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诺哀歌 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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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诺哀歌 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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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衔接天使的最低等,并从主教至愿受洗礼者依次递降:主教、神甫、副主祭、修道士、受洗基督徒、愿受洗礼者。 这些制度的意义在于,从上向下传递神力,再从下向上引回神力,其目的是使信徒神化。 这是一根“闪光的链条”

    ,它从上帝一直垂及我们。(3)需要特别强调两个特点。 其一,一个上帝的信仰从未受到侵犯。天使是上帝意志的使者和执行者,就此而言,也是上帝与世界之间的中介者,当然,他们也因此离间上帝与世界。 其二,天使后来在教会的民间信仰中所接受的一切感伤和庸俗的东西,已经排除在对本真形象的天使的信仰之外。天使是一种崇高威严的、恰恰在其超越尘世的威力的显现中垂临而歌唱的、使人感到敬畏和惊惧的现象。 天使的这个特点充分表现在出自公元前二世纪上半叶的《但以理书》的幻景中(10:4-12)

    :“正月二十四日,我在希底结大河边举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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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1《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观看,见有一个身穿细麻衣、腰束乌法精金带。 他身体如水苍玉,面貌如闪电,眼目如火把,手和脚如光明的铜,说话的声音如大众的声音。 这异象,惟有我但以理一人看见、同着我的人没有看见,他们却大大战兢、逃跑隐藏,只剩下我一人。 我看见了这大异象便浑身无力、面貌失色、毫无气力。我却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一听见就面伏在地沉睡了。 忽然有一手按在我身上,使我用膝和手掌支持微起。 他对我说:大蒙眷爱的但以理阿,要明白我与你说的话,只管站起来,因为我现在奉差遣来到你这里。 他对我说这话,我便战战兢兢的立起来。 他就说:但以理阿,不要惧怕,因为从你第一日专心求明白将来的事,又在你上帝面前刻苦己心,你的言语已蒙应允,我是因你的言语而来。“——里尔克熟悉《圣经》,尤其喜爱《旧约》,故他知道这段描述,而且这段描述对《哀歌》的天使不无影响,这是完全可能的。

    前两首哀歌如此报道天使:

    究竟有谁在天使的阵营倾听,倘若我呼唤?

    甚至设想,一位天使突然攫住我的心:他更强悍的存在令我晕厥。 因为美无非是可怕之物的开端,我们尚可承受,我们如此欣赏它,因为它泰然自若,不屑于毁灭我们。 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所以我抑制自己,咽下阴暗悲泣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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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尔克的宗教观 951

    每一位天使都是可怕的。 可我多么不幸,我歌咏你们,几乎致人死命的灵魂之鸟,我熟谙你们。 何处寻多比雅的岁月,那一刻,一位神采奕奕的天使斜倚荆扉,略略换了行装,不再令人恐惧,(他新奇地朝外窥视,恍若身边少年的伙伴)。

    而今天,偿若危险的天使长从星辰之后向下跨出一步:我们直冲云天的心就会击死我们。 你们是谁?

    你们,早期的杰作,造化的宠儿,一切创造的巅峰,朝霞映红的山脊,——正在开放的神性的花蕊,光的饺链、穿廊、台阶、王座,本质铸成的空间,欢乐凝结的盾牌,暴风雨般激奋的情感骚动——顷刻,唯余,明镜:将自己流逝的美重新汲回自己的脸庞。

    天使是被造物,处在神的本源近旁,其禀赋比尘世的造物更丰富完满,可与峙停的山岳相比拟:耸立在清晨的天空中,沐浴着朝阳的最初几道霞光。正在开放的神性的花蕊!

