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2-一封给小男孩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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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一封给小男孩的信-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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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很痛苦。他死了,是死于艾滋病。我恳求你:别拿艾滋病当儿戏!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别人。    
    你的自由千万别以别人的付出为代价。因骑摩托车或开汽车而身亡,这是愚蠢的,而且,这会给爱你的人造成巨大的痛苦。终生瘫痪,这对自己和人们来说都是一场恶梦。此外,威胁到与你交错而过的人的生命,这表明了一种极端的自私,也表明了不够成熟,而这是可悲的。这纯粹是犯罪。在这封信的开头,我给你提到了那辆被红色摩托车猛撞的白色汽车。谁知道驾驶盘上有没有一位像你妈妈那样的年轻妈妈呢?她没准也死了,或受重伤了。她会怎么样呢?她的孩子怎么办?爱她的男人怎么办?每天晚上,我都像这样看到一些蠢货骑着摩托车,冲上蒙帕那斯大道,闯红灯时时速高达120、140公里。我联想到了西尔维。我和你爸爸都认识他,他当时正准备中学毕业会考。西尔维在17岁时死了,因为一个骑摩托车的人闯了红灯,并把他像一个裹着人体的可怜的小包似地,抛在了30步开外的地方。他的胜利是什么?他又向自己证明了什么?如果是事关显示力量和勇气,那么还是去做点有难度的、为他人服务的事。去一个遥远的国家,帮助水灾、地震或行凶案的受害者。或每周一夜,和流动专救车的志愿者上街去召集无家可归者,说服他们来取暖,并照料他们。为此你得克服对贫困和陌生的惧怕,得克服你的反感。这比踩加速器的踏板难多了。你可以竭尽全力,而无须利用他人的付出。你的冒险将使你长大成人。冒什么险?你也许会寻思。这同样是在冒这样的险:去发现你的极限和弱点。可那是为了随后变得更坚强、更仁慈。    
    


第三部分一见倾心

    “我一直都不相信(一见倾心)。后来,一天晚上在演出《放荡不羁的女人》时,我抓起了她的手,而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就再也离不开了……”    
    这是男歌唱演员罗贝尔多·阿拉涅,在讲述他和女歌唱演员安耶拉·乔治乌一见倾心的事。后者成了他的妻子。“遭到雷击①”莫非是最恰如其分的词语?当你遇到这样的事时,你会突然觉得浑身发热,心和身体都燃烧起来了。可你并没有像遭到雷击一样被击倒在地,相反,你心荡神驰,激情洋溢。你从没有这样幸福过。当然,其中有两个身体的欲念,但两个身体几乎不需要贴近,就能使火着起来。于是其中只有这个:确信彼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觉得彼此从来就认识。一见倾心是相互的,一见倾心也是狂热的。    
    一位已婚的朋友最近遇到了这样的事:在一次晚餐时,她坐在了一位陌生人身边,而后者也是已婚。难道是她邻座的目光、声音、给她斟酒的方式,难道是他说出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她?反正,晚餐刚一结束,他们就一起走了。你可以想像得到人们是怎样议论纷纷的!可是一见倾心的受害者—或幸福的受益者—并不在乎丑闻,对他们来说,什么都已无所谓—名声、社会关系、朋友,在这着火的第一刻甚至包括孩子—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种使他们幸福无比和急不可耐的力量,使他们走到一起,并融化在一起。    
    一见倾心并不是一种短暂的艳史。没有明天的情况是罕见的。它甚至能产生一种很深的、能持续一生的爱情。这种爱情可以很早,也可以很晚出现,或一辈子都不出现。有些人彼此相爱,甚至可能爱得很深,却从未感到过激情。他们为能厮守在一起而感到幸福,他们不会忘记相互庆贺生日,他们会共渡难关,一致对付疾病,但决不会为了去找心爱的人而抛弃一切跳上一架飞机。    
    当你给他们讲一见倾心的故事时,他们会表示怀疑或不赞成地摇摇头。他们无法理解,因为他们是那样理智,那样有条理。他们不愿知道—因为这令他们害怕—他们也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既然别的“安分守己”的人已经遇到过了。    
    一见倾心有可能造成巨大损失,但也可能改变一些人,以难以置信的方式使他们充分发展。有位作家朋友几年来一直身患重病。他那美貌无比的妻子对他的照料无疑是很尽心尽意的,但可以感到,她厌倦了一再地住院,更厌倦了她丈夫的那些“节目”:进城赴晚宴、作报告,而他显得很出色、很健谈—哪怕他的演讲技巧始终缺乏变化—可是一回到家里,就得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给他熬汤药。我可没夸张。得,这位被疾病折磨得早衰的丈夫,竟然对一位漂亮的女演员一见倾心,而这位女演员则比他年轻了20岁!她没把他看成一个多情的,也就是可笑的老头,相反,她被他的才华、富于冒险的过去和所讲述的事迷住了。两人一见倾心。他离开了自己的妻子,而她是那么忠诚,有时都让人怜悯她作出了那么多牺牲。最为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好多了:一见倾心竟有返老还童之疗效!    
    讲这些妻子离开丈夫和丈夫离开妻子的故事,我并不是在告诉你一见倾心是件大好事,因为它使婚姻破裂。罗贝尔多·阿拉涅为了要他的妻子,并不曾离开任何人,或者,他离开的只是短暂的,无关紧要的爱情。他的婚姻使他收心了,安定了,变得快乐了,而与此同时,也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作为一见倾心,这是有可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因为这对所有的人来说,快乐要多于忧伤和痛苦。    
    可是,即使是在其他情况下,你也不要去取笑和评论。这种事谁都可能遇到的,在那儿,刚才,以最普通也是最难以置信的方式:坐公共汽车时,划船或滑雪时,进一家商店时,或仅仅是坐在办公桌前时。    
    因为我忘了告诉你:一见倾心甚至会袭击两个已相识一段时间的人。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逐渐有了感情,其中一个大概离开了一阵或打破了自己的习惯,于是他们一下子发现,他们已到了难以忍受的状态。他们是那么需要再见到对方,于是,当这一时刻终于来临时,他们便投入了彼此的怀抱!然而就在前两天,他们还互称“小姐、先生”,“您”就好像谁对谁都没有特别的感觉似的。现在雷落下来了,瞧,他们体贴备至,手拉着手,脸红得像玫瑰。人人都在微笑。可人人都在暗暗羡慕他们,并梦想有一天,这雷也会从天而降,落到自己身上;好让生活不再平庸。    
    


