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现代中国(三卷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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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现代中国(三卷合集)-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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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成為世界性經濟組織的一員。據此,一九七八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後兩年內,中華人民共和國即加入了「國際貨幣基金」與「世界銀行」等國際性組織,履行嚴格之財政、技術層面的入會資格條件,臺灣被迫退出上述兩個組織。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動出擊伸張她的新權利,積極爭取中國在「國際貨幣基金」貸款的分配額度,中共入會後已從過去臺灣的第十七位上升為第八位,取得十五儯f美元的額度。一九八三年,中國的配額進一步提高為二十六儯f美元。中國亦積極與世界銀行協商,於一九八一年取得二十儯涝馁J款,作為「大學發展計畫」的資金,目的在於提昇二十六所重點大學的科學標準與增加入學的員額。一九八二年,世界銀行又貸款六儯涝o中國,這筆款項特別指定用來改善華北平原的灌溉與排水設施。隨後中國又獲得其他貸款與承諾,用以擴張大慶油田的產能與開墾黑龍江省的耕地,以及發展一所電視廣播大學。
  在國際組織方面,揚棄毛主義意識形態原則最富意義的標誌,或許應屬倪征噢膺任海牙(Hague )「國際法院」(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法官之職並接受這份殊榮。倪征噢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畢業於史丹福大學法學院,七十五歲當選國際法院法官,他接受了這份榮耀並獻身國際法院的工作,這是中國重返國際社會的象徵。在聯合國大會上,中國向來就是投票支持蘇聯與第三世界國家,縱使北京在外交辭令上一直對莫斯科懷抱敵意。
  與英國達成有關香港的協定,使中國臻至前所未有的國際地位。一九八三與一九八四年間,中國政府在英國這塊殖民地的未來定位,姿態強硬、毫不妥協,而這塊於一八四○年即遭佔領的「荒蕪、人煙罕見的岩石」,是在兩年後所締結之〈南京條約〉中由清廷被迫批准割讓給英國的。一八九八年,英國政府為了支撐這塊殖民地的發展,又向清政府租借了鄰近香港島之中國大陸上的一塊土地,即所謂的「新界」地區,租借期為九十九年。一九八○年代初,英國政府將這塊殖民地的未來定位攤在陽光下,中國政府明確表示到了一九九七年屆時將不會再延展新界的租借期。懀Ъ跋愀郾旧韥K洠в熊娛路佬l能力,甚至香港的飲用水均需仰賴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供應,英國政府別無他途,只能順從中共的要求,而預計在一九九七年把香港歸還給中國。
  然而香港本身所散發出的放任自流與孤注一擲的經濟風格,讓我們很難理解香港將如何去適應中華人民共和國劇烈壇變中的制度架構,據此英、中雙方政府在這一問睿舷萑脒M退維谷的僵局,而公開向在殖民政府中缺乏代表權的香港華人徵詢意見。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六日,英國代表在北京與中國政府達成一項聲明,宣稱香港主權將於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歸還給中國,但在「一國兩制」的架構下,昔日這塊殖民地將成為繼續保有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特別行政區」,而此一制度框架在香港主權歸還之日起維持五十年不變。北京政府將統理香港的外交與國防政策,但該島享有高度的經濟自主性,繼續保持自由港與世界金融中心的角色地位。香港的居民不必向中華人民共和國迹悾谶@五十年間,英語仍是官方的語言。
  在中英雙方的聯合聲明中有兩款條文,旨在向香港居民承諾他們的權利將會受到保障。第三款條文堅定陳述道:「現行的法律基本不變。」在第五款條文中甚至更全面性地表示:
  
  香港的現行社會、經濟制度不變,生活方式不變。香港特別行政區依法保障人身、言論、 出版、集會、結社、根行、遷徒、通信、罷工、選擇職業和學街研究以及宗教信仰等各項權利和自由。私人財產、企業所有權、合法繼承權以及外來投資均受法律保護。(裕Ф穑
  
