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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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下-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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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铨闻言脸色稍霁,他也知道两白旗所在东城今日必然热闹,于是点头道:“嗯,须怪不得你。”

    乌巴海那时约了冯蘅私会,原是为了打听“二小姐”的生死下落,没想到冯蘅的回答与其父如出一辙,虽十分失望,也不能将这冯家幼女撂在一旁,客套应酬几句之后觉得倒也投契。于是一来二去,便看对了眼,觉得年纪虽小些,他耐心等两年也不是不成,当即就应了冯家这门亲事。

    他见冯铨神色稍缓,松了口气,捧茶道:“豫王府今日的排场可真够大的,聘礼的箱笼不下百抬。”

    冯铨吹着茶道:“礼单曾递到礼部,我瞧了一眼,真金白银,花费巨万。豫亲王身份贵重,迎娶福晋那是大喜,又是从公府出嫁,当然要一等一的排场。”

    乌巴海不以为然地道:“又不真是尚书之女,这般铺张,唉——”其实谁不知那位福晋来历,何况阿哥都养下了。这场婚礼便是当做笑话一样被期待,可随着这个“笑话”越来越郑重而昂贵,流言的风向似乎又变了味。

    因已定了姻亲名分,冯铨对乌巴海说话也少了些顾忌,道:“若真是公女,皇后也做得了。这回大征下聘,以礼部侍郎为使节,听说豫亲王还抱怨,原是打算让礼部尚书与侍郎为正副使。”

    乌巴海张口结舌,半晌道:“这也太过了吧。”

    冯铨摆手道:“哎,往后切不可如此说话,那位福晋……不简单。豫亲王今后是朝廷股肱,摄政王都不反对这门婚事,其余人等怎可枉作评价。”

    乌巴海心想也是这个理,他这位岳父虽然人品并不值得说,可望风向的本事却是一流。于是打定了主意闭紧嘴巴,可对那位豫亲王福晋倒是越发好奇了。

    钱昭整月忙于婚事,眼见迎亲还有几日,不禁有种解脱的快意。可就在这紧要的时候,多铎竟不顾脸面跑来公府见她。

    也不知他有什么事儿,到底不能闭门不见,只能请进来坐炕上说话。

    他一进屋便将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钱昭见小七睡得正熟,无须奶娘照顾,便也没说什么。

    她瞧他一脸郁色,笑问道:“什么事儿不顺心?”

    多铎回道:“衙门里那些人叫爷头疼,老头儿也不肯帮衬!”

    钱昭心道,大约是叫阳奉阴违的官油子欺负了,才一个多月,合该有段相互磨砺日子,也不奇怪。于是安慰道:“换谁刚接手还不得摸摸门道。我还想问你呢,尚书之妻是不是你七兄饶余郡王的长女?”

    多铎道:“是啊,英额尔岱是多罗额驸,这怎么了?”

    钱昭睨着他小声道:“平白矮了两辈,你说怎么了!”

    多铎瞧她那微微嘟嘴抱怨的娇俏模样,心中一动,拽了她就往架子床与落地罩间的空档挤了进去。

    那地方狭小,塞了两人,便只得贴合在一块儿。钱昭见这阴暗角落,不知他要做什么,隐隐有些着慌,惊问:“你做什么?”

    他一臂将她圈住,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便往自己身下按去。

第五十九章 (中)() 
钱昭差点跳起来,涨红了一张脸轻斥道:“你恶心死了!”

    多铎紧紧攥住她那只手,却接着之前的话题一本正经地道:“之前哪辈儿不用管,嫁给我以后也没长辈需要侍奉,侄儿侄孙倒是多得很。”

    钱昭听了这话心道,继子也不少,再过两年继祖母也做得了。转念又觉得寻思这些不是时候,被他困在这儿又羞又窘,挣也挣不脱,只得道:“别吵醒了小七。”

    他往她身上拱了拱,蹭到她耳边道:“他睡得熟着呢。咱们轻点儿。”

    她推着他道:“待会有人来了,你先走吧,回去折腾谁都行。”

    多铎哪里听她的,他最近一面公事忙得焦头烂额,一面还得操心婚礼的排场仪注,寻欢作乐的心思就淡了,期间倒是也叫泰芬服侍了两回,总觉得不得劲儿。眼下捧着她的脸,对着那双水雾濛濛的眼,心头却火热起来,把她压在木板壁上,一手掐在她胸前,道:“我只想你,都大半个月没见了……”

    说得跟一直茹素似的,钱昭心中不以为然,却知敌不过他气力,只能仰头求恳道:“再等三日好不好?”

