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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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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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我大汉律,民告官,如子弑父,先坐笞五十,虽胜亦要徒两千里,更不论你如今竟敢状告皇亲,罪加一等了。”

听罢,霍榷面上虽不显,却暗道:“不好,中计了。”

而拦轿之人,却泣血控诉道:“锐敏王游历期间,鱼肉百姓,杀草民父母,辱草民妻女,独留草民一人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能告成天冤,让草民一家老小死得瞑目,草民不惜性命。”拦轿之人一副义愤填膺,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好,本官就成全你,来人,拖下来先杀他一百杖。”樊安过连忙道。

寻常人就是五十杖都难受的,莫说要是行刑之人故意下重手,一百杖下去,人一准就没了。

樊安过这是见霍榷已被逼着接下状书,要杀人灭口了。

霍榷如何能让樊安过得逞的,立时阻拦道:“慢着。”

可樊安过的人那里会听霍榷的,拔刀就要砍向拦轿之人。

只是樊安过忘了,威震府的侍卫和乔达可不是,樊安过那些家丁能比的。

就见乔达几步上前,抽出腰上长鞭一甩,生生将逼近拦轿之人的刀给缠上甩开。

侍卫就将那敢贸然上前的樊安过的人全数砍伤在地。

而乔达早趁骚乱之时,也顾不得这拦轿之恩是不是同樊安过一伙了的,就将拦轿之人的下巴脱了,以防咬舌自杀,再捆绑结实。

樊安看着躺了一地的手下,大怒道:“霍榷你想做什么?”

霍榷不慌不忙道:“既然状书是我接下的,该如何处置这人,还轮不到樊大人过问,还是说樊大人怕我处置不公,想接这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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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自掘坟墓(四)

除了四个轿夫;樊府其余人都一概受伤;而拦轿之人亦束手就擒,

见难再有作为;樊安过冷哼了一声;磨牙切齿道:“好;我等就静观威震伯明察决断。”

说罢,樊安过一甩衣袖;走了。

待樊安过走远;乔达捡起地上的血状;上前请示道:“伯爷,这该如何处置?”

霍榷睨了拦轿之人一眼;拿过血状来扫看了一眼;上书表明拦轿之人叫张有剩;湖广醴陵人。

小心将血状收进衣袖中,霍榷道:“小心收押,有胆敢贸然近其者,只管杀无赦,自有我顶着。”

“是。”乔达领命,带着一半的侍卫将张有剩押送离去。

罢了,霍榷又向旁一人轻声道:“给我查这叫张有剩,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清楚去。”

那人领命亦走了。

当霍榷赶至宫门,城楼钟鼓正刚敲响。

而樊安过似乎已将霍榷在半道之上接下血状之事,宣扬得百官皆知,有意要让霍榷无可私下暗藏这案子。

被人一再算计,没谁会高兴的,只是如今被人有心算无心,霍榷一时也只能按兵不动。

如今二月里,冰雪已慢慢消融,经一冬的消耗,胡丹怕是早已按捺不住了,再举来犯就在眼前。

故而早朝之上,商讨如何用兵应对,就成了重中之重。

这些现下对于樊安过而言无关紧要,于是就显得有些漫长。

好不容易待到战事商议作罢,樊安过不禁幸灾乐祸地期待着霍榷的启奏。

可在数人上奏后,眼看就要退朝了,霍榷却似系无旁骛的,眼观鼻,鼻观心。

让樊安过着急上火的,频频射来威逼的厉光。

樊安过过于频繁的目光,霍榷自然有察觉,只是这等时候比拼的就是谁更能沉得住气,按捺得住心思。

此案同忠守王绝脱不了干系。

“想让我做你忠守王的出头鸟?没那般容易。”霍榷心中暗道。

而忠守王此番欲借这案子打击锐敏王,怕是也知班不倒锐敏王,不过是以此阻拦锐敏王再率军出战罢了。

忠守王如此的司马昭之心,霍榷更不能让他如愿了。

这时殿中,都察院副都御使正好上奏弹劾完毕,祯武帝当下便下旨拿办了被弹劾之人,罢,再问可有奏报。

群臣皆看向霍榷。

只是霍榷依旧视若不见,处之泰然。

不说樊安过,就是忠守王亦不禁有些心浮气躁了。

祯武帝居高临下,底下群臣百态,他自然亦有察觉,只是霍榷不动,他便当不知,“今日既然再无本可奏,便退朝吧。”

听这话,樊安过再沉不住气,出列躬身作揖,“启禀皇上。”

樊安过慌忙不迭的出列上奏,让不少人哗然,忠守王更是暗骂开来。

霍榷松了口气。

樊安过也知鲁莽了,可此时已由不得他回头了,干脆道:“臣昨日赴刘大人宴席,留宿刘大人家中,故而今日早朝路上巧遇威震伯。”

“哦?”祯武帝半眯着睥睨着樊安过,又睃了霍榷和忠守王一眼,“可是你两人一同遇到什么新鲜事儿了?”

