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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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的光芒-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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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卫婕妤不是不可以说,只是近来陛下的心思都在李婕妤身上,这个时候卫婕妤出面,不仅不中用,只怕要说,也是多有不便。”

    “嗯!那……就依你说的。”

    阳石公主想想也是。

    霍光走了,这一夜,阳石公主心却不平静了,她破例让霍嬗与自己同住一室。

    霍嬗见此分外高兴,小脑袋笑地不可开支,洗漱之后,头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就这么甜甜地睡着了。

    看着睡梦中正是香甜的儿子嘴角溢出来的笑,阳石公主又禁不住泪水流个不停,额头贴紧霍嬗前额,手还反复抚摸着儿子黑亮的头发,心中还一遍遍地呼唤着霍去病的名字,直到黎明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当阳石公主来到博望苑之时,却意外在这里遇见了父皇。

    走完长廊,便进了讲书堂,阳石公主明显地感到今天气氛的异样。

    父皇高大的背影遮挡了她的视线,使她一下子看不见了刘据和卜式的表情,只听见他高声训斥道:“你也不想一想,朕一直要你研习春秋之意何在?就是要你察古而知今。

    《吕氏春秋》曾曰:‘不学,其闻不若聋;不学,其见不若盲;不学,其言不若爽。’

    你真是要气死朕了,朕不是早就有言在先么,你现在的主要职责就是积学储宝,察天知地,日后兴汉的任务就在你身上!可你……”

    “盐铁官私合营乃朕勘定之国策,你竟敢胡言多有不便,你究竟在替谁张目?又学得什么圣贤书,都快成个书呆子了。”

    “父皇……”

    刘据这时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卜式拉了拉袍裾,遂收了话头。

    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刘彻的眼睛,他转而把火发在卜式身上:“朕记得,你在御史大夫任上,就多次对盐铁官私合营说三道四,一定是你在太子耳边吹风……”

    阳石公主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要退去,却被刘彻看见了。

    就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霍嬗即将随自己出巡,又或者说阳石这丫头他一向疼爱有关,使刘彻一肚子的火消退了许多,说话的口气也渐渐缓和了。

    “唉!”

    刘彻叹了一口气,对刘据道,“你是要继承大汉社稷的人。

    为君之道,要于统摄四方。

    盐铁官私合营,虽然伤及郡国私利,然于国有利,因此地方多有抵触,乃是常理,可你作为一国太子,岂可如此糊涂?”

    自己还可以活一大段年月,虽然刘据不一定能拿皇位,可他孙子刘询一定可以啊……

    刘彻有些恨铁不成钢。

    “还有你,”

    刘彻指着卜式道,“你身为太子身边的人,要去认真体会朕的意思,朕不久就要出巡,朝中大事还要交给丞相与太子打理,你不可以再生事端,平身吧!”

    “孩儿明白了。”

    趁着刘彻转身的机会,阳石公主上前道:“孩儿参见父皇。”

    刘彻挥了挥手道:“平身吧!你来是与太子叙话的吧,朕没这个闲暇时间,就不听了,包桑,起驾回宫!”

    阳石公主的眼泪就下来了:“父皇!孩儿……孩儿……”

    “唉!你这孩子,怎么就哭了呢?有话就说么。”

    “父皇,嬗儿受封为奉车都尉,孩儿深感父皇皇恩浩荡。”

    “那你为何还哭呢?”

    “只是嬗儿还年幼,既不能为父皇执辔,又不能为父皇保驾,从京师到齐鲁,这一路山高路远,请父皇念及去病只留下嬗儿这一条根,就不要让他出巡吧!”

    “糊涂!”

    刘彻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阳石公主说道,“天底下,难道只有你疼爱嬗儿么?朕是要带他去见见世面。”

    “可他还小。”

    “小?你知道朕那个年纪那个时候是什么样子么?如果父母都像你这样溺爱孩子,将来还能成什么器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霍嬗

    “父皇!去病他……”

    阳石公主哭伏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刘彻便更加不高兴了,怎么还说不理了呢。

    带他去泰山封禅而已,

    又不是上战场,

    整日困在皇室囚笼里,

    不是纨绔也要变成纨绔。

    卫青的几个儿子不就是教训?