  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在其各階段的憲法中均曾向人民許諾過類似的權利,然而也都形同具文,無一例外。是故,我們同樣仍須拭目以待,中國政府現今是否能徹底省思這些法律條文的真蘊,願意去保障法律所賦予的基本自由,或者還是像一九四九年之後的作法,任意邸づc中國政府目標相左的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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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б唬骸缎轮袊娜丝凇罚∟ew China's Population;; New York: China Financial and Economic Publishing House and Macmiilan Publishing pany; 1987),頁二七,表8:14。
  裕Ф哼~克拉斯(Colin Mackerras),《近代中國:從一八四二年迄今的歷史年表》(Modem China: A Chronology from 1842 to the Present。; San Francisco。 1982),頁五七八。(一九七四年八月二十一日)。
  裕喊嗄崴固兀↗udith Banister),(Chlna'a Chmnglng Population。;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頁二一五。
  裕模骸缎轮袊娜丝凇罚撘蝗9:2。
  裕澹呵敖視摱晃澹12:2。
  裕Я呵昂謺撘欢7:6,修正了一九八三年的農村百分比。
  裕撸宏P於這種分析中國領導階層的方法,筆者係援引自李侃如與奧森伯格,《中國政策的制定;領導人、結構與過程》,頁三五至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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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河嘘P峙c海上石油的資料。詳見前褐書,第五、七章。
  裕唬宏P於三崳牟糠郑娗昂郑貏e是頁二八三、三二○。
  裕汗嬉╕。 Y。 Kueh);〈中國「第二次土地改革」的經濟〉(〃The Economics of the 'Second Land Reform' in China〃),《中國季刊》,第一○一期,一九八五年三月,頁一二三。
  裕骸敢惶栁募梗―ocument Number One),引自〈中國季刊》,第一○一期,一九八五年三月!頁一三三至一三四。
  裕模汉螡h理(Harry Harding),《中國的第二次革命:毛後的改革》(China's Second Revolution: Reform after Mao。; Washington; D。C。; 1987),頁一六七。
  裕澹菏├罚础附洕鷴鞄洠俊谷腥珪詠淼囊庾h形態與政策,一九七八至一九八四年》(〃Economics in mand?。 Ideology and Policy since the Third Plenum; 1978…1984〃),《中國季刊》,第九十九期,一九八四年九月,頁四五四。
  裕航Y門(Richard Herman);〈中國律師的教育〉(〃The Education of China's Lawyers〃),《奧爾班尼法學評論》(Albany Law Review),第四十六期,一九八二年·頁七九三至七九四。
  裕撸焊窭祝╓hitmore Gray)與曾亨利(Henry Zheng )合譯,〈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General Principles of Civil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美國比較法學雜誌》(American Journal of parative Law);第三十四期,一九八六年,頁七一五至七四三。
  裕耍簥W柯(Jonathan Ocko);《清朝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時代的女人、產權與法律》(〃Women。 Property; and LawlntheCh'ingandthePRC〃)(未發表的手稿),頁十三(經作者同意引用)。
  裕牛航鸫净⊿amuel S。 Kim);〈後毛中國之國際法的發展:變與常〉(〃The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Law in Post…Mao China: Change and Continuity〃);〈中國法學雜誌》(Journal of Chinese Law),第一卷第二期,一九八七年,頁一一七至一六○。
  裕Ф穑涸脑斠姟吨袊究罚谝弧稹鹌冢痪虐怂哪晔拢摼哦鹬辆乓灰欢


