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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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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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田埂上,天歌过来依偎着我,像要给我一些安慰。
  我的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天歌默默地给我擦着泪,并不说什么。
  我忽然紧紧地抱住她,说:天歌,我干吗不娶了你?
  月光下她的脸色很苍白:不可能的,你是在把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转嫁到我的身上。
  我分明看到她的脸上也有一些晶莹的东西在反射月光,冷风中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过了很久她才说:咱们回家吧?
  回到她的家里,我们激情洋溢地做爱,天歌的狂放似乎添加了更多的内容。我只以为她是想给我以安慰。

第二十四章 答案不是最后的解(1)
  84
  我有几天时间都没有找到刘露。刘大成告诉我刘露只说要联系业务,根本就没有告知去处。田秋又催着她的那个广告方案。我就交待了何从给她做一个稍微像样的东西,然后让田秋约请那个中外合资的电器公司的省级代表。
  我们在天歌家见面。田秋说:他下午过来。
  我说:那好,今晚我请客,你要把几个姐们儿叫上,在谈你们的业务的同时顺便帮我完成一项任务。
  田秋纳闷儿:干吗你请客?应该是我的。
  我说:谁都一样,关键是两项任务都要完成。
  田秋问:说吧,什么任务?
  我说:很简单,就是把刘大成给我弄醉了他,但不要到不省人事的程度。
  天歌插话:你又要干吗?
  我说:不要管,就看你们答应不答应。
  田秋说:这是我们姐妹几个的强项,但首先要帮我把业务谈成。
  我说:再次达成协议。
  田秋就去安排。天歌问我:你又要出什么坏主意?
  我说:就想把心里的那个结解开。
  她微笑着摇摇头:你啊,果然是情到深处。
  我暗自喟叹她对我的理解和洞察,说:如果我们合作,一定会所向披靡。
  她说: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
  我说:我指的是工作和生活的全方位合作。
  她红了脸,慢慢地说:方正,不要说这些,这样挺好,再说,你一边挂念着另一个女孩,一边又来和一个老女人说这种话,真是没良心。
  我说:好吧,我不说了。
  她又问:还没有见到刘露?
  我说:失踪了一样,这还没成腕儿呢,架子倒先端起来了。
  她说:也许有什么事。
  我说:肯定有什么事,我先从刘大成这里打个缺口。
  她笑:听起来像又要搞什么策划。
  我也笑笑:我感觉这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隐藏着,但抓不到一点儿头绪。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北京的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说:您好,哪位?
  对方说:方正吗?我是于美红。
  我说:您好,有事?
  她说:没事,就想给你打电话问候一下。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说:你走了就走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对不起。
  她说:其实我明白的,就是忍不住。说着便哭了。
  我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等打完电话,天歌笑着:又是一份孽债?