    “阳石你听父皇的,休再多言其他,朕心意已决,不可变故,况且嬗儿虽名奉车都尉,然朕让霍光与他同去,这样是不会有事的。”

    阳石公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太子,刘据犹豫再三,便还是忍不住替妹妹说道:“父皇,孩儿有话要说,妹妹只不过是关心儿子而已,实属人伦常情。”

    “你何其多事?”

    见刘据又跳出来反对自己,刘彻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刘据道。

    “孩儿以为,皇妹所言不无道理,大司马为国捐躯,劳苦功高,一生戎马至终,惟留下此子,此子亦是阳石的心肝,倘若有个闪失的话,岂不让他在天之灵心寒。”

    “罢了!”

    刘彻怒吼一声,“你是在指责朕么?一点点有危险的事情都说三道四,朕的儿女就这么软弱?凡事只可进不可退,你背后有许多人,不能退!”

    “孩儿不敢……”

    “什么不敢?”

    如果刘据一直是这个脾气,那么刘彻很担忧,因为他震不住群臣,更震不住天下……

    刘彻心中叹息一声,不留情怒斥道,“像你这样软弱犹豫,岂可担得了一国大任。

    好了!不必多说,朕离开京城之后,军国诸事悉委于卫青,由卫青一力担当,你也别管了,就在这苑中读书思过,待朕回来再与你计较,改一改你的软骨头。”

    刘彻说罢,一拂衣袖,就怒气冲冲地起驾回宫去了。

    他的轿舆去了多时,而刘据、卜式和阳石公主还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发怵,刘彻发脾气的样子,太可怕了。

    刘据叹息一声,心道或许这才是帝王该有的气势。

    ……

    元鼎五年十月底,刘彻带着霍嬗,率十八万精锐骑兵北上巡狩了。

    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以来,这好像还是刘彻第一次亲率汉军北巡。

    他终于实现了当太子时的誓言——御驾亲征,横扫匈奴,匈奴再不敢南下牧马,只能龟缩一角。

    现在,当他站在阴山之巅的单于台,登高环顾四周的群峰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情绪分外的亢奋。

    这一路上,刘彻所领的十八万精锐骑兵旌旗穿越千里,浩浩荡荡地越过大漠草原,一路驰骋如入无人之地,偶尔几个汉人牧民跪地齐呼万岁,何其雄气盈天。

    而他现在站的地方,脚下之处,不是别处,就是当年匈奴单于曾站过的祭天台。

    在五十年前,这对大汉而言,是何等困难的一件事,又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

    但是,他做到了。

    当阴山吹来的风掠过他的额头时,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力气还很足,如果匈奴人还敢南来一步,他的剑锋就会直指北海,他的军队就会直捣单于庭。

    他一面率军勒兵北上,一面还派了严助带着他的诏书、率领使团去拜访匈奴新单于乌维。

    匈奴已经四分五裂了,曾经的老对手伊稚斜也含恨而终,比较大一点的部落也就是那个所谓的乌维所在。

    可是汉胡郡一郡之力,

    便可以横扫他们……

    呼邪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单于了,

    刘彻有十足的理由讨伐他们,

    可是刘彻没有,

    因为这不如让他们内耗。

    那诏书的语气,与当年老上单于致吕太后的书如出一辙,完全是强者对弱者的戏谑和叫阵:“南越、东瓯咸早已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辑睦。

    朕将巡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

    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亟来臣服!何但亡匿幕北寒苦之地为!”

    他回想着自己的措辞,觉得太痛快淋漓了,自己都乐了。

    他向陪他一起视察边陲的御史大夫王宽、北地太守郝贤问道:“卿等说说,那个小单于会杀了严助么?”