第三部分调情,一个漂亮的词!

    瞧,这是一个你不认得的词。突然,这个词完全过时了。就像“甜言蜜语”一样。而后者是它的始祖。“调一调情”,“调情”,这是指和一个男孩或女孩外出,手拉手地沿着大海走一走,去跳舞,互换书,互诉衷肠,互相偷偷地抚摸,互相接吻……数小时地听甲壳虫乐队,同时懒洋洋地重复着叠句;爆发性地跳布基伍基①,然而更喜欢慢狐步舞:男孩的脑袋倚在女孩的肩膀上,鼻子伸进她的秀发中闻她的芳香,而手则搂着她的腰,克制着不滑向臀部。    
    什么都没有实现,一切只是承诺。其中有温情,可也有刺激,因为,这种美妙的尝试有时会引起冲动。两个相互挑逗,假装争吵,以便增进彼此的了解和适应。男孩总想把女孩带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去,一个海滨小屋,比如。她玩闹似地让对方抚摸自己一会儿,然后用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拨开那只不安分的手,拽拽裙子,整理一下羊毛套衫,涨红着脸站起来,就像是生气了似的,装着要走。她早已被告知,一个“不尊重”你的男孩,是不爱你的。他只想着自己的快乐。反正是不想未来,不想婚姻的。她很希望他尝试着接近自己,可是要逐步来,慢慢地……调情,说到底,有点是重新发明的“爱情国地图”:一种用来结识的游戏、仪式,一种延长等待,让感情产生和增进的方式。因为他们总是怀着惧怕和渴望燃烧的心情,在禁忌的边缘行走。    
    再没有禁忌,再没有期限要遵守,再没有障碍。一切都有待完成,有待决定。很遗憾,调情是温和而轻松的,而且,其中还残留着温情,就像表兄妹之间的爱,无忧无虑。他们并不想互相伤害,不想哪怕互相抓伤一点,而同时,他们的感觉具有一种强烈的、独一无二的价值。他们久久地回味,又早早地想着重新再来。有时候,他们会神经过敏,而且会觉得很痛苦,因为他们生活在不确定之中。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多么地幸福。    
    