    他稍稍松开她,哑声道:“那,你亲亲我。”

    钱昭望着他的眼,犹豫片刻,咬了咬牙,一手攀住他的肩膀便依上去,含住他的唇轻轻吮啃。

    她如此好说话让他喜出望外,托着她的后颈,配合着她的节奏浅吻轻尝,直到她轻“嗯”了声闭上眼,方才嘬住她的舌狠缠上去。

    钱昭不消一会儿便知道上当了,这混蛋哪里还收得住,不依着他恐怕待会儿更要丢丑。她既恨且怒,又不敢狠咬,怕嘴唇破了皮沦为笑柄,只能在他小臂上掐了两下,挣脱出来,努力调匀气息道:“别胡来!”

    他感觉她贴在他胸膛的手滑下去,瞬间屏住了呼吸。

    钱昭心中抗拒,不肯与他对视,低着头道:“工部盛京修陵的请款你先别理,听尚书说起,恐怕里头有些猫腻。”

    他喉头滚动,往她耳朵里吐着热乎乎的浊气,道:“嘘嘘,乖乖心肝儿,这时候别说那些事。”

    “那说什么?”她脸上发烫,咬牙问。

    他被她骤然间没轻没重地一握,“嗷”地低嚎了一声,道:“下手忒狠了,还没过门就想守寡么。”说着包住她的手指导步调缓急。

    钱昭恨他口没遮拦,怒道:“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他忽觉心头酸软,下巴搁在她肩窝里道:“是我说错话了。”侧头瞧她耳朵红通通的,戴的一对南珠耳坠,圆润纤小,之前觉得十分可爱,此时却觉得碍事,动手摘了扔到床架子与帐幔之间,含了含耳珠道,“昭昭,咱们在一块儿多久了?”

    她想了想回道:“两年了吧。”

    他似乎惊诧地道:“啊,有两年了么……”

    等他终于畅快,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他犹自抱住她问:“你想不想,要不要我帮你……”

    钱昭横他一眼打断道:“你闭嘴!”于是他只好缄口不言。她丢了他一条帕子让他自个清理,自己则急忙奔到盆架边,将手浸入冰凉的水中搓洗。

    多铎整理干净走出来,还想温存一番,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对他道:“你赶紧走吧。接嫁妆的事儿安排妥当了。”

    他目的达成顿觉神清气爽,心想着三日后就能见了,也不再惹她,便答应着去了。

    钱昭总觉得不自在,吩咐人又端了热水来洗手。歇了没一会儿,公府的管事叫妇差进来禀告,说摄政王府接七阿哥的人来了,她忙又命奶娘嬷嬷们将行李归置好。

    正乱着,那妇差却趋前又道,是摄政王亲自驾临,召她一见。

第五十九章 (下)() 
英额尔岱的继妻是□□哈赤第七子饶余郡王阿巴泰的长女,封号多罗格格,论辈分是多尔衮的侄女,她听闻身为摄政王的叔父来,但见丈夫不过出府迎候,没多大一会儿便又回转来,奇怪地问道:“王上这么快就回去了?”

    英额尔岱道:“主子是来接七阿哥的,见到他额涅便说几句话。”

    格格道:“王上可真看重七阿哥,怪不得对那位福晋也这般客气。说来那孩子运道真好,碰上豫亲王如此上心。”

    英额尔岱却道:“我以为碰上她倒是豫亲王运道更好些。”

    格格不禁疑惑:“这话说得,难道豫亲王还配不上她?”

    英额尔岱摆了摆手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多尔衮背手站在池边,钱昭走到一丈开外,行礼道:“请王上安。”

    他转身,见她穿柳绿镶滚白狐的氅衣,似乎保养得宜,比之前丰润了些,不由笑道:“你气色不错。”

    钱昭颔首道:“托您的福。”

    “多铎刚来过?”他随口问道。

    他并非有意,听到她耳朵里却总觉得另有所指,一张脸“唰”地红了。

    多尔衮看到她晕红的双颊,以及目光相触时的含羞带怯,登时愣了,哪怕是去年共处的那段时日也从未见她如此情态。

    钱昭仿佛被人看穿了似的,哪敢与他对视,立刻转开眼望着池塘的水面。

    他盯了她半晌,清咳了声,将一直攥在手中的嵌螺钿圆漆盒递与她,道:“贺你二人新婚。”

