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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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下-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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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见到猫儿,便不能安分了,伸手似是要去捉它,学着它的声音说:“喵,喵——”

    钱昭恨铁不成钢,皱眉心道,教你说话不会,倒先学猫叫唤。

    待到此时,便连多铎也赶来了。因小七挣扎地越发厉害,钱昭有些吃不消,便将他塞给多铎。

    多尔衮对严凤余道:“将猫带下去溺了吧。”

    东莪听说要杀猫,哪里还能撑得住,扑过去从严凤余手中抢了猫儿,惊叫道:“不能杀阿菊!”

    多尔衮淡淡道:“七阿哥不到周岁,玩耍不知轻重,就算猫儿温顺,恼了挠咬再寻常不过。猫没有错,有错的是你。”

    东莪听着父亲的训斥,只觉万般委屈,本就嫉恨小七更受他疼爱,此时更是伤心欲绝,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搂着猫儿哽咽道:“不要杀阿菊,呜呜。”

    多铎见侄女哭得伤心,便道:“哥,算了。何必跟个猫置气。”

    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也是心有不忍。东莪还是半大的娃,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平时最爱往稳重老成里扮,此时眼泪鼻涕的,方显出孩子心性。

    犹豫间,他望向钱昭,钱昭却只是微微一笑,转开脸去。他不由有些着恼,东莪是孩子,她也一般大么?

    大福晋瞧这情形,明白要了局,便是要钱昭能出口气,可求情的话自己要说了,听着也像是胁迫的意味,只得强忍下来。

    多铎想打个圆场,一手抱着小七,又去搂钱昭,就在这时,便听小七指着猫儿对他道:“阿玛,喵。”

    “咦,你再叫一声。”多铎听他发音清晰,认人也准,不由得意非常。

    “阿玛。”小七又唤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满脸期盼地又去看猫。

    多铎亲了他一口,道:“乖儿子!”又转向兄长,笑着说,“哥,这猫先给小七玩几天吧。”

    多尔衮脸色阴沉,盯了他半晌,又望向东莪。东莪会意,再不舍得,也比爱猫被杀了强。多铎把小七交给钱昭抱,自去接猫,全不在意夺了侄女的宠物。

    钱昭心情也不好,蹙眉盯着怀里的小七,小七大约明白她的不快,讨好地笑:“娘,娘。”她深吸了口气,伸指在他额头弹了一记,道:“你是故意的吧。”小七双手抱头,泫然欲泣,却在看到多铎递上来的猫儿后,又破涕为笑。

    钱昭往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似乎想赶开那些飞舞的碎毛,嫌恶地道:“脏死了,把毛都剃了去。”

    东莪听说她要剃猫儿的毛,不由怔了,刚消下去的眼泪又浮上眼眶,抽着鼻子道:“别、别剃毛!”

    钱昭望着她道:“留命还是留毛,你说呢?”

    东莪一时答不上来,呆呆地望她,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第六十六章 (下)() 
王府管剃头的杂役手艺一绝,黄猫全身除了头和爪垫,都给贴皮刮得干干净净,粉肉蹭亮。

    多铎瞧了一眼,觉得惨不忍睹,向钱昭抱怨道:“好端端一美娇娘,叫你剃成个姑子。”

    “哦,是母猫?”钱昭挑眉,却道,“姑子是光头,又不是光身子,比喻不当。”

    多铎差点喷了茶,又叹气道:“大冷天冻得够呛,怪可怜的。小七一见那猫光秃秃的,吓得都哭了。”

    她撂下笔,道:“叫人给它做件衣裳。一身长毛不知多脏!”一想起那畜生茸茸的一团,就觉得鼻头发痒。

    多铎道:“你就不讲理吧,都是一样地上打滚的牲畜,貂裘穿着不别扭,猫儿狗儿就脏臭?”

    想想道理是不差,可心里就是膈应。她也不反驳,只道:“小七既然不喜欢,过两天还给东莪就是了。”钱昭自初一那日,连着几天都没怎么搭理小七,早晚看一眼,余时都是奶娘照管。倒是多铎对那孩子亲近了不少,每日衙门回来都逗着他说会儿话。

    多铎问道:“这是解气了?”

