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3-心存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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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3-心存慰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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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的老头儿带我们冲刺高考,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幸运。    
    三年后,事实证明这是我们一生最大的荣幸。那时我们还对谭凯恩这个名字做了两种猜想:如果他不是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那这两个字一定是他老爹翻开字典蒙出来的。    
    谭凯恩确实非常有经验,但对于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来说,有些事还是会经常忘记的。    
    他一个星期有五节课,一定有三节课要同学去帮他拿讲义。    
    每次他从同学手中接过讲义时都会说:我一定要陪你们去高考。    
    开始听他这样说,同学都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听多了也便习惯了,都把这当成一句可有可无的口头禅。    
    还有,每次上课,谭凯恩至少都要花费三分钟的时间在找黑板擦和粉笔上,其实它们就在讲台的左上角和右上角,但他还是总要把它们找出来,放在讲台正前方。    
    谭凯恩给我们上课上到高三的时候,提问同学回答问题还总是你你你的叫。    
    我们都想,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记得我们的名字了。    
    尽管这样,我们还是很开心地上他的课的,因为有件事三年里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那时这也算是我们这所平淡的学校里的一个奇观。一个白发苍苍,每天都是一件白衬衫、一条灰色西裤的老头儿,每天都提着四个沉沉的开水瓶来上课。    
    你说这不能算是一个奇观吗?    
    后来我才想起,这也许是谭凯恩经常忘记带讲义的原因。    
    而且,谭凯恩凭着他的经验,把每一节语文课都讲得精彩绝伦。    
    这也是我们很开心上他的课的原因。    
    但谭凯恩终究还是没能陪我们冲过“黑色七月”。    
    就在我们高三那年的7月5号,谭凯恩没再踏进我们那一间课室。校长说他昨晚中风,进了医院。    
    校长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是提着四个沉沉的开水瓶的。校长说这是谭凯恩让捎过来的。    
    7月6日,第一个踏进我们那一间课室的同学发现讲台正前方放着四个开水瓶,开水瓶就放在谭凯恩原来放黑板擦和粉笔的地方。    
    7月7日,我们上战场了。    
    我们班的同学在坐到考场的座位上的时候,都发现课桌上放着一个杯子。杯子很熟悉,是谭凯恩三年前送给我们每人一个的那种杯子。三年来,我们都是用这杯子装满谭凯恩提来的四个开水瓶里的水,然后,放在课桌的左上角或者右上角。今天的水杯依然装满水,不同的是每个水杯下面都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同学相应的名字。    
    那一天,同学们都发挥得很出色。    
    7月8日,水杯依然装满水,水杯下面依然压着纸条,纸条上面依然写着同学相应的名字。同学们依然发挥很出色。    
    7月9日,水杯依然装满水,水杯下面依然压着纸条,纸条上面仍然写着同学相应的名字。同学们仍然发挥很出色。    
    那三天在考场,有人说每天早上都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灰色西裤的老头儿从考场走过。    
    半个月后,开毕业大会,校长在大会上高声宣布:我们高三( 4 )班的高考成绩达到建校以来的顶峰。    
    然后校长低声告诉我们:高三( 4 )班的班主任谭凯恩在7月6日晚上,因中风,驾鹤西去,与世长辞。    
