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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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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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一个已被他遗忘的瓷器作的狮子,他母亲告诉他,这是他儿时最喜欢的玩具,但自
己却一点也记不起来这东西的存在。
    现在让我们将注意力由梦的“显意”转移到由解析以后才发现得出的梦的“隐意”,我
们会很惊奇地发现,有些就其内容看不出什么苗头的梦,一经解析,居然会发现其来源也是
由儿时记忆所引起的。我再引用一个那位曾梦见“黄狮子”的同事所做的另一个梦。有一次
在他读完南森有关他北极探险的报告后,他梦见他在浮冰上用电疗法在为这位患有“坐骨神
经痛”的探险家治病!经过解析后,他才记起有件儿时的经验,而如果没有这件经验的加
入,这梦的荒谬性将永远无法解释。那大约是他三四岁的时候,他坐着倾听家人畅谈探险的
逸事,由于当时他仍然无法分清reisen(德文。意为“旅行”游历),与reissen(德文。
意为腹痛、撕裂般的痛),以致他曾问他父亲,探险是否为一种疾病呢?而招来兄姐的嘲
弄,也可能因此而促成他“遗忘掉”这件令他觉得羞辱的经验。
    我们仍有一个类似的情形,那就是当我在解析那有关十字花科植物的梦时,我也曾联想
到一件我儿时的回忆——当我五岁时,父亲给我一本有图片的书,让我一片片地撕碎。讨论
到这儿,可能仍有人会怀疑这种回忆会真的出现于梦中吗?会不会是由解析时勉强产生的联
系呢?但我深信这解释的准确性,可以由这些丰富的、紧凑的联想来作一印证:“十字花科
植物”——“最喜爱的花”——“最喜爱的菜”——“朝鲜蓟”〔9〕。而朝鲜蓟须要一片
一片地剥下皮来。另一个字“植物标本收集簿”(herbarium)——“书虫”(bookworm,
即“书呆子”之谓),他们是整天啃食书本为生的。我以后会告诉读者,梦的最终极意义泰
半是与儿童时期的有关破坏性景象有密切关系的。
    其他,还有一系列的梦,由解析过程我们会发掘其引起梦的“愿望”(wish),以及其
“愿望之达成”均来自于儿童时期,因此我们一定会惊奇地发现,在梦中“小孩时期所有的
劲儿全部都活现了”。
    我现在要再继续讨论以前提过的那证明出相当有意义的梦——“我的朋友R先生被看成
为我的叔叔”。我们曾用它来充分证明出其目的在于达成某种“愿望”——能使我自己被选
聘为教授。而且我们也曾看出,在梦中我对R先生的感觉与事实相反,还有我对这两位同事
于梦中也予以不应当的轻视。由于这是我自己的梦,所以,我可以说,因为以前所作的解析
结果,仍未能使自己相当满意,而拟继续作更进一步的解析。我深知,我梦中虽然对这两位
有如此苛刻的批评,但事实上,相反地我却对他们估计甚高。而我自己觉得,我对那教授头
衔的企求的热心程度,并不足以达到使我会在梦与醒觉状态下产生如此差距的感觉歧异。果
真那份钻研求进之心是那般强烈的话,那我倒认为是一种不正常的野心,而说实在的,我本
身可丝毫不以能实现此种企求为乐。当然,我无法确知别人对我是如何一种看法,也许我是
个野心勃勃的人吧!但果真我是够有野心的话,那我想我也不会以区区一个所谓“大教授”
之职位即能满足的,可能老早我就已改途旁骛了。
    那么,我梦中所具的那份野心又从何而来呢?在这儿,我想起了一件我儿时常听到的逸
事——在我出生那天,一位老农妇曾向我妈妈(我是她的头一胎孩子)预言:“你给这世界
带来一个伟大人物”。其实,这预言也无甚了不起,天下哪个母亲不是高高兴兴、殷殷切切
地望子成龙呢?而三姑六婆们又有哪个不会应时地说几句使人锦上添花的话呢!还有一些老