樊安过回道:“启禀皇上,臣同威震伯的确遇上一事,竟有人拦下威震伯的轿子,告冤屈。”

话至此,祯武帝也听出这里头的门道,一时也有了兴趣,道:“告的何人 ?'…3uww'”

“告的正是当朝锐敏王。状告锐敏王旧年在外游历,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杀其父母,辱其妻女。”樊安过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登时殿内哗然再起。

这等诬告,让锐敏王和骁勇侯萧宁一时气愤不已,几次三番欲要上前辩解,却见霍榷暗中示意,让他们稍安勿躁。

而殿上,樊安过还在含血喷人,“那人写下血状,一路投告无门,才到京城冒险拦轿告状。血状正在威震伯手中。”

祯武帝看向霍榷,“威震伯,果然有此事?”

一早上未动分毫的霍榷,此时终于动作了。

只见霍榷一步出列上前,从衣袖中取出血状呈上,“樊大人所言不虚,正有此事。”

祯武帝从王永才手中拿过血状,看了眼,后又朝锐敏王处扫了眼,对霍榷道:“既然真有此事,为何爱卿隐而不奏?”

不待霍榷自辩,樊安过抢先道:“状告天家子弟,事关重大,威震伯却隐而不报,难逃徇私舞弊之嫌。”

这厢樊安过凛然弹劾,霍榷却一派从容,持笏淡然而望,不见丝毫慌乱。

祯武帝眉头动了动,“威震伯?”

霍榷这才又长揖回道:“启禀皇上,正如樊大人方才所言,刁民状告天家子弟,事关天家尊严,事非小,如何只凭刁民一面之词,不严加查实,便问罪起皇亲宗室。倘若开此先例,日后是个人就敢状告问罪天家,此风不可长,故而臣不敢鲁莽,暂时隐下,待查明再上达天听。”

此话一出,多人附和,就连最是刚正不阿的都察院都御史郑琦,亦赞同。

霍榷四两拨千斤,化解了樊安过的发难。

祯武帝点点头,道:“但事已至此,定要给天下一个交待。状书威震伯已接,威震伯你以为该如何?”

霍榷又长揖道:“臣自知年轻,不能服众,故恳请皇上准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协同我兵部,四司会审。”

祯武帝一拍御案,“准奏。”

罢了,祯武帝又下旨,锐敏王暂免除一切职务,留守府中。

此番用计,虽有不足之处,却到底让忠守王达成所愿,回府少不得弹冠相庆一番了。

早朝散去,群臣贯出千和殿。

萧宁欲上前询问,却又碍于避嫌,几番吞吐的。

霍榷正同都察院都御史郑琦,刑部尚书周亢威,还有大理寺卿齐光良一并而走,简单交待案子。

见萧宁踟蹰不决,便同三位大人一块过去道:“骁勇侯放心,我等定会秉公办理,但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拿我威震伯当枪使的,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霍榷说这话时,正好忠守王和樊安过等人从旁而过。

忠守王佯装未闻,倒是樊安过轻声应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威震伯明察秋毫。”

回到威震府,霍榷不敢拿这些个糟心事告诉袁瑶,一人独承。

而忠守王府里,樊安过虽有被忠守王说训诫,可到底计成,也不过是几句口头罢了。

有幕僚道:“只怕如今威震伯已打发人去醴陵查访了。”

忠守王自信道:“只管让他去查。”

这厢忠守王府里自鸣得意,东宫内,太子亦在幸灾乐祸。

“老大那傻子,以为嫁祸江东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此番已是整冠纳履。”太子一面说,一面不住嗤笑,“要整治老三便罢了,却还多此一举地撩蜂剔蝎。威震伯这人岂是好惹的,他虽不愿归于谁的麾下,可到底也不好得罪了去,生生把他推给对家不是?”

太子众心腹连声附和。

此时有人悄声报太子,“启禀太子殿下,贺之中找到了。”

这贺之中,正是当初马邑之战时通敌卖国,最后叛逃去胡丹。

太子面子上一喜,又问道:“可还有旁人察觉?”

