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乾盛世》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清康乾盛世- 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民族、背叛祖国的罪恶道路是不容置疑的。由于噶尔丹突袭喀尔喀,把戈洛文解救出来,直接打击和瓦解了蒙古人民的抗俄斗争;同时,圣祖派出的使团前往斯莫楞斯克与沙俄谈判,也因噶尔丹占领喀尔喀而受阻,不得不中道返回,致使清使团及其护送的军队招致重大损失。钱良择:《出塞纪略》载:“全军人死者九百余,畜死者驼千余,马二万七千余,耗银二百五十余万(两)。”清朝原拟将中俄边界包括喀尔喀蒙古北界一次性划定,亦不得不拖延下来,直到40年后才重开谈判,相继签订《布列斯奇条约》(1727年)和《恰克图条约》(1728年)。此间,沙俄又侵占了喀尔喀北部大片领土。《康雍乾经营与开发北疆》,82页。这一巨大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所以,噶尔丹吞并喀尔喀的事件,给当时及后来造成的恶果都是极其严重的。这一事件迅速地把他推入同清朝的战争,最终也使他不能不付出沉重的历史代价!    
    圣祖接纳了喀尔喀三部属民,将他们分别安置在乌珠穆沁、苏尼特、乌喇特诸部,对土谢图汗与其弟哲卜尊丹巴也予以保护。蒋良骐:《东华录》,卷14,237页。噶尔丹则要求朝廷:对土谢图汗兄弟“或拒而不纳,或擒之。”《东华录》,卷14,236页。圣祖断然拒绝他的无理要求,在给他的敕谕中阐明了朝廷的基本方针:“朕欲尔等解释前仇,互市交易,安居辑睦,永息战争。”《清圣祖实录》,卷140,26~27页。指令噶尔丹“遵旨议和”《东华录》,卷14,236页。。明确地表达了和平解决争端的愿望。    
    噶尔丹置圣祖的和平方针于不顾,于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五月三日率军两万余,渡过乌尔扎河,展开了新的大规模军事行动。《清圣祖实录》,卷146,6页。他们沿克鲁伦河南下,进入蒙古乌珠穆沁部境内,于六月十四日至乌尔会河东乌兰地方,该部额尔德尼贝勒博木布所属部民之牲畜、男女人口、财产“多被劫掠”,据报,“掠及四佐领之人”《清圣祖实录》,卷146,18页;卷147,14页。。噶尔丹已闯入边,但表面上还不想与清朝决裂,一再声明:“中华与我一道同轨,我不敢犯界内地方”,“但索土谢图汗、哲卜尊丹巴而已。”《清圣祖实录》,卷146,21~22、25页。他闯入乌朱穆秦部时,声明:“我攻我仇喀尔喀耳,不敢犯中华界。”《清圣祖实录》,卷146,18页。同年七月,噶尔丹遣达尔汉格隆谒见圣祖,传达其言:“喀尔喀,吾仇也,因追彼阑入汛界,向在中华皇帝道法之中,不敢妄行。”《清圣祖实录》,卷147,13页。连达赖喇嘛也偏袒噶尔丹,向圣祖游说:“但擒土谢图汗、泽(哲)卜尊丹巴胡图克图畀噶尔丹,则有利生灵。”《清圣祖实录》,卷143,11页。圣祖识别了他们的意图,断然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噶尔丹横行大草原,威震西北,仍然惧于清朝的强大,还不敢明言同清朝开战。他口口声声追拿土谢图汗兄弟,不过是一个借口。圣祖根据多方侦察所得情报,一语道出了实质:“噶尔丹迫于内乱,食尽无归,内向行劫。”圣祖指出:“喀尔喀已归顺本朝”,噶尔丹攻击喀尔喀,实际上已“开兵端也”。《清圣祖实录》,卷146,8页。原来,噶尔丹已处内外交困的窘境。自噶尔丹夺取准部政权,到康熙二十七年,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他的三个侄儿策妄阿拉布坦、索诺木阿拉布坦、丹津鄂木布(均为僧格之子)已长大成人。其中,索诺木阿拉布坦应为准部珲台吉的合法继承人,噶尔丹视为一大威胁,遂设计将其毒死。策妄阿拉布坦的未婚妻阿海长得美艳动人,被噶尔丹看中,强行霸占为己有,还试图谋害策妄阿拉布坦,以收斩草除根之效。噶尔丹残虐亲族的禽兽行径,激起了族内人的强烈不满。