    钱昭怔了怔,想也没想便单手去接。多尔衮就望着她袖口的狐狸风毛与他衣袖的熏貂相擦,又拂过掌心,几根嫩若春葱的手指擒住那漆盒,黑白分明,端的是赏心悦目。

    将那盒子握在掌中只觉犹有余温,忽然又想起似乎不够恭敬,忙用双手捧了,低头道:“谢王上赐。”

    他收回手,见她并不打开,忍不住道:“不是让你拿回去供着的。”

    她抬头扫了他一眼,心道谁会供着,东西给了人管是压箱底儿还是积灰。可面上却不得不珍而重之地用左手托着,掰开盖来,见里头衬的红丝绒缎上躺着一对耳坠儿。说是一对,大小仿佛,两只样式却全然不同,一只是白玉海棠,珊瑚珠花蕊,上头停一头极小的蝶,碧玉为翅,另一只却是粉色碧玺牡丹,嵌红宝蕊儿,瓣上趴着水晶翅膀的蜻蜓。如此奇思妙想全不似宮制,手工之精巧让人惊艳。

    钱昭见这对坠子,不禁去摸耳垂,一捏之下才发现原先戴的金托南珠已不见,定是刚才多铎给弄掉了,越发觉得尴尬。

    方才她那一眼横过来,挑得他心头微颤,而后抚耳的动作如此亲昵自然,仿佛引他也去撩那耳畔碎发。“我帮你戴上”这句几要脱口而出,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强压悸动,问道:“小七呢?”

    钱昭回道:“刚醒了,正拾掇呢,就抱出来。”

    他点了点头,转而道:“福陵昭陵原先规制不合,而今重修大殿宝城,最是紧要,你提醒多铎不可马虎。”

    这话与其说是讲给多铎听的,不如说是提醒她的,钱昭点头应是,却又望向他问道:“王上是否笃信风水?”

    多尔衮回道:“有些事做来于内安己本心,于外威服众人,信与不信何必讲究。”

    钱昭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听他又道:“你如今以公府为母家,有事可多问英额尔岱。”

    英额尔岱隶正白旗,这么说来她也成了他旗下属人,不由问道:“是否也该称您主子?”

    他一怔,答道:“随你高兴。”

    “那,还是‘王上’顺口。”她肃了肃道。

    这时奶娘将小七抱了过来,钱昭接过,理了理他兜帽。小七刚睡醒,还有些迷糊,闻到母亲味道十分安心地咕哝。她将孩子交给多尔衮,道:“头一晚大约会哭闹,奶娘哄一哄便好了。”

    多尔衮抱了孩子,因怕他冻着,拿自己玄狐披风拢住,只露出小脸,冲她点一点头,便转身去了。

    钱昭站在原处目送他们离开,舍里上前道:“福晋,牧槿和卢桂甫来了。”她点头吩咐道:“知道了,让他们仍当原来的差事。”

第六十章 (上)() 
豫王府亲迎之日,定在十月二十九。前一天,嫁妆须从公府送至王府,并要布置好新房,待福晋过门。

    “今儿暖得反常,明儿估摸着要下雪。”老太监骆宝格捻着辫梢站在门前望向天上道。

    赵玉香笑道:“知道宝师傅会瞧面相,不晓得竟连天象都能看。”

    骆宝格睨她一眼,道:“这算什么天象?人活到我这岁数,见过的多了,刮风下雨晴天雪天,能猜个七八成而已。”

    赵玉香捧了柜台上的茶,端给老太监道:“您老暖暖手。宝师傅谦虚了,人跟人哪能一样,比如我这样的,就算活到您那岁数,恐怕也是糊里糊涂,东南西北都辨不清。”

    骆宝格捧了茶,微微一笑,便又转头看向街上往来的各色人等。

    赵玉香见他不再说话,就回过头去催促伙计们手脚快些。

    她自从被提回摄政王府,就再没见到过多尔衮,关了几日后,便被丢去狗房做杂活。

    狗房有各色犬只上百条,伺候那些狗畜生既腌臜又辛苦,光铲屎都得半日。心里骂娘了好些天,终于寻到个机会巴结上了管事的老太监骆宝格。她人美嘴甜有心计,老太监可怜她是个女子,便配些端茶送水的轻省活计,喂食打扫之类终于不用她沾手了。

    这天骆宝格出府采办些东西,使唤的人还缺一个,平时看她伶俐,便点了她同行。赵玉香多久没离开弥漫着牲畜臭味的院子,这次出来虽然只是跟着跑腿,但能放风瞧瞧街景,也够她乐上半天了。回程时经过生药铺,骆宝格需要食疗的几味配料,便进来问价。

    等铺里的伙计将他们所需的药材都包好,结了账,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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