第三部分爱心是第一位的

    你小时候,当你父母带你去科西嘉岛度假时,我急于想知道你游泳时的情景,因为你不会游泳,又是在一个很快就踩不到水底的小海湾里。你的鸭状救生圈并不比你的充气护臂更让我放心。我于是决定教会你游泳,而且要游得非常棒,就像一条水中鱼。我带你去了尼斯。在那里,我们每天早晨都和“勒内先生”相约在帕洛马海滩。“勒内先生”是传统式游泳教练,他教你蛙泳:“铅笔、剪刀、青蛙……”伸胳膊、分胳膊、伸腿、分腿……    
    你哆嗦着从水里出来,整个人成了一小包骨头,洗了热水淋浴也暖和不过来,于是你便冷冰冰、湿乎乎地过来贴着我的身体。我多少有点犯罪感—一个真正的虐待儿童的人,不是吗?—于是,我便用毛巾把你包起来,还给你吃早上出发时买的橙花圆面包。然后,我使劲擦你的背,并隔着毛巾把我的热气吹送给你。过了一会儿,你放松了。于是我们便可在阳光下伸展身子了。到了10点30分,天气开始暖和了。你心爱的游戏是捡绿色鹅卵石:在海水的冲刷下,它们变圆变光了,直到成了真正的一小块一小块绿宝石和玉石。你把它们排列在我的背上,组成了菱形、圆形……    
    我不敢动,也几乎不敢呼吸,生怕毁了你的作品。一想到你的小背在太阳底下暖和了,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专注,我也很高兴。    
    在这些绿色的鹅卵石中,有几块被我保存起来了,它们被放在了我卧室的五斗橱顶上的一个独脚盘里。    
    *    
    那些天,我们相处得非常好,你不再像往常那样叫我“奶奶”,而是叫我“小奶奶”。而我呢,尽管一向讨厌绰号和爱称,却也觉得这样好极了。然而,不论是谁,只要胆敢叫我“克里斯蒂内特”,“克里—克星”,“我的小母鸡”或别的什么,那我就……非收拾他不可!    
    *    
    “为什么你叫我‘我的猫鱼’?”你的小弟弗朗索瓦问我。    
    “因为你脑袋像猫,游起来像鱼……”    
    “那我呀,我要叫你猫奶奶……”    
    *    
    我非常尊敬父亲,也非常喜爱他,可儿子呢,却只是一个关系并不密切、被我用您称呼的朋友。    
    埋葬完父亲,他很激动地朝我走来。    
    “临终时,”他告诉我,“他读了你的作品,而且对我说,你要读一读,你要读一读……”他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我无意中发现,自己在用一个友爱的动作抚摸他的颈背。    
    *    
    电视在播放对一家养老院的报道。一位坐在扶手椅上的老太太,令我想起我的小妈妈。尼侬猜到了。她一言不发,可是,却像是为了说:“我知道你的感受”,她轻轻地按了按我的前臂。    
    *    
    在你很小时,大约3岁左右吧,我们常玩一个游戏。我把你放在我对面,距离有30米左右,然后我发出起跑令。于是你跑开了,一边喊道:“我到了,奶奶!我到了!”而我呢,在等着你:膝盖微屈,好承受冲击;胳膊张开,像个守门员。这是为了接住你,把你举到空中,并让你旋转。    
    *    
    在影片《这是生命》中,雅克·迪特隆克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一名身患癌症、已没几周好活的男子。他来到一家疗养院,在那里,人们收治像他那样的重病人,并对他们进行“姑息疗法”。这种疗法能止住他们的痛苦,并让他们生活在关爱之中。在那里,他爱上了一位天天来看望他的青年志愿者。为了逗她笑,他克服了自己的痛苦、极度的疲惫和焦虑。他带她乘飞机去飞越地中海。他讲了一个笑话,是关于一名登山运动员的:这名登山运动员“脱离接触”了,只抓住了一根小木桩。他喊道:“有人吗?”他的声音在广袤的山间回荡。终于,有个低沉的声音回答了他,那是上帝的声音:“我在呢,我的儿子,我在等你。”    
    而不幸的登山运动员说道:“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迪特隆克拿腔拿调地讲述着,并模仿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年轻女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他。她笑了,眼里噙满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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