  我说:不知道哪个狗杂碎冒充我,上网弄出一个怨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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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电器公司的省级代表是标准的南方人形象,姓乔,小巧玲珑,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白皙细腻的小圆脸上闪烁着一双聪明的女性化的大眼睛。
  大家落座之后。我说:乔总年轻有为啊。
  他有点腼腆地笑笑:还希望各位朋友多多照顾。
  我说:在座的都是田秋的好朋友,应该说您多照顾田秋才对。
  他说:没问题,我尽力向公司争取,会多倾斜一下这边的。
  田秋说:好,有乔先生这句话就够了,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旁边的王大姐不甘寂寞,说:听听,乔老板,我们田秋可是已经表达出她时刻准备献身的意思了。
  田秋说:大姐又瞎说。来,大家喝酒。
  从姓乔的经理的口风听得出来田秋的业务没有什么问题,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实施我的计划。看来田秋对我的计划进行了部署,最终贯彻落实得很深入,乔总在颇有防备的情况下舌头还是发了硬,刘大成怎么也想不到战火会悄悄地蔓延到他的身上,几位生猛的少妇狂轰滥炸之后,他就开始忍不住口眼歪斜了。
  我知道南方人是不喜欢北方的那种持久战式的吃饭斗酒的,便适时地叫了停,大家吃完了饭。我说:这样,田秋和乔老板继续研究业务问题,我和天歌把刘大成送回去。
  我把刘大成扶到天歌的车上。天歌还在嘱咐:别把我车吐脏了。
  刘大成还嘴硬:听见了吗?方正,别把人车吐脏了。
  他既然还能认出我,就没法用诈的手段。我说:咱们请刘大成去酒吧。
  刘大成响应:对,去酒吧,你小子喝酒不让喝足。
  到了一家叫“西部小镇”的美国西部装饰风格的酒吧,我们就要了一个单间。墙上挂了一些左轮手枪的道具。我把枪取下来,顶到了刘大成的脑袋上。
  刘大成笑:开——枪,为——我送行。
  我就〃乒〃地喊了一声,他说:真开枪?然后很配合地说:我死了。就一头仰在椅背上翻起白眼。
  我无可奈何。天歌在边上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我自己也忍不住笑。天歌说:这下好了,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端起酒杯,非常真诚地对刘大成说:大成,咱们喝酒。
  刘大成也端起酒:喝酒!一饮而尽。
  我借着暧昧的灯光为他斟酒,自己做起了痛苦状:大成,你知道——
  他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喝酒。又一饮而尽。
  我憋着笑,深情地说:我是说刘露。

第二十四章 答案不是最后的解(2)
  他说:刘露?刘露怎么了?对,你看上她了,我说,你没戏。
  我说:我没戏?我怎么没戏?你有戏?
  他说:我?我当然——更没戏。
  天歌还在边上笑。她的手机响起来,就出去接电话。
  我说:刘大成,我喜欢她,我敢说出来,你不敢。
  他轻蔑地:嗤!我不敢?我就敢说我也喜欢她。
  我看到这激将法有门儿,就再接再厉地说:你啊,也就是说说,别看整天在一起,没戏。
  他笑:嘿嘿,你不知道,嘿嘿,我没戏?
  我说:你肯定没戏。
  他说:我肯定有戏。
  我说:你说,你有什么戏?
  他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狠狠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我?我跟你说,我摸过她的呵呵,奶子,很丰满,哎,很丰满。
  我说:吹牛,你吹牛。
  他的表情充满着回忆的陶醉,居然舌头也没那么硬了:不吹牛,真的,那时候,我看她对我有点儿意思,就大胆了,有一天晚上,我开车送她,停了车,我就摸她,你猜她怎么着?
  我压住心底的愤怒说:我怎么猜得着?
  他更加陶醉地说:她让我摸,摸,摸了好长时间,你猜她怎么着?
  我说:你他娘的别卖关子好不好?
  他说:我不卖关子,你不知道,她忽然就很生气,很生气,很严厉地说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跟我老婆说,女人啊,真他妈的奇怪。
  我问:你害怕了?
  他笑:我?我害怕?我怕谁?
  我问:那就是说还有第二次了?
  他笑:没有了,我,我不敢了,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
  这时候天歌进了门:招了?
  我说:就像他说的,很没意思。谁的电话?
  她说:田秋的,那乔经理要找小姐,我给她们打电话安排了。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我说:我可不这样啊。
  刘大成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她问:怎么办?