    郝贤道:“陛下此次北巡,威震匈奴一方,依臣看来,匈奴必不敢动汉使毫发。”

    此次能够重新出山,郝贤十分感念陛下没有忘记他。

    元狩五年,刘彻北出萧关,发现沿途千里竟然无一处亭障,大怒而斩了北地太守。

    而卫青在这个时刻,

    在刘彻面前举荐了他。

    两年了,他没有辜负朝廷期望,北地辖内,亭障林立,武塞连属,刘彻看了十分高兴,郝贤便不再为当年河西之役的胜利而付出的代价而感到委屈了。

    “对,卿之所言甚合朕意,若匈奴敢斩使节,朕便师出有名了。”

    王宽道:“陛下圣明,汉使能否平安归来,皆赖我军战力也。”

    “爱卿所言极是。”

    “今日漠南无王庭,匈奴威风不再,狼居胥山下更无汗帐,臣终于明白当初陛下要死守上谷,而不给匈奴西援的深意了。”

    郝贤说道。

    刘彻亦笑了。

    至于王宽,他虽不习武功,可看到十八万精兵摆在阴山南北,他那颗心也禁不住情驰神往了:“陛下圣德,胜过尧禹,虽文武亦不能及也。”

    看着太阳西垂,暮风渐起,王宽和郝贤担心刘彻会感染风寒,便劝他回到行宫去。

    刘彻一边沿着石阶而下,一边对身边的包桑道:“传朕旨意,要公孙贺出九原两千里、赵破奴出令居千里,就摆出与匈奴决战之势。”

    大家正说着话,就见台下有一人正向台上张望,郝贤一眼就认出那是霍光,而他正牵着霍嬗。

    刘彻一见面就责备霍光道:“你瞧瞧,嬗儿年龄尚小,北国风寒,你怎么让他在日暮时外出呢?”

    “是嬗儿闹着要见陛下的,说不见陛下就不吃饭。”

    刘彻一听心就软了,他看着外孙,眼里就满是慈爱。

    “唉!你怎么不听话呢?”

    说着,他就抱起霍嬗上了车驾,“好吧!你就随朕回去,今夜就和朕一起睡。”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王宽很是感动,他不敢怠慢,忙上了自己的车驾,一夜里,霍嬗与刘彻睡在皇榻。

    虽是貂裘裹身,不觉寒意,可霍嬗还是眼泪汪汪,向刘彻要娘亲。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不敢动

    刘彻抚摸着霍嬗的额头,向霍嬗身边偎了偎道:“嬗儿,你听过你父亲的事吗?”

    霍嬗摇了摇头,却不像刚才那样可怜兮兮了,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臣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呢?”

    霍去病早逝的时候他还小,才两岁,而且常年没见过几面,自然记不清霍去病什么样子了。

    “好!朕先不睡了,就回忆一下过,讲给你听。”

    刘彻搂着霍嬗,就这么伴着塞外的夜风,整个人就陷入了追忆,许多年的岁月匆匆,他又沉浸在了对霍去病的追念中去了。

    一个个风雨搏击的,与外族斗争相抗的故事,使霍嬗心中对于父亲本来还很模糊、很遥远的形象,渐渐地就这么清晰了起来。

    “真厉害,臣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带兵打仗。”

    霍嬗带着一份满足进入了梦乡。

    刘彻有些无奈,小家伙还自称臣,羞不羞哟,真是像他母亲一样调皮。

    就这么过去了一连二十多天,刘彻每一天都是过着规律的生活:在清早出门巡视,与士兵交流生活,正午回来之后用膳,稍事休息以后,就开始批阅从长安带来的奏章,休息间隙,就看着包桑与霍嬗嬉戏,偶尔也过去与他们一同玩闹,顺便教霍嬗习读经史。

    不久后的一天,公孙贺引一匹飞马来报,说匈奴的单于庭没有回应,而是又悄悄地向北迁徙了。

    “迁往何处去了?”刘彻抿了抿嘴,脸色严肃地问道。

    来报信的校尉挠挠头,回忆片刻后道:“根据细作报告,是说他们迁往北海以北,很遥远的地方去了。”

    “哦!有点意思。”

    刘彻看着案头的地图,手指顺着北海北移,不自主地笑了,频频点头道,“哎,这个乌维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太胆小了!哼,传朕旨意吧,明日起驾,沿着来路返回甘泉宫。”

    ……

    乌维单于登基已三年了。

    相比较一下,他与当年军臣单于登基是何等地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那原先兵强马壮的骑兵不仅被打掉许多,劫也劫走不少,早已没了大军正盛的踪迹,匈奴人现在再也没有力量回到漠南辽阔的草原,汉胡郡有如利剑,一把隔断回来的路,南下对乌维来说不过是依稀无望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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