    那一年毕业大会没开完整,因为我们高三( 4 )班的全体同学在中途全部大哭退场,冲出大课堂,跑到我们那一间课室号哭。那一年,在那一间课室,我们哭得整个课室都摇晃。    
    那一年,在那一间课室,我们的恩师谭凯恩陪我们冲过了“黑色七月”。    
    后来,我们对我们恩师的名字有了第三种猜测。    
    凯恩,等着我们凯旋归来的恩师。    
    四个沉沉的开水瓶,三年如一日,直到开考的最后时刻,依然不忘送上淡淡的杯水,不忘对学生的至真关爱。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共 振:梁 刚

    陈虹最初接触到“共振”这个词是在二十几年前,那时她刚进单位,由于工作表现好,领导有意培养她当“工人医生”,她是在课堂上学习“眩晕”一节时,弄懂了“共振”。她记得老师讲过:有一列士兵,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接受长官的检阅。在经过一座刚造好的大桥时,由于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步伐所产生的振动恰好与大桥的振频一致,产生共振,大桥便轰然倒塌了。在临床案例中,我们常可遇到这样的事,如一个人乘车,她在乘坐剧烈颠簸的汽车时,往往并不发生晕车,反而是在乘坐高级轿车时才产生了晕车,这是为什么呢?这就是人体内的固有平衡振频与外界的振频产生共振所致。这些人对某个区域的振动特别敏感,从而造成耳朵半规管的兴奋不对称……    
    陈虹后来考上了大学,改行当了会计。她又一次接触到“共振”一词是在进了一家看似极为优秀的企业后。那家企业很注重企业文化的塑造,重视员工培训。在一次上培训课时,老师又一次说到“共振”,仍列举士兵过桥的故事。他说:当这列士兵涌向大桥时,大桥并未出现异样,大桥稳稳当当地耸立在那里,因为那时士兵的步伐是凌乱的,振动频率是分散的;而当他们正式进入检阅时,整齐的步伐产生了合力,敲打出了同一个频率,从而和大桥产生共振,使大桥轰然倒塌。所以一家企业只有形成合力,形成团队精神,才能产生威力无比的震慑力,才能无往而不胜。    
    陈虹那时是很受启发的,对于“共振”所衍生出来的内涵和派生出来的新意极为振奋。她想好好干,干点名堂出来。    
    但当她再次接触到“共振”一词时,却在一种完全不同的心境下。那时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随着企业的不断“做大”、总经理腰围的增粗,她渐渐意识到总经理说的和做的名不副实。企业越来越大,但她的账却越做越虚。企业明盈实亏,但总经理却不时地让她把无法入账的款项以各种名义进账。尽管总经理对她很好,但她无法违心地做假账;她无法承受明知是犯罪却还要犯罪的心理压力;她也无法发扬这种“团队精神”。陈虹曾多次提出辞职,都被老总拒绝了,因为陈虹知道太多的机密。如果她一意孤行,定要辞职,那后果将对她极为不利。    
    当陈虹将这些苦恼吐露给好友敏时,敏再一次给她讲了士兵过桥的故事。她说:会计是个敏感职业,该行业中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行规,那就是忠于自己的老板。这是个敏感点,也是行业的共同振频区,谁碰谁“晕车”,因为没有人会用一个出卖自己老板的会计。你今年已四十七岁,还有几年可混?!在这个问题上你是那座桥,而经理们是桥上的士兵,你何苦自找战场,弄得风声鹤唳;何苦去触动那根弦,进入那个共振区,而塌掉自己呢?    
    陈虹说:我不做桥,又能做什么?我问心有愧呀!敏说:你为啥要做大桥,不做士兵?做士兵跟在别人后面一起踩过去嘛。陈虹说:大桥塌了,士兵还能活吗?敏说:大桥塌了,是百分之百的毁掉,而士兵入海却未必个个都死。    
    陈虹在做桥与做士兵之间久久徘徊。但她后来隐隐约约记起学医时老师讲过:防止共振的方法,只要改变可能产生共振的频率。这种联想,使陈虹突然有了主意:为何不改变原有的“频率”呢?让一切都在自然状态下发生。陈虹觉得自己好傻,她甚至有点兴奋。    
    陈虹向电话走去。    
    陈虹的总经理后来在与别人的一次权力斗争中暴露了自己,而锒铛人狱。    
    陈虹毫发无损。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学会如何巧妙运用职场的生存法则,才能使自己免受伤害。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告 密:庄 学

    高云个子不高,一米六五而已,胖墩墩的圆脸,见谁都是先咧嘴微微一笑再说话,很和善的样子。    