    较之于植物的花粉,他们属于上帝的本质,出自于他,是他的产物,他在他们身上开花结籽。他们也构成互相关联的等级,这些等级彼此衔接,彼此传导,像身体的关节,像建筑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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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1《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的穿廊和台阶。在1903年10月29日从罗马写给青年诗人的信中,里尔克提到“难忘的台阶,酷似缓缓淌下的流水,在徐徐下落中一梯生一梯,恰如一浪接一浪”。

    天使的等级正是这样。 在犹太教——基督教的名称中,只有“Trone”

    (天使名)出现在里尔克的诗里。《哀歌》进一步谈到天使,说他们是有情之物,他们的情感世界具有炽烈燃烧和骚动的特征。人们在此可以联想到,狄尼修在《天国等级制度》第七章起首对最高的、最靠近上帝的三合一体所作的描述。

    1。

    天使合唱团的名字表明了合唱团的特性。2。

    “撒拉弗”意味着“燃火者”或“放光者”

    ,“基路伯”指“知识丰富”或“智慧横溢”。

    3。最高等级的职司理应由最高级的天使担任,他们最先接受神的照耀。4。

    “Trone”分有上述二者之名。5。天使属火,因而具有火的若干天性,这些天性使等级较低者同样放光,涤净他们,并驱散一切黑暗。“撒拉弗”之称呼意指这些天性的动态和发光状。“基路伯”之名标志着对上帝的丰富知识,对这类知识的最高接受能力,以及分有这种光明的能力。“Trone”之名使人理解到,这类天使高于一切低等物,忠贞不渝地与至高无上者缔交,他们值得上帝莅临,是“上帝的载体”

    ,对神的光顾极端敏感,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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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尔克的宗教观 161

    满敬畏(该书译者的概述)。

    ①

    《哀歌》的天使也有涌出之物,一如他们自身发源于神,但是,他们涌出的东西对尘世的造物、对人并无裨益,他们将其汲回自身。 力之洪流从上帝起源,又复归于上帝,人没有被插入这一循环。 上帝与人相互隔离,天使没有使二者沟通。 对赋予《圣经》的天使和教会的那种中介职能,里尔克毫无兴趣。 天使是守卫者,人不得跨越为人划定的界限。 天使是上帝最外层的边缘,供助此边缘,上帝恰可触及到人,但即使是最轻微的触及,也使人慑于天使之美——“可怕之物的开端”——而退缩、惊悸、震颤。 倘若天使向下跨出一步,我们的心就会直冲云天,然后被击死。 心昏厥,乃因天使的神力和壮美,一如但以理在天使面前心惊胆颤,昏然仆倒在地。 天使听不见我们,蔑视我们,他感觉到自己,但他感觉不到我们、我们的痛苦和欢乐。 可是,那熟谙他的“阴暗悲泣之召唤”却升向他。 如果人承受不了天使,如果对灵魂而言,与天使接触是“几乎致命的”

    ,人怎能承受上帝?

    《祈祷集》善于喋喋不休地谈论上帝,而《哀歌》对上帝几乎只有一句简短而沉重的话:“你断难承受上帝的声音。”

    就与上帝的关联而言,里尔克在《哀歌》中几乎仍只是使人战栗的奥秘的报道者。 此奥秘作为宗教的原现象意味着什么,奥托(R。Oto)在《神圣》(1917)这部名著中用古

    ①J。

    SriglmayrS。J译,《早期基督教著作研究》,KEMPTENUNDMUENCHEN191,34-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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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1《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典的言辞评述如下:

    如果我们在任何强烈的、虔诚的、而且超过拯救之信念、信任或爱的情感冲动中,审视最底层和最深处的东西,即那种东西,即使完全忽略了上述伴随物,它也能够偶尔在我们身上以几乎令人迷狂的威力激动并满足心灵;如果我们通过体贴的感受,通过同感和事后的感觉去关注那个东西——在我们身边的其他人身上,在强烈爆发的虔诚及其情绪流露中,在礼仪和礼拜的隆重气氛中,在宗教纪念碑、宗教建筑、神庙和教堂特有的氛围中,那么,只有一种实事之表达涌上我们心头:使人战栗的奥秘感。这种感觉可能像一种飘忽、宁静、心醉神迷的情绪,随缓缓的湖水漫过心胸。 它可能化为一种源源不断的灵魂态势,这种态势久久延续着,颤动着,直到最终消隐,才让灵魂回复寻常。 它也可能随悸动和震颤突然迸出灵魂。它可能达到罕见的激动、亢奋、痴迷和销魂,它具有疯狂和着魔的形式。 它可能堕入鬼城般的惶恐和惊惧。 它有着原始和野蛮的前奏和表露。它的发展趋于纯粹、净化和神化的东西。它可能变为造物那寂静的谦卑的战栗和沉默,在他的面前——哦,在谁的面前?在不可言说的奥秘中君临一切造物的他的面前。①