策妄阿拉布坦怀着满腔愤怒,毅然于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冬,率部众5000人及其父时的旧臣数人,脱离噶尔丹,逃到博罗塔拉(今新疆博罗县境)。噶尔丹率兵追赶,被击败,士气大拙,人心涣散。《清圣祖实录》,卷143,13页。还有,噶尔丹的叔父楚虎尔乌巴什之子额林臣也继策妄阿拉布坦之后,于次年十一月出逃。楚虎尔乌巴什有五子,额林臣排行第五。康熙十五年,噶尔丹攻伐叔父楚虎尔乌巴什,将其俘虏,杀其长子班第,后二及三子、四子俱死,惟剩额林臣与父同被囚禁。去年(即康熙二十七年)噶尔丹率师北征喀尔喀,额林臣乘机携子弟台吉10余人、弓箭手500余人,计1000余人来投清朝。报至圣祖,给予接纳,做了妥善安置。《清圣祖实录》,卷143,5页。楚虎尔乌巴什,在《实录》中写作“楚虎尔吴巴锡”,写法稍异。    
    策妄阿拉布坦及额林臣等大批人叛离,产生了重大影响,“下人散亡略尽”,纷纷逃走,实力大减。噶尔丹的经济状况也在迅速恶化,“又极饥窘,至以人肉为食。”《清圣祖实录》,卷143,13页。可以想见噶尔丹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第三部分西北扬威平叛(5)

    噶尔丹眼见众叛亲离,势力已衰,无可奈何。他离开本土,居于遥远的喀尔喀“王廷”,对天山及新疆南部渐失控制,而其侄策妄阿拉布坦渐有发展,有取而代之之势。噶尔丹将军事重心移离本土,其治下所属南疆如喀什噶尔、叶尔羌先后爆发起义,虽被镇压下去,但噶尔丹的统治亦步入衰落之期。    
    显然,在这种困境中,噶尔丹仍然挥师南下,尾追土谢图汗兄弟不舍,直至冒巨大风险而进入清朝的辖区,貌似强大,实则空虚,如圣祖已看出,其本意是来内地“行劫”,维持部众的生存,再谋出路。    
    尽管噶尔丹反复声明“不敢”犯朝廷,却一再拒绝圣祖的和平方针,拒不执行圣祖提出的一系列有关和解的指令,而以不断扩大的军事行动向清朝不宣而战。圣祖早已认识到,噶尔丹“其势日张,其志益侈”《亲征平定朔漠方略》,卷2,16页;《圣武记》,卷3,116页。,不容小视。但圣祖除指令各边口严加防范,并不急于出兵,静观事态发展,等待时机;同时千方百计而耐心劝诫噶尔丹,希图他悬崖勒马,和平了结。康熙二十九年六月,他在给噶尔丹的敕谕中,强调指出:“夫兵,凶器;战,危事,互相仇怨,无有已时,非计也。”《清圣祖实录》,卷146,21页。圣祖的友善告诫改变不了噶尔丹的野心,几道圣旨也阻止不住噶尔丹的铁骑的奔驰。当他肆意深入之际,圣祖迅速作出决策:调集八旗劲旅,向噶尔丹进犯之地集结。约从三月间,圣祖开始发兵。此前,还在二月时,圣祖仅派理藩院侍郎文达率少量兵马前赴喀尔喀侦探噶尔丹动向。《清圣祖实录》,卷144,120页。随着噶尔丹军事行动的逐渐深入,圣祖陆续增派军队,特命理藩院尚书阿喇尼与一等侍卫阿南达统领鄂尔多斯、归化城(今内蒙呼和浩特)、喀尔喀,四子部落等蒙古军队约计6000余人,前往与文达会合。命都统额赫纳、护军统领马喇、前锋统领硕鼐等出征,先赴归化城,与文达调遣的喀尔喀兵赴土喇,与阿喇尼会合。《清圣祖实录》,卷145,4~5页。至四月初,再选精锐600名,再从汉军每旗选章京一员,领炮8门及炮手增援阿喇尼、额赫纳。因不足用,每旗发2门炮,计16门炮;每炮派将领一员、军校炮手2名。《清圣祖实录》,卷145,10、13页。五月初,阿喇尼率部进驻洮濑(儿)河畔。    
    噶尔丹率2万余兵马,正在内逼,形势日益紧张。圣祖意识到阿喇尼军队尚少,于是,增调科尔沁10旗的预备兵2000人;命喀喇沁、翁牛特、巴林等各出兵400人或500人不等,从禁军及汉军中派出部分军队。满洲、蒙古、汉军各佐领出骆驼一头运粮。《清圣祖实录》,卷146,7~8页。    
