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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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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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根看看支票,然后说:“谢谢你,这就可以再打发一些日子。” 
  她转身走出房间,辛明顿看着她走出去,门关上之后,他转身过来,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禁迅速向上移一步。 
  就在这时,我发现我身边的另一棵树动了一下,纳许督察用手抓住我,他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 
  “安静,柏顿,看在老天的份上,安静点。” 
  接着,他拉住我非常小心是往后退。 
  走到屋子转角处,他才站直身子,抹抹额上的汗。 
  “当然,”他说:“你总是要及时捣蛋。” 
  “那个女孩不安全,”我着急地说:“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我们一定要把她带开这个地方。” 
  纳许用力抓住我的手臂。 
  “你好好听着,柏顿先生。” 

         ※        ※         ※ 

  是的,我听了他的话。 
  我并不喜欢那么做--但是我还是听他的意见。 
  但是我坚持要在现场,并且发誓绝对服从命令。 
  于是,我就跟纳许、巴金斯一起从已经打开的后门走进屋里。 
  我跟纳许躲在楼上窗边壁凹处的天鹅绒窗帘后面。 
  两点正,辛明顿的房门开了,他经过楼梯口走进梅根房间。 
  我一动也没动,因为我知道巴金斯警官在梅根门背后,我知道巴金斯是个好人,了解他的工作,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保持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正怦怦心跳地等着进,辛明顿抱着梅根走出来,一直走到楼下,纳许和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他抱她走进厨房,然后把她的头放在瓦斯炉边,他刚打开瓦斯,我和纳许就进厨房,打开电灯。 
  理查·辛明顿就这么完了,他完全崩溃了。我关上瓦斯,拉起梅根时,就知道他崩溃了。 
  他一点也没有托挣扎,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打出最后一张牌,这一输,就全盘皆输了。 
  我把梅根带到楼上房间,等着她醒过来,不时骂纳许两声。 
  “你怎么知道她会安全?这样做太危险了。” 
  纳许用安慰的语气说: 
  “他只是在她每晚入睡前喝的牛奶里加了点安眠药,没什么别的,安全得很,他不能让人知道她被毒死。他以为葛理菲小姐被捕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他不能再造成任何神秘的死亡。他不会用暴力,也不会下毒,不过要是一个不太快乐的女孩子,一直为母亲的死感到难过,最后终于用瓦斯自尽--那么,别人顶多会说她本来就不大正常,母亲的死又使她震惊不已,终于走上死路。” 
  我看着梅根说:“这么久了,她还没醒过来。” 
  “没听到葛理菲医生的话吗?心脏和脉搏都很正常--她会睡一觉,自然地醒过来,他说他也经常给病人吃这种药。” 
  梅根动了动,喃喃说了些什么。 
  纳许督察客气地离开房间。 
  梅根立刻张开眼睛。 
  “杰利。” 
  “嗨,亲爱的。” 
  “我做得好不好?” 
  “你大概一出娘胎就靠勒索过日子的吧?” 
  梅根又闭上眼,然后低声说:“昨天晚上,我本来要写信给你--我怕万一发生什么事,可是我实在太困了,没有写完,信就在那边。” 
  我走到写字台边,在一本旧笔记本里找出梅根没写完的信。 
  上面写道: 
  “我最亲爱的杰利:我正在看以前课本里的一篇莎士比亚的诗,开头是这样的: 
  “你对我而言, 
  就像生命少不了食物, 
  土地少不了甜美的雨水。” 
  “我发现,我毕竟还是爱你……” 

         ※        ※         ※ 

  “你看,”凯索普太太说:“我请这位专家没错吧。” 
  我凝视着她,我们都在牧师住宅。外面下着大雨,屋里升着温暖的火,凯索普太太刚刚拿了个大沙发垫,放在大钢琴上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吗?”我惊讶地问:“是谁?他做了些什么事?” 