那人道:“回殿下,贺之中那人最是贪生怕死,行迹隐秘得很,若不是屠不是那小子在胡丹停留了一冬,还寻不到他的。”

“好,太好了。”太子狂喜不已,“战无不胜如何,功勋卓著又如何,本宫就让你们如愿,‘死得其所’,千古留名,哈哈哈……”

对胡丹用兵在即,案子霍榷自然是想速战速决的。

可不管是明里暗里派人查探,都寻不到丝毫破绽,霍荣闻之亦束手无策。

霍榷就有些烦躁了。

因着还在月子中,袁瑶不能盥洗,一头长发纠结,霍榷便时常给袁瑶通头。

只是这日,霍榷见案子毫无进展,着实过于烦躁,给袁瑶通头之时,不慎撕痛了袁瑶,袁瑶这才不得不问了。

“伯爷心中烦闷已不是一两日了,我也知伯爷爱惜妾身,不愿拿朝堂之事令我烦心。只是伯爷烦闷,为妻又如何能安心休养。伯爷,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哪怕我一时不能给伯爷出谋划策,却也能查漏补缺不是。”袁瑶劝说道。

霍榷一时觉着自己很无用,拥着袁瑶,一头靠在袁瑶的肩上,就将锐敏王的事儿说了,“……我几次三番引诱张有剩说出忠守王来,可那张有剩却连忠守王是谁人都不知。”

袁瑶咬着指节,颦眉苦思,一时也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倘若这事要同忠守王无关,就真奇了。那张有剩的身世,果然没错?”

霍榷道:“没用丝毫破绽,而锐敏王那时也的确在湖广。”

袁瑶又问道:“张有剩果真认得锐敏王?”

“他们的安排十分紧密,自张有剩进京后,就不曾同忠守王一系的人有过接触,想来他们是事先给张有剩看过锐敏王的画像……”说着,霍榷忽然自个打住了,慢慢地从袁瑶肩上抬起头来,原本烦躁充血的双眼,逐渐清明,口中还不住地念道:“画像,画像……”

“伯爷,怎么了?”袁瑶担心地问道。

霍榷却突然搂过袁瑶来,在袁瑶连亲数下,“海棠,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我终于知道怎么帮锐敏王洗刷冤屈,再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翌日,霍榷请来众王爷皇子的画像,每位皇子衣着都各不相同,有着袞冕的,有着亲王冕服的,亦有着翼善冠金织蟠龙服和鱼鳞甲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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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自掘坟墓(五)

不但如此;霍榷还亲笔图画出不少锐敏王着其他服饰的样子,最后还有不少眉眼间有些肖似锐敏王的。

最后还借来不少别人的画像。

袁瑶不明白霍榷这是到底要做什么,问了,霍榷也只同她玩笑说;“佛曰:不可说。”

这案子也因迟迟不结案,在朝上备受压力。

可霍榷却不以为然。

在祯武帝给四司会审最后期限的前一日;霍榷带着那些个少说也有上百副的画像赶会审衙门去。

升堂开审之际;霍榷还特许百姓堂外围观。

待四司落座;霍榷惊堂木一拍,“带人犯张有剩。”

按说张有剩为原告,应为苦主,可其状告的是皇亲,是大罪;故而为人犯。

堂下皂隶齐声喊道:“带人犯张有剩。”

少时,张有剩颈带枷锁,脚锁镣铐,被皂隶从堂中大牢拖出。

只见两道血污,在张有剩两瘫软无力的腿下画出。

从后看,张有剩腰下是一片污秽的血肉模糊。

就似当日樊安过所说的,状告皇亲,比状告朝廷命官所受的刑罚更重。

只是霍榷还想留张有剩一命,这才让行刑之人下轻了手。

所受的这些苦楚,若是旁人怕是早便支持不住,只求一死,可张有剩却咬牙坚持了下来,只为了身上的血海深仇。

霍榷百般查探不出张有剩身世破绽,只因那都是真的,只是张有剩的仇人并非锐敏王,另有其人,可张有剩不是是谁。

有一日,县丞蓦然造访,告诉张有剩,害他一家的嫌犯已有头绪,可那人权势滔天,且有锐敏王照拂,不是他们这些人能问罪。

县丞又说,但只要张有剩敢冒死状告锐敏王,事后县丞的座师,就有法子惩治他们张家的仇人。

张有剩听说后,只道能庇护杀害他张家一家人渣的锐敏王也绝非好人,便应下做这个马前卒。

正如霍榷所猜测的那般,张有剩的确有在事前看过锐敏王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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