    在调兵遣将时,圣祖采取策略,利用矛盾,分化瓦解噶尔丹。他给噶尔丹之兄子策妄阿拉布坦及族人额林臣以优厚待遇,已如前述,即是一例。他还展开外交活动,警告沙俄不得帮助噶尔丹,否则即与中国“重开兵端”,自失其言,有损中俄已签订的《尼布楚条约》。《清圣祖实录》,卷146,8页。沙俄遂不敢轻举妄动。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六月二十二日,圣祖召集朝廷大臣,下诏亲征噶尔丹。七月二日,发布命令,任命其兄和硕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允禔为副将军,此为左翼,率主力出古北口;以其弟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很快又改派康亲王杰书),和硕简亲王雅布、多罗信郡王鄂扎为副将军,此为右翼,率此主力出喜峰口。命内大臣国舅佟国纲、佟国维、内大臣索额图、阿席坦、诺迈、明珠、阿密达、都统彭春等14人随军参赞军务。七月六日,圣祖为福全等众将士送行。常宁率大军也已于前二天,即四日自北京出师。两支大军按圣祖指示的路线浩浩荡荡,出长城,北向巴林部,迎击正在南下的噶尔丹军。十四日,圣祖也自北京出发,亲临前线视师,欲“一举而定”,“以靖喀尔喀之肆”《清圣祖实录》,卷147,8~16页。。    
    清军先发两路,加上圣祖自率一路,计三路出兵,兵力多少?清朝官方未予透露,只记载从各处调兵,有零星数目,却不计总数。从调兵情况看,确已动员了国中精锐,但没有调驻守江南的八旗兵,除了从京城、盛京(沈阳),远至乌喇(吉林)调发满洲八旗禁旅,主要是漠南蒙古诸扎萨克及漠北喀尔喀蒙古军队构成了主要兵力,总计约10万左右,超过噶尔丹四五倍。    
    在圣祖的策划下,将噶尔丹诱至乌兰布通(今内蒙克什克腾旗南),距京师仅700里。八月一日,在此展开激战,自中午开战,延至次日,噶尔丹军队被彻底击溃。清军统帅中了狡猾的噶尔丹的假降之计,停止追击和拦截。到了晚上,噶尔丹利用夜色掩护,乘机溜走,马不停蹄,“狂奔绝漠而北,沿途饥踣死亡,得还科布多者仅数千人。”《圣武记》,卷3,117页。此役即于本月结束,圣祖下令班师,凯旋而归。    
    有关乌兰布通之战的前前后后,学术界已有诸多论著作了详细阐述,就史实本身已无异议,这里,不再赘述。    
    自噶尔丹狼狈逃出内蒙古,辽阔的草原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然而,噶尔丹残破喀尔喀却给他们留下了严重教训。由于喀尔喀内部相互侵夺仇杀,清朝对他们尚未建立起有效的行政管理和法律制约的严密制度,给噶尔丹以可乘之机,经不起进攻,便迅速溃败,军队解体,部民走死逃亡,倾国南迁,寄居于漠南蒙古,不得返回家园。圣祖认识到,朝廷疏于管理和控制,后果严重,正如他说:“喀尔喀来降者,饥困已极,自相劫掠,应速置扎萨克,遣蒙古王、台吉等晓示法度,收集离散。”《清圣祖实录》,卷142,12页。喀尔喀王公贵族也从此次惨败中醒悟过来:如没有清朝的庇护,他们就无立足之地!因此,车臣汗之叔纳木扎勒倡议,诸王公贵族们主动要求,在喀尔喀实行与内蒙49旗同样的管理制度。在这种情况下,给喀尔喀编旗队,确属水到渠成。朝中议政王大臣们,依据圣祖指示,迅速落实。


第三部分西北扬威平叛(6)

    这项编旗队的工作,始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十月,即在噶尔丹残破喀尔喀之后、乌兰布通大战之前,圣祖为重建漠北的统治秩序,收集离散之众,以便组织力量抗击噶尔丹的侵略。他派遣漠南蒙古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理藩院侍郎文达等十余人,又从每旗的都统、副都统、参领、长史中抽调二人,分赴喀尔喀各部,具体进行编旗、增设扎萨克事宜。经圣祖批准,在车臣汗旗下纳木扎尔额尔德尼济农、盆楚克伊尔登、车臣伊尔登济农、洪俄尔戴青台吉、车卜登额尔克台吉;信顺额尔克戴青旗下敖巴额尔克阿海台吉、右翼白苏特察罕巴尔、车臣台吉、额尔德尼哈滩巴图尔台吉等,增设扎萨克。圣祖在解释设扎萨克时,强调说明:“今见尔等并无法度,不能约束。以强凌弱,自相劫夺,倘不速行晓谕,定法督察,则汝见在人民,益至离散矣。”所设扎萨克,圣祖规定其职责是;“收集离散之众,分为旗队,以便督察,禁止盗贼妄行,教以法度。”《清圣祖实录》,卷142,15~16页。此次,在喀尔喀编定15旗。《康雍乾经营与开发北疆》,115页。又,孟昭信《康熙大帝传》认为编旗一二。见该书228页。    
    圣祖以喀尔喀内乱、噶尔丹侵掠“邻封”为契机,及时地把太宗时创立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