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
天才所能攀登的最高峰就是同时达到伟大和真实，象莎士比亚一样，真
实之中有伟大，伟大之中有真实。
—— 《序》
准确的地方性是真实性的一个首要的因素。
—— 《序》
这位能干的幻术家首先要求精确。在他笔下，他从不拒绝任何真实，甚
至也不拒绝那种来自描写谬误的真实，这种谬误是人类造成的，如果不是它
那任性而多变的特性使人们放心它决不可能是永恒的，我们几乎会以为它将
永世长存呢。
—— 《论司各特》
让我们强调一下，诗人只应该从自然和真实以及既自然又真实的灵感中
得到指点。
—— 《序》
不论怎样丰富、怎样复杂、甚至纷繁、杂乱难以清理，只要是真实的，
便也是单纯的。
这种很深刻的单纯是艺术所认识到的唯一的一种单纯。
—— 《莎士比亚论》
单纯，由于是真实的，因而也就是朴素的。真实的面貌就是朴素。莎士
比亚的单纯，就是伟大的单纯，甚至还因为这种伟大的单纯而显得有些笨拙。
—— 《莎士比亚论》
在诗歌中，淡泊就是贫乏；而单纯则是伟大。赋予每件事物以它所应具
有的空间，既不多，也不少，这便是单纯。单纯，就是公正。趣味的整个法
则全在其中。每件事物都各得其所，表达恰当。只要维持某一种内部的平衡、
保持某一种奥妙的比例，那末，不论是在文体中或是在整体中，最不可思议
的复杂就能成为单纯。这是伟大艺术的巧妙的规律。只有那种以热情为出发
点的高超的批评，才能看透并且理解这些深刻的规律。丰富、充沛、光辉四
射都可能属于单纯。太阳就是单纯的。
—— 《莎士比亚论》
群众的美德，就在于能够深刻地接受理想。一接近伟大的艺术，他们便
感到愉快，甚至感动得战栗。他们从不遗漏一个细节。群众是一个易于波动、
广大而充满活力的流体。人群就象一株感觉灵敏的含羞草。与美接触总使人
类海洋的水面忘其所以地发生变化，这标明它的内部受到了感动。神秘的微
风吹过，树叶便轻轻摆动，在深沉的东西神圣的鼓动下，人群便战栗起来。
—— 《莎士比亚论》
抒情，会使人不能控制自己；美会使人心醉；伟大会使人晕眩；理想也
会使人受到诱惑，从其中走出来的人不知所措。
—— 《莎士比亚论》
他觉得只要是真正美好而真实的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美好而真实的；
在小说里富有戏剧性的东西在舞台上也富有戏剧性；在诗歌中富有抒情意味
的东西，在歌曲中也会有抒情性；归根到底，在精神作品中，唯一真正的区
别就是“好的”和“坏的”之间的区别。
—— 《序》
什么！艺术由于扩大了自己难道反而会缩小
吗！不。愈是多一种用处，艺术就愈增添一种美
—— 《莎士比亚论》
诗人应当避免模仿别人，巨人身边的寄生者充其量不过是侏儒
诗人应当避免模仿别人……巨人身边的寄生者充其量不过是侏儒。所
以，要自然！自然与真实！新的思想远非要毁坏艺术，而仅仅是要把艺术重
新缔造一番，使之更坚固、更稳实……
—— 《雨果传》
永恒的诗会有重复吗？不会有。它就是它自己，但它又并不就是它自己。
同一阵风，不同的声响。
—— 《莎士比亚论》
但艺术之难，也正难在这里，这种障碍正是这种或那种题材都会碰到的，
而且也根本不可能找出一劳永逸的办法来对付。
—— 《序》
艺术的目的差不多是神圣的，如果它写历史，就是起死回生，如果它写
诗歌，就是创造。
—— 《序》
为了锁住各种清规戒律，用六把锁也不为多。但愿诗人们特别注意不要
抄袭任何人，不论是莎士比亚还是莫里哀，不论是席勒还是高乃依。如果一
个真正有才能的人，因模仿别人而丢了本色，把个人的特点扔在一边，那末
就会失去一切而成为苏西①这样的角色。这简直是好好的天神不做，而甘心
做下人。
—— 《序》
艺术赐给翅膀、而不是拐杖。
—— 《序》
人类的灵智，是最大的无限。一切杰作都不停地在其中孕育并且永存。
决不会有这一个杰作压迫那一个杰作。
—— 《莎士比亚论》
诗人不会互相踏在别人肩头上往上爬，这一个不会是那一个的垫脚石。
大家都自个儿攀登，除了自己以外就别无依靠。
—— 《莎士比亚论》
创作者居高临下，驾驭一切；模仿者就近观察，事事循规蹈矩，前者按
照他本性的法律创造，后者遵循他流派的规则行事。
—— 《序》
哪怕你是拉辛的回响或者是莎士比亚的返照，你总不过是声回响、是个
