八八坐了不少人,如碧落七子、东海五圣以及太清宫、燕山剑派的一干宿老,都有在座。见得屈痕、淡怒真人他们进来,大夥儿纷纷起身问候。

    平沙岛跟翠霞派由於盛年墨晶的事情,结下不小的梁子,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双方在表面上也还要过得去。

    耿南天率先礼道:“淡怒真人,别来无恙?”

    淡然真人面沉似水,不咸不淡的回礼道:“耿掌门,久违了。”说完这句,两人之间再无其他话可讲,各自落坐。

    停雪真人一眼瞅着了苏芷玉,咦道:“这不是苏真那魔头的女儿么,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话音虽然不响,可在寂静的后堂中,仍被这些高手耆宿听的清清楚楚。

    关寒连忙解释道:“苏仙子与这位楚仙子皆乃南海天一阁的传人,奉了仙阁掌门安孜晴仙子的口谕,随我等前来吊唁。”

    有关寒圆场,又有天一阁的名头罩着,停雪真人自然再说不出什么。

    她冷冷扫了苏芷玉一眼,心中却惟恐这个丫头一个嘴快,将碧落七子连阵败於丁原、年旃之手的丑事给抖落出来,当着在座各家高手,这个脸可就丢的实在有点大了。

    幸而苏芷玉与楚凌仙只静静在角落里坐下,品着香茗,十分的低调,她这才把心放下些。

    屈痕与众人客套了几句,把话引入正题道:“诸位仙友,老夫此来云林禅寺,除了吊唁无为大师之外,还与天一阁的两位仙子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事本该等到明日无为大师出殡后再来公布,可事关紧要,半刻也耽搁不起,老夫只好冒昧,请无为大师在天之灵,原谅在下。”

    众人的窃窃私语声顿时中断,姬别天就坐在屈痕身旁,忍不住好奇道:“屈兄,到底是什么消息,居然让你也寝食难安?”

    屈痕苦笑道:“何止寝食难安?”他转目望向楚凌仙,道:“楚仙子,就劳烦你将令师所发现的惊人秘密,转告大夥儿罢。”

    楚凌仙盈盈起身,未曾开口,先赢得众人心底一阵喝采,暗道天一阁垂名天陆,号称海外三大圣地之一,果非幸至。这位姑娘最多也就二十出头,可气度风范非凡,其徒如此,其师可知。

    楚凌仙先朝着在座众人环施一礼,才说道:“诸位前辈,家师於数月前深入云梦,不想误闯入云泽深处的一座地宫。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地宫之中竟有魔教馀孽盘踞,为首之人是二十多年前火焚大明宫,魔教四大护法里唯一全身而退的殿青堂。”

    她只说到这里,人群里已然炸开了锅。

    太清宫的退思真人眉宇一挑,沉声问道:“楚仙子,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何令师没有亲来?”

    楚凌仙道:“家师因身有紧要之事,不得不先行回山。临行之前,她特地留下一封亲笔手书,将误闯魔教地宫的经历详细写明,以为佐证。”说着,取出手书,双手递在屈痕跟前说道:“请屈掌门转交诸位前辈过目。”

    天陆正道七大剑派,数百年来共尊云林禅寺与翠霞派为牛耳。云林禅寺的方丈无为大师新丧,主持一恸大师尚在灵堂接客,内堂数十人里,就以淡怒真人的地位最高。

    屈痕将手书送与淡奴置人,老道士拆开火漆,看了一遍,默不作声,又将它递送给旁边坐着的碧落剑派掌门停心真人。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安孜晴的书信在各派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回到楚凌仙手上。

    在内堂陪客的云林禅寺执事院首座无观大师身为东主,故此谦让到最后才阅过书信。

    他交还手书后,面色戚然,站起朝着楚凌仙躬身合十道:“老衲权代无为方丈与云林禅寺谢过安阁主。有了这条线索,不难追查到杀害方丈师兄的真凶,更可乘势将魔教馀孽一网打尽,造福天陆。”

    楚凌仙赶紧还礼道:“大师切莫如此,凌仙怎敢代师尊受您大礼?”

    无观大师站直身躯,凝声道:“楚施主有所不知,二十多年前婆罗山庄之战,敝寺的前任方丈无妄师兄杀身成仁,便死在了魔教教主羽翼浓的手上;而今无为方丈又遭魔教宵小暗算,往升西天极乐世界,若不是一恸师叔及时赶到,恐怕连他的法澹都夺不回来。”

    无观大师顿了顿,续道:“我云林禅寺与魔教之间,可说势如水火。我等虽是出家之人,可两代方丈师兄的血海深仇,又焉能不报?若非有安阁主的指点,楚施主又万里迢迢前来报讯,无为师兄冤死之仇,敝寺却又找谁去算?”