    钱昭瞥了他一眼,道:“谁跟孩子计较。”

    多铎暗笑,道:“我以为你厌上东莪了。”

    钱昭坐在镜台前,让牧槿给她梳髻,回道:“这般大的女孩儿,就该捧着娇养的,有些脾气才好。我要有这么个女儿,一直惯着也无妨。东莪生得不错,就是头发怪丑的。”

    多铎道:“东莪还没许嫁,去年留发也不算晚。”

    “女孩儿家剃成秃瓢……”钱昭说着蹙眉摇了摇头。

    这时卢桂甫送上来一本册子,是小七周岁的礼单。钱昭接过来,见他一脸欲言又止,便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卢桂甫道:“回福晋,前明宫中皇女十岁前也都要剃发。”

    钱昭闻言愣了:“怎么会?”

    卢桂甫接着答道:“就在头顶两侧留一绺,平时用红绦带扎成小鬏,十余岁时方才留发。”

    多铎只是笑,钱昭将册子往台上一拍,道:“三格格往后不许剃秃了。”

    “随你。”多铎抚着她肩膀笑道。

    卢桂甫见她没别的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钱昭转过身来,向多铎问道:“满人习俗,婚娶大约在几岁?”

    多铎回道:“不一定,早则十二三,晚则十六七。东莪今年才十一,还早呢。”

    钱昭笑了笑,又道:“皇上似乎与东莪同岁。你家男丁初婚,大约都早吧?”

    多铎忽而恍然,叹道:“是,一旦大婚便是成人。”

    钱昭拨弄着点翠牡丹大簪,心道,大约就在今年了。

    多铎沉默一会儿,忽然道:“我那日瞧多尔博举止得体,说话条理也清楚,四阿哥与六阿哥都不如他。你得空看顾下那几个的课业,该管教的不能宽纵了。”

    钱昭点头应了:“知道了,待过完元宵,我见了先生再说。”

    多铎出门之后,钱昭单独留下牧槿,对她道:“额尔德克刚回京,听说受伤不轻,你去瞧瞧吧。”

    牧槿浑身一颤,咬了咬唇,问道:“福晋,他没大碍吧?”去年额尔德克被调往山东平叛,之后便没有音讯传来。

    钱昭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牧槿怨他不告而别,又没有只字片语捎回来,道:“福晋,我还是不去了。劳烦您着人问个平安就好。”

    钱昭摆手不耐地道:“哪学的忸怩作态!就当他要死了,你去见最后一面。”

    “嗻。”牧槿忙应道。她也怕心神不宁耽误差事,想着去看看也好。

第六十七章 (上)() 
肃亲王豪格凯旋至京,次日,皇帝御太和殿宴劳有功将帅。

    一切繁缛的礼仪结束后,福临离开御座于席中赐酒,亲切地道:“肃亲王离京两年,平定川陕,阵斩张贼,功劳卓异,朕敬大哥一杯!”

    “为大清效力,乃臣本分,岂敢居功。谢皇上赐,臣恭领!”豪格说着满饮杯中酒。回想这两年劳苦艰辛,如今终于功成而返,嘴上说得虽谦逊,难免有些志得意满。

    福临也饮尽了,将杯递下去,道:“肃亲王瘦多了。”

    豪格抹了须上残酒,回道:“皇上年岁还小,未经战阵,不知军中之苦、对敌之险。何况那些瘴疠之地,臣虽不惧西贼,却也恐染恶疾。”

    福临听了头一句便心中暗怒,他与豪格年岁差得甚远,幼时除了节庆打个照面,也说不上几句话,自然没什么兄弟情谊。可君臣之间,只要有眼下共同憎恶之人,却比什么情谊都牢不可破。福临冷静下来,想起因病薨于四川军中的衍禧郡王罗洛浑,又瞧着豪格较之过往黑瘦得多的脸庞,叹了口气道:“唉,幸而肃亲王无恙。”

    其实豪格内心极看不上这个年幼的弟弟,若不是因缘际会,哪轮到他忝居高位。可如今形势,不得不互为倚仗,因而俯首揖礼道:“托皇上洪福。”

    福临又对其余从征将领褒奖勉励一番,便先行离席。这之后,郑亲王济尔哈朗也借故退出。

    豪格之前喝得急了些,回座稍歇,鳌拜便靠了过来,低声道:“王爷,阿尔津苏拜去兵部告希尔艮冒功。”

    “哦?不过小事,让他们吵去。”豪格不以为意地道。

    鳌拜急道:“兵部拿住这事,讯问为何王爷当时不秉公议处。”

    豪格闻言,将杯往案上一掷,道:“好你个多尔衮,这就急着找碴!”