25 探索界限


  一九八五年浮現的危機

  後毛時代所蓄積的內在張力以及所提出的未來許諾,到了一九八五年彷彿一一遽然而至。中國人生活的每一層面皆浮現出矛盾的徵兆,而讓形形色色的論點得以在現實中呈現。農業生產,一胎化政策,工業部門的物伲顧C制,以及經濟特區,學術表現的氛圍,與美、蘇兩國的關係,黨機器與軍隊的重整,公開示威行動的合法性,每一領域所萌生的事件經常是紛至杳來而非孤立出現,它往往構成國家關注的焦點和齟齬的緣由。
  就許多——或許是大多數——農民而言、人民公社的解組與家庭承包制度的施行,帶來了自由的空氣,亦創造出新的利潤。但這樣的制度變革並非普遍受到農民的歡迎。對於因人民公社與生產大隊之集體結構而功成名就的農民,他們昔日所堅信之形構集體主義社會、經濟組織的政治理由原是極富說服力的;同時,對於人民公社是中國經歷長久、血腥革命後的最大福祉這樣的說法,他們亦深信不疑,現在這些人被迫放棄過去的生活形態而改採家庭承包,若無家庭者則採取個人承包的方式。不過在實施承包責任制的過程中,亦滋衍出浪費公帑的弊端。譬如,山西省生產的小麥和其他穀類作物適合大面積的耕種方式,大躍進邉俞幔數厝嗣窆缭洿蠊P投資,向國家購置如牽引機、收割機等農耕機械。現在,這些耕地被分割成小塊面積,致使農耕機械無用武之地,任其在廢棄的公社偅龓靸乳f置生鏽,或是被拆卸解體供作私人裝備。在南方,隨著農民受到經濟作物之高額利潤的驅使,成千上萬以昔日公社為基礎而興建的工業企業四處林立,但最後卻發覺競標者難覓而乏人問津。
  一旦農村生產大隊不再保證供應農村社區居民最起碼的糧食時,有能力往返鄰近市集者開始前往市集,尋找就業機會賺取薪資,而將承包的糧食生產工作留給女人、小孩,或老人。華南地區有經營頭腦的農民企業家向國家承包大面積的耕地,生產高利潤的甘蔗;將甘蔗賣出後再到其他省份收購糧食上繳,他們從這兩種作物的價差中賺取利潤。在廣枺幸惶庌r村社區,他們至少花費人民幣一百萬元向河北省購買糧食繳交給國家。
  十幾年前,成千上萬的城市青年下放至農村,現在他們已經可以返鄉了,而剛開始他們似乎在這場新興的農村企業競賽中被淡忘了。他們當中有的是激進的毛派分子,試圖在農村公社中尋覓生命的真諦,他們現在則屬於被家園、家人放逐的人,而由於身分地位不明,耕作技術也不如土生土長的農民,所以他們很難在當地娶妻生子。數百名在十七年前熱血沸騰、昂首闊步前往陝西農村實邸髁x理想的中國青年,於一九八五年四月非法返回北京。他們蔑視對這種舉措的禁令,聚集在中國共產黨總部附近,並籲請鄧小平傾聽他們的心聲。他們的出現並未造成公安的嚴重困擾,不過他們返回首都的要求卻得不到明確的答覆。由於他們宣稱代表陝西省二萬名像他們這樣的「城市放逐者」(其實總計有逾四萬名青年人被下放至陝西),所以他們的訴求是政府的棘手難睿绕涫潜本┻有許多人排了幾年的隊,只是在等候分配小單位的住房。
  在農村地區,實行一胎化政策的家庭往往滋生新的問睿R驗橐赞r戶為單位的激勵機制大大有利於以家庭為單位的勞動力,所以許多農戶開始瞭解到子女作為農耕勞動力以及養兒防老的重要性,而不去遵守國家嚴格限制家庭人口數的既定政策。而且,家庭計畫的觀念很容易在城市地區引起共鳴,但在鄉村地區卻是寸步難行。更何況,生產小隊、生產大隊、公社這種垂直整合體制的解體,導致國家更難貫徹人口控制的政令。
  國家對於超過一個小孩的家庭採取各種懲戒手段。凡是遵守一胎化政策者給予特別的經濟、教育與住房優惠,而對於超生的家庭則課以罰金,取消住房配給、取消接受教育的權利等處罰。儘管婦女懷孕可以受到較好的醫療照顧,而中共亦放鬆了過去推行之強制節育的邉樱珖页掷m一九七○年代晚期所開始實行的手段,強迫部分農婦摺醋约旱囊庵救櫶ァ_有一些令人髮指的個人惡行,包括將嬰兒販賣到外地,由別的家庭扶養。最常見的悲劇是許多一貧如洗的家庭溺殺女嬰的不法現象。國家三令五申,嚴禁這類行徑,不過若干西方學者對此一問睿呐新暲艘嗍钦鸲@,他們深信中國每年被溺殺的女嬰約在二十萬人之譜。部分父母親哂眯掳l展的羊膜穿刺術在懷孕初期判別胎兒的性別,倘若檢查結果是女嬰就決定墮胎。而對於身染重症的女孩也往往任其自生自滅。
  在工業方面,廠長獨立經營一度屬國營的企業,以及個人獨自創業的制度創新,受到人民大眾的稱頌。一九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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