    我初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好与高云坐对面。我把喝水杯子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高云就提了水瓶给自己续水,呵呵一笑,也把我的杯子倒上水了。在办公室遇上这样的同事,幸运哩。    
    办公室不大,除了主任,连我也就是五个人。主任在对面的一间办公室里,门总是闭着,找主任是要先敲门的。    
    工作之余,高云与我热情地聊着天儿,说着办公室的历史沿革。高云显然是办公室里的元老了,听说熬走了三任领导哩。高云也该进进步了。当办公室里就剩了我俩的时候,高云就会低声而神秘地向我介绍李是如何的高傲不合群,张是属于社会油子一类的,肖是刺儿头谁也看不惯。对于刚到单位的我,能够了解到这些情况,无异于雪中得炭,今后与同事们接触就可适当地掌握分寸了。我从心底感谢高云。    
    当高云问我对办公室的印象,我说了诸如办公室应该有电脑、网络等设备,每个人也应具备相应的技能,与时俱进嘛;领导应常到办公室里来,检查布置工作,也与同志们聊聊天儿,中央领导还亲民呢。高云满脸是赞赏的微笑,我也就慷慨激昂起来。    
    转瞬间,到了半年总结的时候。主任在开会讲完事情后,说了“一点问题”。主任说:年轻人思想很活跃,好事嘛。但是不能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过去没有电脑和网络,工作照做了嘛。啊!还有个虚心学习的问题……我拿眼瞟了瞟高云,高云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任一张一合的嘴。李、张、肖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铁打的办公室,流水的官。前任主任调离了,又来了一个马主任。马主任喜欢大着嗓门儿说话,主任办公室的门时常敞开着。马主任有事无事还喜欢捂着个杯子到我们办公室串门,叫着高云说,我的苦丁茶颜色如何?高云就满脸堆笑说,碧绿碧绿,好茶。    
    主任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我们在办公室就不敢扯闲篇,惟恐主任从那边听到看到。马主任还给办公室添置了电脑及网络打印设备,从外面调来一姑娘小姜专门操作这些设备。    
    小姜姑娘青春靓丽,活泼开朗,说话爽快。无论谁请教小姜电脑网络方面的问题,小姜都很热情,耐心讲解。有了她,办公室里如抹上一层春色。    
    自从我有意无意地拒绝高云为我续水后,高云就常向小姜请教问题。    
    有一次,我从外面回办公室,在门外听到小姜对高云发牢骚,什么办公室里的材料多啦、数字的干啊湿的,还说领导就是靠这些往上爬的等等。我不由为小姜捏了把汗。想提醒小姜,但机关里的人心都隔着好几层哩,当初高云套我话的时候,李、张、肖连个暗示也没有。想想也罢。    
    在以后的日子里,高云进出主任办公室了好几趟,我们支着耳朵也没有听清高云说了些什么。高云每次出来都是一副神情若定的样子。我暗中嘀咕:小姜要倒霉了。    
    办公室的日子总是日长日短的。马主任在会上偶尔说一句干工作要琢磨事不要琢磨人之类的话,大多是对同志们工作的肯定和表扬。看来领导是满意的。    
    小姜照样是办公室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临近年终了,我和高云整理一个大材料,晚上相邀到办公室加班。我与高云在走廊听到主任办公室里小姜清脆的笑声,听小姜说:姨夫,我爸带给你的参片可得常用啊。你这棵参天大树可不能倒,靠你遮阴凉哩。    
    我看了看高云,高云的圆脸涨得通红,大冷的天竟有几颗亮晶晶的汗珠挂在上面。    
    高云轻叹一口气,在走廊里显得悠远。    
    “告密”向来是我们所不齿的行为,告密者本身往往要为此付出自己做人的尊严。


第二部分 红唇之谜停 电:刘绍英

    宋光明缩着脖子,手里捏把钳子,急急地穿行在城市的马路上。    
    城市里刮着冬日的风,冬日的风溜溜儿地钻进了宋光明的薄棉袄。宋光明更加把步子迈得飞快。宋光明在一幢大楼的楼梯口停住了,扯着鸭嗓开叫:“王教金,王教金用户。”    
    楼上探出一女人头,骂:“哪个喊老娘?”    
    “电力局催电费的。你五个月没交电费了。”    
    “下个月交。”    
    “下个月交不行,不能跨年。”宋光明就想,你下个月交,我的年终奖就泡汤了。宋光明喊完这句就走进楼道里。    
    女人趿拉着双拖鞋下了楼,挟着一股风来到了宋光明的跟前。    
    “吃饭的钱都没着落,哪有钱交电费?下个月交。”女人说得斩钉截铁。    
    宋光明站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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