  我说:好办,我们走,你给他老婆打电话,让她来认领。
  她说:你真够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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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那个晚上我就在分析刘露当时的表现,也许是被吓坏了,也许是慑于刘大成是她的领导一时难以坚定反抗的决心,但是怎么想都不像是最终的答案。我知道刘大成会做出这种事来,也知道刘露的恐吓是最具杀伤力的。因为我对刘大成的个性太了解,他好色但胆小,尤其怕老婆,而且他对女性的乳房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好奇,即使见到那些比基尼的挂历他也会兴致勃勃地翻遍十二页,区分每一个模特乳房的不同。在大街上看到穿了紧身衣服的女性,如果胸部丰满,他会眼睛直直地目送人家消失。所以我经常说有两样东西是他的最爱:乳房和钱。
  这是我们的几年合作他留给我的最深的印象。不过我一直认为也是他给了我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自信。
  当年第一次写了节目的策划和串联给他。我是下了功夫的,虽然在写的过程中发现这些玩意儿需要没话找话地加一些废话,但总体感觉还是比电视上的那些更有文化味儿也更加贴切。但他拿过去之后粗略地翻了翻就说:不行,你还是要好好研究。
  我说:您给提提意见。
  他说:电视和广播的不同就是电视是用画面语言说话的,广播却完全是用音响说话,所以说电视创作要注意画面语言,你还要好好学学。
  我被他的专业术语蒙住,赶紧回去看着电视学习,但是怎么也弄不懂节目主持人的画面语言该如何表现,也没有看出我所写的和电视上主持人说的有什么不同,没办法,只好把原稿工整地重新抄了一遍,交给刘大成。
  他看了看说:现在好多了,电视上用就比较舒服了,但是你还要继续改变写法,直到忘了广播,心里只有电视。
  我心里想笑,却还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等我们合作了很久并且成为好朋友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说:我也就是蒙蒙外行,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没想到被你给耍了。
  渐渐了解到了刘大成的一切。他是我们这里一所师专的生物系毕业,因为有一个亲戚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所以分配到了电视台,很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来发现,在电视台里,会主持的做主持人,会编辑的做编辑,会技术的搞技术,什么都不会的做导演,他就当了导演,这里的导演需要自己筹集资金,一不小心就成了制片人。我曾经问他:要是导演都干不好怎么办?他说那就只好当台长了。
  不过刘大成还是那种敢想敢干的人,他看到那种拿着明星当儿童的游戏节目之后,就认为一定有市场,便决定自己搞一个这样的栏目,并且土法上马,自力更生,招呼起我们这些生手就干起来。
  我发现,人群总是有着全面的分布,不论什么样的节目,总会有人接受,你即使做出来的是屎,还会有大群的苍蝇捧场。这就是电视媒体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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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表示关心,第二天上午一到公司我就给田秋打电话,问她跟乔经理合作的最终结果。她兴奋地说:全妥了,就是这家伙太黑了。总共21万的三个广告牌要我开42万的发票,我朋友告诉我,他在省城一年三万租的房子,回去要报23万,他说的倒是很实在,离乡背井,四处奔波,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说人家这钱怎么这么好赚啊?

第二十四章 答案不是最后的解(3)
  我心想,谁说国外的管理就比我们科学?到了中国人面前,什么规章制度都是一张白纸,多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已经练就了我们对付一切的绝技,糊弄洋鬼子更是不在话下。
  田秋在那边说:怎么了?哑巴了?
  我说:我在担心你。
  她说:担心什么?
  我说:听说他昨晚上要小姐了,怕你求胜心切,英勇献身,这是其一。
  她说: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其二呢?
  我说:其二就是怕你献身之后成了肉包子打狗,所以你必须要求提前付款,不要等他被撤职了你还没拿到钱。
  她说:我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我说:因为我们对贪污腐化这些东西已经习惯了,没什么感觉,我相信外商不会,否则这个国际品牌早他妈的倒了。
  她直说谢谢。刚挂了电话,张承的电话打进来。
  我说:给我送钱来了?
  他说:还真是。另外就是节目做完了,效果很明显,下一步就到了白酒旺季了,该怎么办?
  我说:你在哪里?
  他说:我现在就在市里。
  我说:好,我这里有一个下一步的计划,拿钱来就给你,别总是坑我白给你干。
  他嘿嘿笑:我真拿来了。
  我说:狗日的就送来啊。
  张承其实只拿来80万的支票,递给我,胖胖的脸就虔诚地看着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厂里需要资金周转。
  我说:你挤牙膏哪?
  他笑:嘿嘿,没办法,谁叫咱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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