  “不是个‘男’的。”凯索普太太说。 
  她像一阵风似的指着玛波小姐。玛波小姐已经织完了那份编织物,现在正拿着一支钩针和一团棉线。 
  “那就是我的专家,”凯索普太太说:“珍·玛波。好好看看她,告诉你,她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了解各种人性中的邪恶。” 
  “你不该这么说,亲爱的。”玛波小姐喃喃地道。 
  “可是你本来就是嘛。” 
  “只要成年住在乡下,就可以了解许多人性。”玛波小姐平静地说。 
  接着,她仿佛知道别人期望她把织物放下,然后发表了一段老小姐对谋杀案的看法。 
  “碰到这种案子,一定要保持开阔的心胸。你知道,大多数罪行都简单得可笑,这件案子也一样。很理智,很直接,而且很容易了解--当然,方式并不太愉快。” 
  “太不愉快了!” 
  “事实非常明显,你知道,你早就发觉事实了,柏顿先生。” 
  “我没有呀。” 
  “不,你发觉了,并且向我指出整件事实。你把每件事情彼此之间的关系看得非常清楚,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自信,看不出你的那些感觉代表什么意义。首先是那句讨人厌的成语‘无火不生烟’惹火了你,可是你直截了当地想到‘烟幕’这个名词,这就是找错了方向--每个人都弄错了方向,想到匿名信上面去,可是问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匿名信!” 
  “不,亲爱的玛波小姐,我可以保证有,我就收到过一封。” 
  “喔,没错,可是那不是真的,亲爱的莫德听了都颤抖不已。即使在平静的林斯塔克,也不免有很多丑闻,我可以保证,住在这个地方的‘任何女人’都知道这些丑闻,并且可能加以利用。但是男人不像女人对闲言闲语那么有兴趣--尤其是辛明顿先生那么公平明理的人。如果匿名信是女人写的,一定会更尖刻。” 
  “所以你看,如果你不去理‘烟’,而直接找到火,就会找到答案了。只要想想所发生的事实,把匿名信放在一边不管,就知道只发生了一件事--辛明顿太太死了。” 
  “那么,我们就会想到,什么人可能希望辛明顿太太死呢?当然,碰到这种案子,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就是她的‘丈夫’,我们又会自问:为什么呢?有什么动机呢?--譬如说,是不是有另外一女人出现呢?” 
  “事实上,我所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辛明顿家里确实有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所以,事实就很明显了,不是吗?辛明顿是个相当冷理智的男人,一直受到一个神经质、喋喋不休的妻子的困扰,突然之间,这个年轻又吸引人的女人来了。” 
  “我知道,男人到了某种年纪之后,如果又恋爱的话,就会变得相当疯狂。就我所知,辛明顿先生从来不是个真正的‘好’人--他既不亲切,又不重感情,也没有同情心,他所有特性,全都是不好的一面,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的力量压制他内在的疯狂。在这种情形下,只有他太太死了,才能解决他的问题。他希望娶那个女孩,她是个可敬的女孩,他也很可敬,而且非常爱孩子,不想放弃他们。他什么都想要:家庭、孩子、受人尊敬,还有爱尔西。于是,他就必须付出谋杀这个代价。” 
  “我想,他确实选择了一处非常聪明的方式。从以往处理的案件中,他知道要妻子意外死亡,别人很快就会疑心到丈夫,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看起来只是起因于另外一件事。他创造出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匿名信作者。他聪明的地方,知道警方一定怀疑到‘女人’身上--不过警方也没有错,所有那些信全都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是从葛理菲医生告诉他去年发生的一件匿名信案子抄袭来的。我不是说他傻到逐字逐句抄下来,他只是把其中的句子混合起来,结果,那些当然代表一个受压制、半疯狂的女人的心理。” 
  “他对警方的一切伎俩都熟悉得很:什么笔迹啦,打字测试笔等等。为了这次犯罪,他已经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在把打字机送给女子学校之前,就把所有信都打好了,而且可能在很久以前到小佛兹作客时,就割下那本书上某几页。他知道,一般人都很少打开布道书。” 
  “最后,当他把那枝虚有的‘毒笔’在人们心中建立起形象之后,就着手他真正的目的了。一个睛朗的下午,他知道家庭教师、孩子们,还有他的继女都会外出,同时也是佣人的例假,可惜他没想到,小女佣艾格妮斯会跟男朋友吵架,没多久又回到家里。” 
  乔安娜问:“可是你知道她到底“看到”什么吗?” 