    ①R。Oto:《神圣》,GOTHA1929,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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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尔克的宗教观 361

    使人战栗的奥秘给里尔克的感受如此强烈,故他相信它绝非直接依附于上帝身上,而是依附于上帝的代表天使身上,与此同时,那种独特的、不可抗拒的被吸引和被拽住当然也被激发出来,正因为被吸引,里尔克才要“歌咏”天使,奥托把被吸引称为使人神往的奥秘,它与使人战栗的奥秘处于对衬和谐之中:

    这种对衬—和谐,这种圣秘之二重性,整个宗教史恰恰证明了它:至迟从“着魔的畏怯”这个阶段开始。 这种畏怯总之是宗教史上最罕见最引人注目的事件。 对心灵而言,魔鬼——神灵的合一体可以显得如此恐怖可怕,但它同时也如此迷人,富有魅力。 在它的面前,造物极其自卑,因沮丧而战栗,但同时始终有一种冲动:转向它,总之以某种方式拥有它。它的奥秘不仅令人惊奇,而且充满奇迹。除了令人迷乱的东西,还有令人陶醉、令人神往、令人难分难舍的东西,常常强化为痴迷和晕眩——神灵的狄俄倪索斯效应。 我们称之为使人憧憬的东西。①

    把里尔克运用于奥托并把奥托运用于里尔克,这并非技巧游戏。 他俩都在使人战栗的和使人憧憬的奥秘中察觉到宗

    ①R。Oto:(神圣》,GOTHA,1929,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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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1《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教的原现象,正是这种原现象才使宗教真正成其为宗教。 里尔克偏重以直观图像即以天使的形象来宣示此原现象。 奥托作为宗教现象学家和宗教哲学家,则侧重于抽象思辨的和论证思考的语言,它旨在把同等重要的感觉所获得的现象从各个方面提升到意识的光亮之中。 因此,我们能够以奥托来阐释里尔克,并通过里尔克来证明奥托。较之于使人憧憬的奥秘,里尔克肯定对使人战栗的奥秘感受更深。 这决定于他对基督教所持的回避态度,这种态度不仅始终如一,而且日益强烈。 阴暗悲泣之呼唤没有得到回应。 上帝没有答复。 上帝沉默。 里尔克没有察觉到上帝的爱心。他没有感受到“上帝的回报之爱”。

    是的,他不想得到它。关于《布里格随笔》中浪子的比喻,他所作的令人惊讶的解释之所以让儿子离弃父亲的家,正是因为他想逃入没有回报的爱之自由,因为他不愿受到“回报之爱”的压迫、压抑、逼迫,不愿对它承担义务。里尔克的天使类似于基路伯,据《圣经》记载(创3:24)

    ,这些基路伯住在伊甸园东边,用“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把守着通道,使逐出乐园的人找不到重返“生命树”的道路。 在里尔克看来,这一种分离阻隔的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就是上帝与人之间的天使。如像有人说,“天使是上帝与人之间的审判距离的表现”。

    不过,人们不得将此审判与罪和过失联系在一起,因为这正是里尔克所拒绝的“基督教的东西”。那么,应当把它与什么相联系呢?在此,里尔克似乎不知道也没有给出任何其他答案,只有一个暗示:这正是悲剧性的。 里尔克就此与施密特—保利进行过一次极有启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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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尔克的宗教观 561

    的谈话,对此作了解释,保利报道如下:

    “您真的相信,伊丽莎白妹妹,上帝会为了我们的缘故,指令一位天使穿越太空,来援助我们?”里尔克凡弟这样问道。 他坐在那张茶几旁边,我们已经从那里出发一道漫游和寻觅了一整天,这时已靠近天堂的边缘。 他的眼睛碧蓝透明,他满怀期待地望着我。 我相信吗?我毫不犹豫地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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