太婆,由于自己饱经沧桑、心灰意冷,于是所有希望憧憬均贯注于未来的新血,我想那送给
母亲这预言的那位老太婆,大概也不外乎一种恭维之辞而已吧?难道这俗不可耐的几句话会
变成了我企求功名利禄的来源吗?且慢!我现在又想起另一个以后孩提时代的印象,也许那
更可能说明我这份“野心”的来源吧!在布拉特的一个晚上,双亲带着我像往常一样地去某
间饭馆吃饭,(当时我大约十一二岁),我们在那儿看到一个潦倒的诗人,一桌一桌地向人
索钱,只要你给他一些小钱;他就能照你给他的题目即席献出一首诗。于是,爸爸叫我去请
他来表演一下。但在爸还未出题目给他以前,这个人就先自动地为我念出几句韵文,而且断
言,如果他的预感不错的话,我将来必是一个至少部长级以上的大人物。迄今,我仍清晰地
记得当晚我这“杰出的部长”是多么地得意,最近我父亲带回了一些他的大学同学中杰出人
物的肖像,挂在客厅以增加门第光彩。而这些杰出人物中也有犹太人在内。因此每个犹太学
校的学生在他们书包内,总要放个部长式的公文夹子以自期许。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印象,
使我初入大学时,拟专攻“法律哲学”(这决定是到最后一刻才临时改变的)。毕竟一个念
医学的人,永无登上部长宝座的一天吧!现在,我们再回头看看这个梦,我才了解我对目前
这种不如意的日子与往日“杰出部长”的美景之天渊之别,就是缺乏了这份“年轻人的野
心”。至于对我这两位值得尊敬的,学问渊博的同事,只不过因为他俩都是犹太人,我就那
样刻薄地一个冠以“大呆子”,另一个冠以“罪犯”之名,这态度就有如我是个大权在握,
赏罚由我的“部长”了。对了,在这儿我又发现到:很可能因为部长大人拒绝给予我大教授
之头衔,于是在梦中,我就以此荒谬的作法扮演他的角色。
    在另一个梦里,我也注意到,虽然引发出这梦的导火线,是最近的某种愿望,但那其实
只是儿时某种记忆的加强而已。我将在以下举出一些“我很想去罗马”的这愿望所产生的梦
以作参考。由于每年到我有空可以旅行的季节时,都因为健康关系而不能去罗马〔10〕,因
此多年来我一直唯有以“梦游罗马”来聊解心中的热盼。于是有一次我梦见我在火车车厢
内,由车窗外望,看到罗马的泰伯河以及圣安基罗桥。不久火车就开动了,而我也清醒过
来,我根本未曾进过这城市内,而梦中那幅罗马景色不过是前一天我在某病人的客厅内所注
意到一座出名的雕刻画作品。在另一个梦里,某人把我带上一座小丘上,而对我遥指那在云
雾中半隐半现的罗马城。记得我当时曾因为距离这么远而景物会看得那么清晰而觉得惊奇。
这梦的内容由于太多,所以此处不一一提它。但就此,我们已可看出要“看到那心仪久矣的
远方之城”的动机是如何地明显。事实上,那我在云雾中看到的其实是吕贝克城,而那座小
丘也不过是格莱先山。在第三个梦里,我终于置身于罗马城内了。但很失望地,我发现那不
过是通常一般都市的景色而已:“城里有一条流着污水的小河,在河岸的一边是一大堆黑石
头,而另一边是一片草原,还有一些大白花点缀地长在上面。我碰到了促克尔先生〔11〕,
而我决定要向他问路,以便在这城市内走一圈”。这很明显地,我根本无法在梦中看到这我
事实上根本未曾到过的城市。如果我将所看到的景色,个别地予以分析,那我可以说,那梦
中的白花,是我在我所熟悉的拉维那那儿所看到的,而这城市曾有一度差点取代了罗马,成
为意大利的首部。在拉维那四周的沼泽地带,这种美丽的水白合,就长在那一摊摊的污水
中。就像我自己家乡的奥斯湖所长的水仙花一般,我们往往因为它长于水中,而等于看得到
却摘不到,因此,梦中,我就看到这些白花是长在大草原上。至于“靠在水边的黑石头”一
下子便使我想出那是在卡尔斯矿泉疗养地的铁布尔谷,而这又使我联想起,我想向促克尔先
生问路的那些情形,在这混乱交织的梦内容里,我可以看得出里头含蕴了两个我们犹太人常
在写信、谈话中喜欢提到的轶事(虽然,偶然其中颇含一种令人心酸的成分)。第一个轶事
是有关体力的,它描述一个穷苦多病的犹太人,一心想去卡尔斯矿泉治病,于是没买票就混
进了开往那地方的快车,结果被验票员所发现,而沿途受尽索票时的奚落与虐待。后来,他