  “我不知道,只能猜猜,照我的看法,她什么都没看到。” 
  “那么只是骗局?” 
  “不,不,亲爱的,我是说,她个下午都在餐具室窗口向外望,等她男朋友来道歉--但是,她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当天下午‘根本没有人’走进辛明顿家,不管是邮差或是任何人。” 
  “因为她不太聪明,所以过了一些时候才发觉事情有点奇怪--因为辛明顿太太‘显然’当天下午接到一封匿名信。” 
  “你是说她事实上没接到?”我困惑的问。 
  “当然没有!我说过,这个案子非常简单,她丈夫只是把氰化物放在药包最上面,等着她午饭之后拿药时,自己吃下去就够了。辛明顿只要在爱尔西·贺兰回家之前或同时回到家里,叫他太太几声,听不到回音就上楼到她房间,在她用来吃药的玻璃杯水里,滴上一滴氰化物,再把匿名信捏成一团丢进壁炉,并且在她手里塞张纸条,写上:‘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就够了。” 
  玛波小姐接着说:“还有一点你想得很对,柏顿先生。用一张‘纸条’根本就错了,要自杀的人不会在一张小纸条上留下遗言,会用一张大纸--而且通常会放进信封里。是的,一张纸条根本就弄错了,而你早就想到这一点。”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我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的确知道,柏顿先生,不然你为什么会对令妹的电话留言立刻产生深刻的印象呢?” 
  我缓缓地念道:“‘我星期五实在没办法去--’我懂了!‘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 
  (扫校者注:乔安娜之留言“我星期五实在没办法去”,英文是“I can't go onFriday·”;而“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英文是“I can't go on·”。“I can't go on ”是留言中常会用到的句子,因此辛明顿先生可以轻易得到(截取)这样一张由其太太亲笔所写的字条。) 
  玛波小姐对我笑笑。 
  “对极了,辛明顿先生偶然看到他太太写的字,就把他需要的部分撕下来,等待适当的时机。” 
  “我还有什么聪明之处吗?”我问。 
  玛波小姐对我眨眨眼。 
  “你知道,是你引导我走对路的,你替我把事情综合起来,而且还告诉我一件最重要的事--爱尔西·贺兰从来没接到过匿名信。” 
  “你知道?”我说:“昨天晚上我还在想,也许匿名信就是她写的,所以她才没有接到过。” 
  “喔,老天,不会,不会……写匿名信的人通常都会给自己也寄封匿名信,我想,那也是让她她感到兴奋一点。不,不,我之所以会感到兴趣,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辛明顿先生的一个弱点,他没办法忍受写那种愚蠢的信给他所爱的女孩子。这是人性有趣的一种表现--可以是他的优点,但也是他露出马脚的原因。” 
  乔安娜说:“艾格妮斯也是他杀的?可是没有那种必要啊?” 
  “也许没有,可是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后来的判断有了偏差,一切看起来都有些夸大。不用说,他一定听到那女孩打电话给派翠吉,说她从辛明顿太太死后,就一直很担心,因为她有件事不了解。他不能冒任何险--这个傻孩子看到‘一件事’,知道一件事。” 
  “可是他那天不是一下午都在办公室里吗?” 
  “我想他在出门之前就杀了那个女孩,贺兰小姐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厨房,他只要走进大厅,关上前门,别人就会以为他去上班,然后他就悄悄溜进小衣帽间。” 
  “等到只剩下艾格妮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可能按了门铃,再溜回衣帽间,趁她去开门时,从后面把她打昏,并且用串肉针刺死她,再把尸体塞进柜子里,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他是迟到了些,可是或许也没注意到。你知道,没有谁会怀疑一个‘男人’。” 
  “真是太残忍了。”凯索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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