    殿上众人宴饮闲聊,喧哗热闹,并没其他人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瞧见他失礼的举动,便都静了下来。

    多铎踱了过来,皱眉道:“豪格,今日是皇上赐宴嘉礼,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鳌拜起身抢着答道:“回豫亲王,肃亲王只是醉酒失仪,并非不敬。”

    豪格摇晃着站起来,搡开鳌拜,冷笑着道:“十五叔先不忙兴师问罪,十四叔那还等着给我挑错呢,得委屈您往后排。”

    多铎给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本是忧虑其将有祸事,不料这人如此犯浑,心道,也罢,活该吃些苦头!也懒得跟他废话,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硕塞在旁劝道:“大哥何苦开罪十五叔。”

    豪格知道多铎一向厚道,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却不喜庶弟指手画脚插,冷冷瞥他一眼,道:“轮不到你插嘴。”

    硕塞脸色一白,双拳攥了攥,转身走开。

    鳌拜见他口无遮拦,心中发急,却是无可奈何。豪格揪住他的胳膊,示意他附耳过来,吩咐道:“盯着那几个崽子,他们定会胡乱攀咬,脏水泼到身上,得先想想怎么洗!”

    “嗻。”鳌拜应了,盘算着若是牵连到自己该如何脱身。

    额尔德克京中的宅子在智化寺边上,离豫王府远得很,进了院中抬头就能见到皇城高耸的城墙。

    苏拉引牧槿进了正房,道:“主子有伤在身,近来脾气不好,还请姑娘帮着劝慰。”

    牧槿点了点头,自挑起帘子进了里间。苏拉想这位是王府派来的,也不知主子们是不是有话吩咐下来,也不便跟着进去,退到抱厦间去烤火。

    额尔德克在炕上正襟危坐,可惜被子盖到腰间,显不出什么气势来。牧槿见他脸上并无伤痕,只是面色稍显苍白,想来并无大碍,便松了口气,道:“主子让我来瞧瞧你。”

    额尔德克挪了挪腿,道:“天冷,炕上坐吧。”

    牧槿稍一犹豫,还是依言坐到他身边。隔着不到两尺,望着他如同冰雪裁切的面庞,她绞着双手,克制着抚上去融化他的冲动。额尔德克握住她的手,倾身靠近,在距一寸处停住。她想退,却退不了,那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专注地望着她,眨眼时长长的睫毛仿佛会扫到脸上。她呼吸渐急,嘴唇颤抖着便贴了上去。谁先低头已无关紧要,她就是想他喜欢他,哪怕他已没那份心,她也不后悔。

    初时是她含着他,很快便成了相互吮咬,她沉醉于亲吻,不多时便觉得脸红心热,怕自己难以克制,才按着他胸膛挣扎着分开。

    额尔德克自然不想放过叼到口中的肉,追逐着亲她。牧槿难以拒绝,又浅浅厮磨了一番才脱身,低头理了理鬓发,问:“你伤到哪了?”

    他抚着她的肩膀不答,她便去掀被子,却被他强行按住。她惊疑地望向他,见他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心头不由一跳。再三追问之下,他贴着她颊边耳语了一句:“恐怕难有后嗣了。”

    牧槿闻言如遭雷击,他才二十一,怎能如此!片刻后醒觉,她抱住他道:“我嫁给你!”

    额尔德克轻抚着她的背,道:“我不想委屈你。”

    牧槿推开他,把眉一挑,道:“便宜你都占了,还想丢开不成!”

    他愣了愣,竟鬼使神差地回道:“我的便宜你不也占了么……”

    牧槿脸一红,道:“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我家给不了多少嫁妆,你别嫌。”

    “不嫌。”他望着心爱的姑娘,心里暖洋洋的。

    牧槿仍去揭被,道:“让我瞧瞧伤的地方。”被下,他穿着宽大的蓝夹裤,忸怩着不肯褪下,她以为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丑,脱到半截,便看到右边大腿上缠着层层纱布,犹有血水渗出来,触目惊心。她心酸地轻抚了抚,又望向他双腿之间,可仔细瞧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处。

    她狐疑地抬头看他,见那一脸无赖笑容,便什么都明白了。她脸青一阵白一阵,只觉被轻贱至极,双手忙捂住脸,泪水便从指缝中流下来。

    额尔德克慌了神,去扯她双臂,道:“我错了,给你赔不是!”

    牧槿抬手就给他一耳光,额尔德克被她半点没留余地的劲道给打懵了,见她拔腿就走,立刻死死抱住她的腰。

    “松开!”

    “刚才说定了,你忘了吗?”他拖着伤腿下炕,握着她的肩膀问。

    她惦记他的伤,转过身来,道:“戏耍我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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