终于在这悲惨的旅途中的某个车站,碰到一位朋友。他问这个人“你要到哪里去呢?”这可
怜的家伙有气无力地回答:“到卡尔斯矿泉——如果我的‘体力’尚撑得下去的话。”而另
外一个我联想到的犹太人的轶事是这样的:“有一个不懂法语的犹太人,初到巴黎,向人问
前往Rue Richelieu的路……。”事实上,巴黎也是我几年来一直想去的地方,而当我第一
步踏入巴黎时,心中之满足、喜悦迄今犹历久弥新,也由于这种畅游大都市的喜悦,使我对
旅行更具有浓厚的兴趣。还有,关于“问路”一回事,这完全是在指着罗马而言,因为俗语
常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所以“路”与“罗马”显然有明显的联系可寻。接着,我们看那
名字叫“促克尔”(糖)的与我们常送体力衰弱的病人去疗养的“卡尔斯矿泉”,使我联想
到一种与“糖”有关的“体质衰弱病”——“糖尿病”(译即“糖病”)。而做这梦当时,
正是我与住在柏林的朋友于复活节在布拉格会面以后不久,而当时会面所交谈的内容也多少
可以找出一些与“糖”及“糖尿病”有关的话题。
    第四个梦,就紧接着上述我与某朋友的约会不久所作的,又把我带回罗马城内。……很
奇怪的是,在这街上竟有那么多用德文写的公告。就在这前一天,我写信给这位朋友时,曾
推测说,布拉格这地方可能对一个德国的旅游者而言,不会太舒适吧!于是,在梦中,我便
把约好在布拉格相见的场合转换成相遇于罗马,而同时也实现另一个我从学生时代就具有的
愿望——希望在布拉格德文会更为人所重用。事实上,由于我出生是在住有很多斯拉夫民族
的莫拉维亚的一个村子里,所以在我童年的最初几年,我应该已学会了几句捷克语的。还记
得,十七岁那年,我在偶然的机会听到人家哼着捷克的童歌,于是,很自然地,我以后均能
顺畅地哼出来(只是对它所唱的内容却一窍不通)。因此,在这梦里头,实在有不少是出自
我童年期的种种印象。
    在我最近的一次意大利旅途中,我经过特拉西梅奴斯湖时,我终于看到了泰伯河,但按
照日程,只得过其门而不入,只差罗马五十英里即折往他处,而这份憾意更加深了我儿时以
来对这“永恒之都”之憧憬。当我计划次年作一旅行,由此地经过罗马去那不勒斯时,我突
然想起一句以前曾读过的德国古典文选〔12〕:“在我决定去罗马时,我感到无比的焦躁,
而徘徊于这两着棋间——去当个温凯尔曼(一七一七——一七六八德国考古学家及艺术史
家)的助理呢,还是作个像伟大的汉尼拔将军那种独当一面的角色。”我自己似乎是步着汉
尼拔的后尘,我也注定到不了罗马(他在人们预料他会到罗马时,他却折往甘巴尼亚)。在
这一点与我相似的汉尼拔,一直是我中学时代的偶像,就像同年纪的那些男同学们,我们对
“朋涅克”(拉丁文即“腓尼基”)战役都同情迦太基人,而敌视罗马。再加上,当我意识
到自己身为犹太人,常受班上德国同学的歧视,一种遭受到“反闪族人”的感受,更使我在
心中对这位闪族的英雄人物加深倾慕。在我年轻人的脑海里,汉尼拔与罗马的战斗正象征着
犹太教与天主教组织之间冥顽不休的冲突,而此后不断遭受的一些反闪族人运动所发生的感
情创伤,使我这童年的印象根深蒂固。因此,对罗马的憧憬其实是象征着胸中一大堆热切殷
深的盼望——就像那些腓尼基将领们,曾为了促成汉尼拔终其一生的愿望——进军罗马城,
宁可知其不可而为地跟随他出生入死。
    而现在,我第一次发现到有一件我年轻的经验,迄今竟仍深深地在我的感情或梦境中表
现出其影响力。当时我大约十至十二岁,父亲开始每天带着我散步,并且与我谈些他对世事
的看法。他当时曾告诉我一件事,以强调我现在日子可比他那时代好受多了。他说:“当我
年轻时,有一个周末我穿着整齐,戴上毛皮帽,在我家乡的街道上散步时,迎面来了一个基
督教徒,毫无理由地就把我那新帽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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