返照。即使你很成功地模仿了一个有天才的人，你也缺乏他的独创精神，那
就是他的天才。我们来赞美大师们吧，但不要模仿他们。还是让我们别出心
裁吧，如果成功了，当然很好，如果失败，又有什么关系呢？
—— 《序》
按照那些自称古典主义者的作家们的说法，谁要是不亦步亦趋地追随前
人踏出的脚印，那便是离开了真与美之路，这些作家把艺术与旧法混淆了；
他们把车辙当作了道路。真是大错而特错！
—— 《序》
华尔特·司各特懂得从大自然和现实的源泉里汲取某种不知名的东西，
这种东西崭新崭新，它只不过装扮得如他所愿意的那样古老罢了。
—— 《论司各特》
诗人只应该有一个规范，那就是自然；只应该有一个领导，那就是真理。
他不应该用已经写过的东西来写作，而应该用他的灵魂和心灵。
—— 《序》
诗人的两只眼睛，他的前一只眼叫做观察，后一只眼称为想象
诗人的两只眼睛，其一注视人类，其一注视大自然。他的前一只眼叫做
观察，后一只眼称为想象。
—— 《序》
你需要想象吗？请你想象美好的人吧！你想要梦想吗？那末去梦想理想
吧。
—— 《莎士比亚论》
《暴风雨》、《特洛埃勒斯与克蕾西达》、《威尼斯商人》、《温莎的
风流娘儿们》、《仲夏夜之梦》、｛ewc MVIMAGE；MVIMAGE； ！99701990_0231_1。bmp｝
《冬天的故事》是些什么？是虚构、是图案。图案在艺术中就如植物在大自
然中一样。图案在一切幻想之上扩张、生长、互相衔接、落叶脱皮、繁殖变
绿、开花生枝。图案永无穷尽；它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生机；它充塞着地平线，
并且还开拓出另一个地平线；它以无数的交叉形遮住它内部的光辉，而如果
你把人类的形貌附在这枝丫上，这整体就会使人眼花缭乱；这便是给读者的
一种感动。
—— 《莎士比亚论》
莎士比亚首先是一种想象。然而，想象就是深度，这正是我们已经指出
的、并且为思想家们所共知的一个真理。没有一种精神机能比想象更能自我
深化、更能深入对象，这是伟大的潜水者。科学到了最后阶段，便遇上了想
象。
—— 《莎士比亚论》
现实使一切都真相大白，照亮了他周围的一切，刺痛他的眼睛，踏痛他
的双脚，把他起先以为是围绕着他的可怕的文学的想象一一撕毁了。
—— 《巴黎圣母院》
诗人有翅膀，能飞翔，能突然消失在幽暗中，这是诗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是好的，这是应该的，可是诗人必须再现。他走了，他必须回来。诗人可
以有翅膀飞上天空，可是他也要有一双脚留在地上。我们看见他飞翔以后，
也要看看他走路。……同时是人也是超人，这就是诗人。完全离开了人，诗
人就不存在了。天才的诗人，请你把脚给我看看，让我看着你是不是象我一
样脚跟沾着地上的尘土。如果你没有这种尘土，如果你从来没有象我一样走
过这条径道，你就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滚吧，你自以为是个天使，
你其实只是一只鸟儿……
—— 《雨果论文学》
不论是语言，还是太阳都不会停步不前的
……我们文学上的约索埃要喝令语言停步，那是白费力气。不论是语言，
还是太阳都不会停步不前的……
—— 《雨果传》
人的智慧始终在向前发展。它在经常不断地变化着，而语言也是跟着人
类的智慧亦步亦趋的。事实正是如此。
—— 《雨果传》
各种词撞击脑袋，如礁石被水冲击，
在我们思想深处，一个个乱爬乱挤，
有的词张牙舞爪，有的词展翅欲飞。
—— 《雨果诗选》
我曾经一手创造一场革命的风暴。
我给古老的词典上戴一顶红帽。
要向修辞学开战，要给句法讲和平！
从而爆发了一场九三年式的革命。
—— 《雨果诗选》
一个作家如果关心后代的话，就会不停地纯洁自己的语法，而同时又不
抛弃用来表现他精神中特殊个性的特色。滥造新词不过是补救自己的低能的
一个可怜的办法。有错误的语言永远也不能表述一个思想，而文体就象是水
晶，愈纯净便愈光亮。
—— 《序》
人的精神中有三把开启一切的钥匙：数目、文字和音符。认识、思考、
梦想，全在这里。
—— 《序》
在文学领域里，就象在政治领域里一样，秩序要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