    燕山剑派的掌门萧浣尘年过百岁,却是在座各大门派掌门中资历声望最浅的一个,或许正因为这样,无论何种场合底下他都少有出声,说话之少堪与淡言真人一比。

    听了无观大师之言,萧浣尘起身道:“大师,魔教是我天陆正道各家公敌,无为方丈不幸圆寂,也绝非云林禅寺一家的事情。我燕山剑派虽然僻居北疆,力薄势弱,但也从不敢忘除魔卫道之责,只要贵寺振臂一呼,燕山剑派上下数百弟子,打老夫以下无不景从!”

    停涛真人说道:“萧掌门此话不错,魔教馀孽杀害的虽然是贵寺的方丈,但我七大剑派乃至正道各家,同气连枝,同仇敌忾,岂容这些宵小猖狂!”

    耿南天清了清嗓子,待众人目光转向过来,方才说道:“依在下看来,魔教馀孽,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羽翼浓那个魔头已经尸骨寒却多年,四大护法亦烟消云散,可其千年的根基终究非同小可。

    “咱们绝不能贻误战机,任由这些妖孽继续坐大,不妨再效二十馀年前,七大剑派联手覆灭魔教一幕,兵发云梦大泽,照着安阁主手书指引,将那些跳梁小丑一鼓荡尽!”

    苏芷玉见这些位掌门、长老一个个慷慨激昂,言辞激烈,好像恨不能立刻把魔教地宫夷为平地,不由暗暗担忧。

    她与魔教自然毫无关系,但所见如风雪崖、布衣大师等人,无不是光明磊落的好汉,殿青堂尽管没有见过,想来物以类聚,也必是雄飞人物。

    可叹自古道魔不容,魔教与正道七大剑派之间更是不共戴天。只怕用不了多少时候,云梦大泽中即将风烟四起,血流成河,偏偏她无力劝阻,惟有眼睁睁的瞧着,只盼不要把丁原也给卷了进去。

    议论稍歇,太清宫掌门守残真人,见对面的淡怒真人始终端坐,不发一言,於是问道:“淡怒真人,这件事情,不知贵派是什么看法?”

    数十双目光骤然又聚焦到淡怒真人的身上,等待他的表态。

    须知淡一真人闭关多年,翠霞剑派的事务,几乎已完全交给这个瘦小枯干的老道士打理,他的话就等若翠霞剑派的意思。

    而翠霞剑派实力鼎盛,声誉直与云林禅寺并列,倘若围剿云梦大泽地宫,为无为大师报仇的事情,少了翠霞剑派的参与,未免美中不足。

    淡怒真人缓缓道:“贫道以为,魔教馀孽固然必须扫除,可无为大师之死,却未必与殿青堂等人有关。”

    屈痕一怔,这个见解昨日安孜晴也曾经说起,可讨论了半天,最后也不得要领,当下问道:“淡怒真人,莫非你也在怀疑无为大师的死因?”

    淡怒真人道:“贫道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怀疑。无为大师身中魔教十六绝学而亡,这个不假,可即便殿青堂也未必能有如此的修为,手刃无为大师。更况且幽明折月手、赤魔残玉爪乃羽翼浓独门绝技,莫说殿青堂不会,魔教四大护法九使七卫,也无一人会得,因此,贫道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值得推敲之处。”

    无观大师怫然道:“淡怒真人,莫非你是在怀疑,敝寺一恸师叔的话有所隐瞒?”

    停心直︵人连忙道:“无观大师不要误会,淡然真人不过是说出心中的疑点。这个问题,贫道与诸位师弟也曾经想到过。可无为大师是在云梦大泽受到暗算,身中的又是魔教绝不外传的十六绝学之二。而根据安阁主送来的消息,殿青堂领着一班魔教馀孽,恰恰就潜伏在云梦大泽的地宫之中,事情总没如此的凑巧法。”

    观止真人赞同道:“羽翼浓虽然已经死了,可魔教绝学想来还在。这二十年里,被殿青堂等人参悟学成,也不足为奇。至於说无为大师身遭暗算,说一句唐突的话,连仙阁的安阁主都曾受困於魔教地宫,那么无为大师寡不敌众,为对方毒计陷害,也是有的。”

    屈痕跟着出面圆场道:“在一些事情上大家各有见解,在所难免。但我七大剑派素来一体,这点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淡怒真人的疑虑,不妨待我等攻破魔教地宫,活捉了殿青堂之后,再来问过。现下,我们却要努力同心,共剿凶顽。”

    无观大师敛起不悦,合十向淡怒真人躬身道:“老衲一时激动,请真人海涵。”

    淡怒真人起身还礼道:“大师言重了。无为方丈佛法精深,为人宽宏慈悲,乃贫道所景仰。至於说到讨伐魔教馀孽,我翠霞派自是责无旁贷。”

    伍端抚掌道:“真人快人快语,既然有贵派与云林禅寺牵头,何愁此战不胜?”

    曲南辛听他言语里有捧高翠霞剑派的意思,哼道:“不过是殿青堂领着一帮乌合之众苟延残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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